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你不知道嗎?”
蘇聽白覺得很詫異,鐘博文去世這么大的事情,小丫頭居然不知道?
“……”鐘念北艱澀的搖著頭,扶住蕭寒的胳膊,“我不太舒服,我想休息一下……”
“好。”蕭寒滿口答應了,放下一切事,想要將鐘念北抱起來。
蘇聽白看著滿心的酸澀,伸手攔住蕭寒,“你放開她!不許碰她!”
“嘁!”蕭寒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并不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謙讓,“蘇總,你憑什么這么說?”
“我是她丈夫!你說我憑什么?”蘇聽白兩眼噴火,想折斷蕭寒胳膊的心思都有。
“丈夫?”蕭寒揚聲反問,語含譏誚,“是前夫吧?”
蘇聽白怔住,一時間詫異、憤怒這些情緒朝著他席卷而來,蕭寒為什么知道這些?他不是小丫頭的上司嗎?竟然連她的私事都知道?如此一來,看著蕭寒抱著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我讓你放開她!”
蘇聽白手指緊扼住蕭寒的腕關節,使得蕭寒用不上力。
“你們別吵了!”鐘念北心煩意亂的扶著額頭,“讓我安靜一會兒行嗎?”
兩個男人同時聽話的安靜下來,互瞪了一眼。蘇聽白心中縱有千般不愿,也只有松開了手。蕭寒彎下腰,將鐘念北抱了起來,垂眸問著蘇聽白,“你的休息室,用一下。”
蘇聽白胸口憋著口悶氣,可是實在是擔心小丫頭,只好朝李哲揮了揮手,“帶他進去!”
“呃……是!”李哲頗為詫異,七爺的死穴果然是七少奶奶啊!這種情況下,都能忍。
蕭寒抱著鐘念北進了休息室,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從門縫里穿啦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蘇聽白瞥了一眼,看到鐘念北撲到了蕭寒懷里,他不忍的握緊雙手轉過了身。
“蕭寒!外公過世了,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
蕭寒張開雙臂,將鐘念北輕輕擁在懷里,下頜抵住她的頭頂,掌心輕柔的、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頭發,低聲安慰著她,“難過就哭吧!有我在……”
“嗚嗚……”
鐘念北靠在蕭寒胸口失聲痛哭,兩年了,她已經沒有這樣痛哭過。
眼淚打濕了蕭寒的衣襟,鐘念北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抬起頭從他懷里起來,不好意思的說到,“對不起啊!把你衣服弄臟了……我剛才,實在太難過了。”
蕭寒抬起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殘痕,輕笑道,“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嗎?現在覺得好點沒有?”
“嗯……”鐘念北還是很不好意思,“好多了,只是想起我外公……我們雖然沒有見過幾面,可是,他很疼我的,我還沒有好好陪過他,他就……”
鐘念北突然頓住了,兩眼發直。
“怎么了?”蕭寒急了,很擔心,“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是。”鐘念北搖搖頭,“難道說,我真的是‘掃把星’?我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運嗎?”
蕭寒心疼的皺眉,搭住她的肩膀,言辭急切,“你瞎想什么呢?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你不要給自己這么多壓力,知道嗎?”
“嗯。”鐘念北怔怔的點點頭,嘆息道,“現在我在這個世上,真的只剩下笑笑了……我要是找不到她,我也……”說著,又要哭的趨勢。
“別胡思亂想。”蕭寒輕聲呵斥著,打斷她,握住她的手,“會找到的,笑笑一定不會有事,你們母女也一定會團聚。”
“嗯……”鐘念北感激的抬頭看著蕭寒,“那個遺囑,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外公會沒有給舅舅?”
“這個……”蕭寒搖搖頭,眸光幽暗,“只有問過楊律師才知道為什么。那以你看呢?你外公為什么會這么做?”
鐘念北茫然的搖搖頭,“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和外公統共沒有見過幾次,而且,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迷,我不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并不了解他啊!”
“嗯。”蕭寒沉吟了一聲,“那么,你對這個‘鐘家配方’,只怕也不了解?”
“不了解。”鐘念北回到,“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是什么配方?”
蕭寒眉頭緊鎖,“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那個‘配方’是一套,有很神奇的功效,一旦用于投產,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財富。至于具體的,沒人見過,所以……并不清楚。”
聽著蕭寒說這些話,鐘念北突然沉默下來。她想到了一些事,當年蘇聽白是迫于家族的關系才會和她結婚的。而他真正想要娶的人,其實是鐘娉婷!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推測,蘇家和鐘家聯姻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份‘鐘氏配方’?如此一來,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所以,到了最后,他拋棄她,才會那么不留情面!
想通了,可還是會疼。
“呵……”鐘念北抬手捂住心口,那里面空蕩蕩的,讓她一下子失去了支撐。
“怎么了?”蕭寒看她神色不對。
鐘念北努力平復著心緒,搖搖頭,“我沒事,只是以前沒有想通的事情,現在似乎明白了。”
“什么事?”蕭寒擰眉追問。
可是,鐘念北卻并不想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說……我沒事了,我們出去吧!”
“你要是不舒服,就多休息會兒。”蕭寒還是不放心,她的臉色很蒼白,本來她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
鐘念北堅持站起來,搖搖頭,“這里不是我該待的地方……我們還是把事情辦了,早點離開吧!”
蕭寒知道她是因為蘇聽白的關系,沒有再堅持,“好……那我們就辦完事快走吧!”
休息室的門拉開,蕭寒牽著鐘念北的手走了出來。迎面蘇聽白正佇立在門口,手上還夾著一支煙、眉頭緊鎖,在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之后,臉色越發難看。
男人看男人,往往比女人的所謂的第六感還要準。而在蘇聽白看來,鐘念北就是那種第六感特別遲鈍的女人!
這個蕭寒,說是她的上司,可分明對她就有不一樣的心思!
“蘇總,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們就先走了……您交待的事情,我會好好辦的。”蕭寒生怕鐘念北會暈倒,一直牽著她不松手。她自從生完笑笑之后,月子沒有做好,體質一直很差。
蘇聽白斂眉輕點了下頜,沒有說話。
蕭寒上前把公事包收好,低頭看著鐘念北,語氣輕柔,“好點沒?一會上了車,你閉上眼睡一會兒,沒什么事了,這就送你回去。”
“嗯。”鐘念北乖巧的點頭答應,任由他攬著她的肩膀,兩人一同往外走了。
內室的門合上,里面的溫度驟然直降至冰點!
李哲膽戰心驚的偷瞄著蘇聽白,做好他隨時發飆的準備。
可是這一次,蘇聽白卻很冷靜。他面色無波的回到椅子上坐下,攤開文件、抽出筆準備工作,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這可讓李哲更害怕了,七爺這是怎么了?
“七爺,您沒事吧?”
李哲終究是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的問到。
“我有什么事啊?”蘇聽白抬起頭來,鳳眸狠剜向李哲,“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給我滾出去工作!那么高的薪水,白養著你的嗎?”
“呃!”
李哲驚的打了個嗝,連連往后退,“是,屬下出去了。”
在他走之后,蘇聽白將手里的aurora金筆隨手一摜,整個人像是只被放了氣的皮球,頹然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如果說在剛看到鐘念北的時候,他還有幻想。那么,經過這么一次、兩次的折磨和打擊,他也已經失去了信心!他不得不承認,鐘念北心里、眼里都已經看不到他了!
就算他在她面前像只猴子一樣蹦跶,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真是奇怪,以為會很恨她的,明明當初是她拋棄的他,不是嗎?可是,真正見到她之后,他滿心的愿望卻是她能夠重新接受他!可是,她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了……
“哎……”
那一聲綿長的嘆息,承載著多少無奈和哀痛?
蕭寒開車送鐘念北回去,可是在半路上,鐘念北卻改變了主意。
“蕭寒,我想去個地方。”鐘念北突然扭頭看向蕭寒,“你有空嗎?你要是有空,能陪我一起去嗎?”
“當然,我陪你去,你要去哪兒?”蕭寒立即點頭答應。
鐘念北些微猶豫,支吾道,“我……想去看看外公。”
“好。”
蕭寒微頓,沒有多問,立即轉動了方向盤,開往墓地的方向。墓地建在郊區,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到的時候,天色陰沉下來,看著像是要下雨。
墓地下面有花店,買了鮮花,蕭寒牽著鐘念北的手,兩人一路往上走。
這里是他們第一次來,要找鐘博文的墓地自然得花點時間。鐘念北才走到一半,臉色就很難看了。
“臉色這么難看?”蕭寒回頭看看她,濃眉緊擰,“不許對我撒謊,說實話,是不是不舒服?”
“嗯!”鐘念北老老實實的點頭,無力的捂著小腹,“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