至於秦深爲什麼這麼晚沒有回來,我就不得知了,這也不是我想知道的,多麼大的人了,半夜不回家,難道會比我半夜不回家還要危險麼?
算了,跟老太太瞎扯,除非你是腦袋裡裝煤炭了,纔會不知死活,我打了一個哈欠,轉(zhuǎn)身上了樓,洗了一個澡,整個人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眼睛卻有些空洞的望著頭頂上的水晶燈,腦海一直在回憶秦深今天那反常的一幕。
最後腦袋都想疼,卻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還是罷了,他老人家的事情哪是我們這等腦殘想的起的,他今天不過是想要羞辱我一頓,我接受他的羞辱。
抽他一巴掌他得謝謝我了,要是按照我平時的節(jié)奏,廢了他都有可能,可是我真敢嗎?
答案永遠都是no。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腦海裡卻還在想,秦深這麼晚會去哪裡。
在夢裡恍恍惚惚,彷彿墜入一方無邊天際,夢裡,秦深的臉,我的臉,來回交換著,早上醒來枕邊淚溼了很大一塊,我對著那塊淚漬,笑著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好好的哭什麼?
起來後已經(jīng)上午十一點,因爲是星期天休息,不用上班,我穿著睡裙迷迷糊糊的下了樓,剛走到最後一層階梯我腳步就頓下了。
老太太那笑聲,讓我有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好一幅畫面,兒子媳婦,齊聚一堂,我是不是多餘了?我的出現(xiàn)引起了正在教女孩包餃子的老太太注意,她看到我,眉眼邊的笑意還沒隱去,竟然非常仁慈的對我道,“小溪啊,沒吃早餐吧,等下我和佳佳給你包餃子,這裡好多呢,佳佳手藝真棒,你要多多像她學(xué)習啊。”
多年不見的沈佳淺笑看了我一眼,站起來對我笑著打招呼道,“嗨,小溪,好久不見。”
那淺淺一笑,端莊又賢淑,韻味悠揚,要是在高級點,都可以去當?shù)谝环蛉肆耍南裎遥ζ饋恚薏坏脤⒀劬Χ疾[沒了的傻帽樣,難怪我媽今早這麼高興,秦深帶回一個這樣優(yōu)秀的女朋友,她不想樂都難。
我看也沒看她們,轉(zhuǎn)身入廚房想要倒杯水,壓壓驚,飲水機時不時冒出咕隆一聲,我愣愣的看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就是空白一片,沒什麼可想的。
直到身後有一個聲音驚醒了我,他說,“水滿了。”
我斜斜靠在飲水機上的身體忽然無比的僵硬,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般快速的正了正身子。
秦深手裡正也端著一個玻璃杯,臉上一派的面無表情,彷彿我欠了他幾十個億。
他說,“還用嗎?不用就讓開。”
我聽到他生硬的語氣,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掐著自己,最後擡頭看向他的臉,左臉上果然還留有五個手指印,昨晚上他沒回來是因爲去沈佳哪裡了。
可笑我還以爲,我一巴掌傷到他了。
我也同樣面無表情道,“嫂子比以前更漂亮了,恭喜。”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當年秦深離開中國後,沒個一個月,沈佳也跟著去了,聽這幾年老太太碎叨叨唸,說是兩人在美國那叫一個夫唱婦隨,又半是感慨道,“還好有這女孩在阿深身旁照料著,不然一個人在美國怎麼吃得消喔。”
我當時聽了這番話,但笑不語,因爲沒什麼好說的。
我端著水杯走了出去,連頭都沒回,老太太出聲道,“剛醒又跑去樓上幹嘛,過來,好好陪陪佳佳。”
我沒好氣回道,“我們有什麼好說的。”
老太太走了上,硬是將我拖了過去,臉上的笑容真是羨煞我也,如果我也可以這樣笑,是不是代表我很開心?
可我不開心,我現(xiàn)在心裡十萬個不開心,我只要看到沈佳的臉,我就會想起被我撞破的那一幕,那麼多的不堪。
不願觸及的往事,環(huán)繞在腦子裡,彷彿一個陀螺,旋轉(zhuǎn)的飛快,這樣的節(jié)奏讓我太累了,我承受不起。
有一段時間我曾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我說,“棠溪,秦深不愛沈佳,所以不要傷心,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們倆就黃了,你要相信,秦深是地地道道的渣男。”
可沒有,這次回國他們一樣的如膠似漆,可見我將秦深想的太壞。
我坐在沙發(fā)上左端,我媽坐在中間,沈佳坐在我媽身旁,兩人聊著什麼美食節(jié)目,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便面無表情看著電視上,浮光掠影般的畫面。
老太太握住沈家那雙白皙的手,一口一個,真是好姑娘,要是我家小溪也有你這麼乖巧懂事就好了,我也不用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瞎操這份閒心。
沈佳謙虛回道,“阿姨別這麼說,小溪這麼漂亮,而且事業(yè)又有成,應(yīng)該是我要向她學(xué)習纔是。”
我冷笑了兩聲,沒說話,秦深端著一杯水走了出來,放在沈佳面前道,“藥吃了,昨天感冒都還沒好。”
沈佳臉上的笑容綻開了花,對著秦深語笑宴宴含情脈脈道,“謝謝,你不說,我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