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客喝得有些多了,路都走不直,站在伏胤面前還要伏胤搭把手扶住他,花下客重重的拍著伏胤的肩膀,口齒不清的說:“伏胤,你是個有福氣的,純兒居然被你搶到了”
若是平日里,花下客敢這么一面拍著伏胤的肩膀一面和他醉氣熏天的說著些不著四六的話,伏胤絕對立馬讓花下客趴在地上,但今日卻出奇的好脾氣,不知是因為離別在際還是因為心虛,所以態度還算謙和。
花下客半趴在伏胤身上嘟囔著:“你一定要對純兒好,她是個顧忌很多的人,她最需要安全感,就算有時問你些無聊的問題,你也好好的回答她,她只是。。。”
說到這里花下客就軟綿綿的醉倒在了伏胤的身上,伏胤扶著他向花下客的臥房走去了,司馬純看著伏胤遠去卻越加挺拔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伏胤,我該問你嗎?我能懷疑你是受了趙王的旨意安插在我身邊的嗎?
司馬純站在那里呆了會,涼風穿堂而過,她打了個冷顫,終于離開繼續去找媚兒了。找了許久,司馬純終于在最僻靜的一個回廊里,媚兒扶著欄桿木木的坐著,孤單瘦弱的背影在寒風中,顯得單薄可憐,司馬純憋了一肚子的勸慰統統被這個背影給塞回去了,她穿著單色的薄紗衣服,在黑暗中像是純白的,她嘴角掛著一絲無謂的笑,像是即將送去焚化的紙人,絕望而詭異。
司馬純看著媚兒,不知如何是好,她這才發現自己雖然對媚兒也算不錯,但一直處于一種在特權和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優越感,向她施舍所謂的好,她從未真的了解過媚兒的想法,她得感情,她得身世。一直居高臨下的扮演者仁慈的主人。司馬純看著媚兒越來越木然的神情,抱著膝蓋靜靜地看著她。
媚兒不哭也不鬧,她只是難過,她不懂得表達,即使即將失去了那份遠遠觀望的權利,她有的也只是無望的悲傷,她不懂得不公平,不會去怨恨,她有的只是逆來順受,甚至,根本不敢讓人知道有這樣一份感情。
入夜的
冷,針砭著肌膚,仿佛是在嘲笑人的無力,無力的看著繁華落盡,無力的看著人去樓空,無力的看著生死兩隔。。。我們看不開太多東西,放不下了,可是又哪有那么多的力氣去執拗呢?
這樣不知坐了多久,司馬純的腿都不知是蜷久了還是凍久了,麻木的仿佛失去了知覺,她現在只想靠在伏胤堅實的懷里,帶著他那微涼的體溫,和身上永遠褪不去的冷兵器味道沉沉的睡去,司馬純想起今天在回廊上自己偷偷看到的那一幕,伏胤還有著別的計劃吧,和自己長相廝守,恐怕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了,喜歡是一件事,相守卻是另一件事。對伏胤的過去,司馬純只知道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具體狠到什么程度,他經歷過什么自己幾乎是一無所知,不知為什么,自從自己直面了對伏胤的感情,司馬純就覺得即使他是洪水猛獸也會給自己留一個溫柔的角落,不會傷害自己。
第二日,司馬純睡到晌午才起來,一睜眼伏胤皺著眉的面孔就棱角分明的映入了眼簾。司馬純微微張了張嘴,伏胤把水喂到她嘴邊,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司馬純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你能不能愛惜著自己一點,入秋了,地上的積寒入了身如何是好?”伏胤不高興的說。
司馬純看了眼他,笑了笑說道:“偶爾一次罷了,花下客要走了,媚兒心里難受,我陪陪她呀,對了,花下客走了嗎?”
“恩,一大早就走了”伏胤輕描淡寫的說。
“這一別,不知又到何年何月得以相見了”司馬純輕嘆一聲。
“總是要有取舍的”伏胤輕輕把司馬純攬入懷中。
司馬純真的很想問問,昨夜的事,可她害怕看到伏胤的遲疑,聽到他說謊,至于試探她更不敢,就這樣相信他好了,不管怎樣最壞的結局很快就會知曉,現在能幸福一刻便是一刻吧,正如花下客所說自己的顧慮太多了。
媚兒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像往常一樣循規蹈矩的端茶倒水,只是
眼光中多了幾分木然和隨順.經歷了許多人們會 棱角被磨平許多,心境蒼涼很多,對世事無奈更多,妥協多了幾分,包容多了幾分,偏執少了幾分。該慶幸還是該感慨。
接下來的日子里,過的平淡而有些小心翼翼,落慕龍自小慈離去后,和以前不一樣了很多,不在那么邋遢,反叛似的耍無賴,或許他終于明白一直用阿祥的方式生活,毀滅的從來只有落慕龍,那些愛與被愛的人都已經和他隔著無法逾越的空間和時間,不可能在為他駐足了,他每天衣冠得體就像從前那個名滿江湖的瀟灑劍客一樣,除了蒼白的須發,與在也沒有的那份笑傲江湖的傲氣。他每天都和夏淳傲聊劍譜,聊武林,聊名人字畫。
燈兒姑娘的身體漸好,沒多久也自去了。
沒了花下客的陪伴司馬純的娛樂活動明顯乏味很多,伏胤也越來越沉默,不過司馬純在沒看到那些形跡可疑的黑衣人,心里也輕松了不少。
因為在小筑也閑的無聊,那些美麗的世外之景,剛來還是很稀奇的,日子久了也成了無聊的堆砌,司馬純雖然在現代也不是日日有約,頓頓聚餐,但是就算一個人,還可以用電腦,于是司馬純時常化成男裝要伏胤帶自己出去玩。
因為有了來時的經驗,他們對建業的民風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出門從來都是食物自帶,不走很遠,盡量一天來回。不過或許是有了小筑這個依傍,也或者是手頭寬裕,每次出游也沒有了之前的尷尬。
可是逛慣了琳瑯滿目的現代商場,冷不丁的回到古代,在繁華也是有局限的,而且晉朝上層雖然浮夸奢侈但因為一些特殊的生活習慣,不喜歡穿新衣和新鞋,我們現在看晉人的畫象和那時的文章,見他衣服寬大,不鞋而屐,那是有原因的,當司馬純發現這個中原有是那都是后話了,總之上層的喜好總會影響到老百姓們的追捧。
晉朝人看似樸素的生活作風讓司馬純對購物徹底死了心,喜歡和伏胤兩人在各個茶館里流竄,聽些逸聞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