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這一場戰(zhàn)役裡我一滴眼淚都沒掉,秦深卻哭了,孩子對於他來說真有那麼重要嗎?還是他只是在乎的是孩子。
這些我都無從去追究,不管他是在乎孩子,還是在乎什麼。
我心裡的痛已經(jīng)麻木的讓人窒息,我摸著小腹處,空空的,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在也沒了。
秦深走後,周星星衝上來就問我,爲(wèi)什麼要撒這個慌,明明孩子是因爲(wèi)我身體虛弱而不得不拿掉的,爲(wèi)什麼要將罪名弄在自己頭上,她問了我?guī)讉€爲(wèi)什麼,可我哪裡知道爲(wèi)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要是知道爲(wèi)什麼,我何至於此這樣狼狽的不堪。
我說,“周星星,你要是敢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們就絕交。”?她被我冷硬的語氣說的無所適從,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她說,“你爲(wèi)什麼要這樣,秦深對你其實挺好的,那天你下身流血後,他整個人臉都蒼白了,我從沒見過你哥那樣,棠溪,你們何必自我折磨呢。”
我苦笑一聲,沒說話,身體虛弱的彷彿被人抽空。
我將身體團(tuán)團(tuán)的縮在了病牀上,沒有蓋被子,周星星凝視了我許久,她縮了縮了鼻子道,“你先休息一會,雖然孩子沒了,但這幾天你還是要跟生孩子了一樣,注意身體,我給你去買點補(bǔ)品。”
周星星往我身上蓋了一層被子,她要走的時候,我叫住了她,我說,“星星,我想我媽了。”
然後我就哭了,莫名其妙的哭了,哭得彷彿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值得我開懷大笑的事情。
我多麼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他註定不屬於我,既然強(qiáng)求不來,自然任由他去。
在我住院休養(yǎng)這幾天,秦深沒有來看過我,都是周星星來照看我,大概是對我徹底死心了吧,也好,這樣我們就能相安無事,從此兩清,我愣愣的盯著窗外,周星星在一旁爲(wèi)我削蘋果,她碎碎念道,“秦深真是混蛋,就算孩子是拿掉的,他也不至於這麼狠心,這麼久都不來看你吧。”
我沒說話,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報紙,是我媽那件案子的審理過程,我媽判了十五年刑,而這個案件之所以能夠上的頭條,完全是沾了秦氏的光。
標(biāo)題上寫著,集團(tuán)總裁,親手將惡毒繼母送入監(jiān)獄,五日後,將迎娶自己的妹妹,妹妹後面有個雙引號。
我手中的報紙落了地,周星星看著我蒼白的臉,忽然視線定格在那鮮紅的標(biāo)題上,她氣憤道,“是哪個王八蛋這麼缺德呀!竟然這樣的胡說!”
我說,“我不會嫁個他的。”
周星星擔(dān)憂道,“可是現(xiàn)在...”
我說,“我一定不會嫁個他。”
這句話剛落音,病房裡出現(xiàn)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周星星幾乎是雙眼噴火的仇視著門外穿的花枝招展的沈佳。
她憤怒道,“你來做什麼。”
沈佳站在外面,手中拿了一些水果,笑道,“當(dāng)然是來恭喜小溪。”
她話裡的恭喜不知道是恭喜我即將結(jié)婚之喜,還是失去孩子之喜,反正含糊不清,但不用想,絕對不是前者。
她說著,將手中的水果放在我病牀前,伸出手,一副好姐姐的模樣諄諄教導(dǎo)道,“小溪,沒有了孩子不要緊,最重要是你身體,以後想要孩子也不遲呀,你看你孩子沒了,臉慘白的跟什麼似的。”
她每說完一句話,裡面都帶著一個孩子,她說一次,我就笑一下,周星星在一旁看的來火,將沙發(fā)上的抱枕一拿就扔了過去,她說,“你存心的是吧!你這賤人能不能消停啊!落井下石你他媽的乾的還少啊!”
沈佳站了起來,特別平靜道,“小溪,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朋友竟然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周星星說,“我怎樣的待客之道了?!我怎樣了?!我沒動手打你算你前世積德了。”
沈佳臉上一直保持一副淡淡的笑容,似乎周星星對她的無理,她可以虔誠大度的忍讓。
我就看著她眼角那不經(jīng)意間得意的笑,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他們看著我笑有些意外,沈佳問,“你笑什麼。”
我擡頭看她,我問,“你得意什麼?”
她被我問的有些楞了,但只是楞了一下,又回過神來道,“我今天只是單純性的想要來看你一眼。”?
我握住她想要從我手臂上脫離的手,我說,“好姐姐,你來的真是時候,你不就想看看我的孩子到底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了嗎?我告訴你,死的很徹底,一灘血就解決了,而且還是我和秦深的孩子。”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臉色有些白,我說,“我親手扔掉的,正是你夢寐以求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這句話話剛落音,病房外就走進(jìn)來一個人,是秦深,他就那樣冷冷的站在門口看著我,我臉上的冷笑僵了一僵,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但是聽到又何妨。
他走了進(jìn)來,臉上是面無表情,看了一眼病房的沈佳,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裡。”
沈佳回過神來,立馬笑容甜美道,“我是來看看小溪的,聽說她最近身體不舒服。”
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他冷峻的彷彿沒有任何溫度的臉,他沒有看我,只是對沈佳道,“你出來一下。”
沈佳面上一欣喜,輕聲對我道,“我先和你哥出去了,小溪,好好照顧自己,過幾天我在來看你。”
之後就走出病房,周星星氣的簡直要爆炸了道,“什麼人啊!”
我心知肚明沈佳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算準(zhǔn)了秦深會來這裡,她果然算計的很好,我讓周星星收拾好我的行李。
周星星問我是不是要出院,我說現(xiàn)在不走,還什麼時候走,我一定不會和秦深結(jié)婚的。
我剛走出去,就遇上了一個人,是秦耀懷。
他坐在輪椅上,見我們手上拿著行李,有些驚訝問道,“小溪,你這是去哪裡。”
我沒想到他會來,所以有些支支吾吾的看著他,他似乎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
只是吩咐道,“你跟我來。”
說完已經(jīng)讓保姆將他推了出去,我和周星星面面相覷,最終跟了過去,我們上了秦耀懷的車。
他將我們帶到一家別墅,我望著這陌生的地方打量著,秦耀懷臉上滿是追憶的模樣。
彷彿這裡曾經(jīng)有什麼美好的回憶佔據(jù)著這裡,我問他,我說,“叔叔,您很喜歡這裡嗎?”?
他點點頭道,“這是我和你媽年輕時候相戀的地方,那時候她還沒嫁給你爸。”
我輕輕,“哦。”了一句。
心裡卻是千頭萬緒,我不知道他爲(wèi)什麼將我?guī)磉@裡,反正不是單純的追憶,他指著大廳內(nèi)一處布藝沙發(fā)道,“你們坐。”
我和周星星都坐了下來,他看著我許久道,問我,“你想不想嫁給秦深?”?我搖搖頭,他握住我的手,慈祥道,“小溪,我其實還是挺喜歡你的,如果可以做我兒媳婦,我求之不得,可是你媽媽不願意,她說,她不能讓你嫁給秦深,因爲(wèi)秦深不適合你,她還說,她只希望你找一個平凡的人,過一輩子。”
我看到秦耀懷說我媽的時候,臉上是一種讓人看不透的神色,特別讓人想哭。
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可是我卻不敢再問,因爲(wèi)我怕他又會不開口。
他看著我眼裡有些淚光閃動,半響才道,“我可以送你出國,離開秦深。”
我搖搖頭道,“不行,我要查出我媽這個案子。”
秦耀懷臉色一僵,他看到我臉上表情的堅決,有些無力道,“你這件事沒必要查下去,這是你媽想要的,你就別在讓她不安心了。”?
我說,“叔叔,您一定知道些什麼!我媽不是殺人兇手,她是被頂罪的!您爲(wèi)什麼就是不肯說出來!”
秦耀懷被我逼問的有些無奈,周星星一直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忽然拉了拉我手,示意我不要太急,將人逼急了反而不好。
還好有她阻止,不然我這樣急急的逼下去,秦耀懷肯定又會什麼都不說,就將我們給趕了出去。
我們幾人僵持了很久,秦耀懷不說,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最後我們等到傍晚,他還是不說,只是吩咐我們在這裡歇一晚。
我想著,也行,這個地方秦深肯定找不到,我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等我查出我媽這個案子,我一定帶著我媽離開這裡,永遠(yuǎn)離開這裡。
夜晚的時候,我和周星星都沒有睡著,我們兩人看著牆壁上掛滿了我媽年輕時候的照片,有些都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
周星星說,“秦耀懷可真夠癡情。”
我說,“我媽這輩子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了秦耀懷。”?
周星星笑了出來道,“我覺得你媽肯定給秦耀懷施了什麼法,居然心甘情願看著自己的愛人去坐牢,這一點我一直都沒想通。”
我說,“別說你了,連我至今都沒想通。”
周星星問,“那怎麼辦。”
我說,“不急,明天我一定會逼出來。”
最後我們都昏昏欲睡之際,我問周星星,我說,“你一夜不回,你家裡不著急不找你嗎?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啊。”
她說,“打什麼打,讓那些人最好是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