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初有些猶豫的看了看椅子,服務員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詢問道,“小姐,請問需要加座位嗎?”
我招招手道,“不用,只有一位。”
顧唯初冷著臉在我面前問道,“小溪,什麼意思。”
我冷笑一聲,低頭端著咖啡杯輕輕小酌了一口道,“談個事,你都想讓她來觀摩?”
顧唯初沒在說話,只是臉有點黑,反倒許北靜端得跟聖母似的對顧唯初道,“我不希望你爲難,我在外面等你。”
顧唯初有些感謝對她笑了笑,眼神一直望著許北靜離開的背影,才收回視線。
我觀察著他眼睛內的柔情,心裡忽然有一塊東西在緩緩崩塌,我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對他的愧疚,還有這幾年奠定的感情基礎。
就像他撞見我和秦深後一樣的心情,也好,這樣兩不相欠。
以後或許再見,也能笑著打聲招呼,今天,你吃了嗎?
顧唯初沒有讓我失望坐在我對面,和我對視著,我輕輕一笑道,“怎麼一副這樣凝重的表情,只不過是離個婚,不至於吧。”
他似乎有些驚訝,重複了一句道,“離婚?”
我說,“對。”
他低著臉沉默了很久,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失落,但至少在我眼中是解脫。
他沒有說話,有點冷場的趨勢,既然是我千請萬請給請出來的,熱場這種事情自然是我的工作,我繼續開口道,“我們之前的約定,我希望提前,我覺得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夠公平。”
顧唯初終於擡起頭,眼裡滿滿是疑惑道,“是什麼讓你改變先前我們約定好的。”
我翻了翻茶水單,眼神定在一杯摩卡上,我問道,“摩卡,還是清咖。”
他有些不適應我轉移話題的節奏,眼神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道,“摩卡。”
我滿意一笑,又招來服務員,將茶水單交給服務員,才正面回答他的問話道,“沒什麼,既然被你撞破,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但我只想問一句,唯初,這些年,你到底有沒有相信過我。”
他眼神一滯,似乎沒料到我會問的這樣直白,他偏了偏頭,眼神定格在站在外面等待他的許北靜背影上。
我心裡有些酸澀,雖然我不愛他,可他是我丈夫,就算沒有激情和愛情,感情和親情總是有的。
他凝視了大概有半分鐘中之久,隨即轉過臉看向我認真回答道,“有過,可我總認爲你不愛我,你的心封閉的那樣緊,每次我想要靠近你,總被你拒之門外,小溪,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止是這些,我的妻子必須是愛我,也是我愛的,這樣的家庭纔是我想要的。”
我笑看著他將在這番話,說的這樣的莊重與嚴肅,彷彿在宣誓著什麼,我開始竟有些羨慕許北靜。
撇開我們之間那些恩怨不說,至少她比我幸福,她可以愛上顧唯初,可我努力那麼多年,試著去愛他,卻發現,沒用。
愛情若是一道選擇題,我對顧唯初的多項選擇有兩個答案,a試著愛他,b努力去愛他。
兩者皆不是會愛上他。
每個人的生命本來就是一部老到掉牙的紀錄片,重複著所有人都經歷過的事情,答案卻是千百種。
我出聲問道,“那現在你很愛許北靜。”
他沉默了半響沒有回答我,服務員端著一杯摩卡放在顧唯初的面前,低聲說了一句,“先生請用。”
顧唯初說了一句謝謝,他並沒有去動那杯摩卡,反而視線落在我臉上道,“我不敢肯定我會愛她一輩子,但至少,現在我是愛她的。”
我說,“也對,就像最初,你也是愛我的。”
男人的感情,說的殘忍點,其實對於女人來說,就像一根菸,從迷戀的到不可自拔,卻爲了得到以後更多的樂趣,而要強制性戒掉。
我笑了笑,沒對他這番話做任何評論,只能說,顧唯初的愛情,很殘忍,但又不得不說,很誠實。
我從包內拿出一份協議,一式兩份,我遞了一份給他,另一份放在自己面前,淡淡開口道,“我將合同改動了下,婚後財產我們一人一半,房子我會轉手賣掉,但需要一段時間。”
他似乎沒料到我這樣的做,眼神有些詫異,我笑道,“別這麼驚訝,我能這麼灑脫是因爲,我也曾經對不起你,既然你不愛我,我不愛你,這種事情就非常好解決,而且,我也並沒你想象中那麼狠,錢,對於我來說,雖然重要,但也不是特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