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群群的宮女嬤嬤在纖淑殿活動,紅衣也一刻也沒有離開傾凝的身邊,為她打點一切。
傾凝披上大紅的嫁衣,蓋上紅蓋頭,聽著人間喜慶的音樂,坐上轎子任憑搖晃的轎子帶著她體味著人間的生活。
婚禮遵照著湘國的傳統一步步的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整個王宮也一派喜慶。
婚禮的最后一個步驟便是拜堂,當湘王身邊的貼身太監喊出“一拜天地”時,整個大殿都肅靜了。
全部的人都看著大殿中央依舊筆挺站立著的新娘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
“大王妃怎么不跪?”
“這是大不敬呀!”
......
議論壓低了聲音,去還是讓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堂殿上方的湘王南宮冀已經黑了一張臉,從沒有人敢對他如此不敬。
人群中的蘇饒夫妻已經渾身顫抖,手心直冒汗,傾凝現在可代表的是他們凌城蘇家呀!這樣大不敬的罪一治下來,他們蘇家可真的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紅衣雖然也著急但也了解傾凝的行為,她可是靈月族的公主,從來只有別人跪她的份,哪有敢讓她行禮的,只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跪在傾凝旁邊的南宮弈轉頭看著一身火紅的傾凝,雖有不解但也知道現行必須為她解圍。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南宮弈突然倒在了地上。
大殿里瞬間一片混亂,人流攢的,沒有誰再想著傾凝剛剛的行為了。
聽到外界的急亂的聲音,傾凝想要掀開蓋頭去看南宮弈的情況,卻被紅衣及時阻止了。
“王妃不可,蓋頭只能有殿下掀開,放心吧!殿下沒事的。”
聽了紅衣的話傾凝稍稍放了心,也放下了抓住蓋頭一角的柔荑,希望一切趕緊過去,她就可以看看南宮弈了。
“來人,快送殿下和王妃回韶煦宮。”南宮冀見自己兒子突然暈倒也沒有再在意傾凝剛剛的行為。
婚禮也在這“突發狀況”中匆匆的收了尾,不甚完美,卻讓傾凝永世難忘,在未來的漫長歲月中讓她不停的回味著。
南宮弈走進他的房間,這個平時只有淡淡藥香的屋子今天煥然一新,藥香被熏香掩蓋,屋子原來的色彩全無,四周都是耀眼的紅。
他看到那張屬于他的床上坐著一個罩著紅蓋頭的嬌小女子,那是他的王妃。
他本來是排斥婚姻的,從小病弱的身子就時刻提醒著他他沒有幸福的權利,父王讓他選妃他只是想要敷衍一下,自己的病軀已經沒有多少歲月,他不想耽誤任何女子。
可是看到那抹藍色的身影她的心便止不住的跳動的厲害,他發現自己不想失去她,更不希望他屬于其他任何一個人。
自私也罷,他就是要讓她做自己的王妃,即使自己沒有多少歲月。他默默發誓,有生之年一定會讓她快樂無憂。
安靜的屋子里終于有聲音了,傾凝突然變得莫名的緊張起來,兩個手掌漸漸絞在了一起。
一雙黑色的男靴出現在傾凝的紅蓋頭下,接著一只白皙的大掌握著蓋頭的一角把蓋頭慢慢掀開。
四目相對,兩個人同時愣住。
這是南宮弈第一次看到傾凝,穿藍色以外的衣服,那么的美,美得妖冶。以前傾凝脂粉未施就美得讓人心驚,今天的傾凝略施薄粉兩頰嫣紅像熟透了的桃,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口。
這也是傾凝第一次見南宮弈穿藍色以外的衣衫,和自己同樣的大紅,紅的刺眼,也襯得他更加俊俏,只是那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讓人難以忽視。
“咳咳咳……”兩人對望了一陣南宮弈突然開始咳嗽,蒼白的臉也咳得脹紅。
“你沒事吧?”傾凝想到南宮弈在大殿上突然暈倒,看到南宮弈咳得難受便有些著急,立即站起來本能的拍拍他的背幫他順順氣。
“沒事,**病,你別擔心。”南宮弈不想傾凝為他難過,也不想看到傾凝皺眉的樣子。
聽到他的話傾凝心里更加難過,為他的無所謂,為他這些年飽受病痛的折磨。
南宮弈抓著傾凝為他順氣的小手,看到嫩白的手有些微紅便有些心疼。
“我沒事,你別擔心。”
“嗯,你坐下,我去給你倒杯水。”傾凝見他停止咳嗽也微微放心,但是小手被他抓著有些不好意思,便趕緊跑開。
南宮弈接過傾凝遞來的水,飲盡。
“凝兒,今天在大殿上你為何不跪?”南宮弈終于問出了一直橫亙在心中的疑惑。
“跪?”傾凝不解的問,“要跪嗎?紅衣沒有說過要跪呀!我也從來沒有給誰下跪過。”
聽了傾凝無辜的話,南宮弈有些好笑,他想了好幾種假設,卻沒有想到傾凝會給她這樣的答案。
的確,所有人見了他都要下跪行禮的,這個丫頭好像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沒有行過禮呢!
原來不是她不愿,而是她不知。南宮弈不由地松了口氣。
“你今天突然暈倒了,現在沒事了吧!”傾凝焦急的問。
南宮弈忍不住笑了,今天要不是他突然“暈倒”還不知道因為她的“不知”會鬧出什么事兒呢!
“沒事,我好多了,”南宮弈突然表情嚴肅的問,“凝兒,跟著我就要整天擔驚受怕,你后悔嗎?”
“不悔,凝兒永生不悔。”傾凝兩只柔荑抓著南宮弈的大掌堅定的說。
傾凝的話讓南宮弈一慟,忍不住將她揉進懷中,“這輩子我南宮弈能夠遇到凝兒也無怨了。”
“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兩人抱了好一會兒南宮弈才放開傾凝站起來說。
“你要去哪?”傾凝見南宮弈要離開不假思索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出去休息,你放心睡吧。”
南宮弈輕輕拍拍傾凝的小手,希望她放手,否則他會舍不得離開的。他很明白,即使他們成了親但是他沒有資格繼續做下一步,這是他唯一能留給傾凝的。
不知道為什么,傾凝不想他一個人出去,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盡管在她聽到嬤嬤說成親后她得和一個男人睡一塊她很不喜歡,但是現在如果那個人是南宮弈她不會排斥。
“嬤嬤說我們要睡一塊的。”傾凝依舊不放手。
“可是……”看到傾凝那委屈的樣子,南宮弈很不忍,“好,我不離開。”
這一夜紅燭一夜未盡,床上緊緊相擁的人兒睡得異常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