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番話也屬實情,自己習練的混元一體功和其他功夫才至四五成,若再苦練一兩年,絕對可將混元一體功修至七八成。練至此等火候,鬥戰三大妖惡,或能有些把握。
兩人聽他所言,暗知人家不是不願相助,目前卻是愛莫能助。又想厲之華口氣好大,就連少林派的智明、智通等幾大高手圍戰天魔,也無奈於他,你即使去苦練三五年,也難和他們中的一個戰成平手。公孫泰武功再高,也難在短期內**出武功勝得過智明、智通等人的徒弟來。想必這少年久不履中土,沒與武林中的其他高手較量過。
緣慧苦笑道:“多謝厲少俠有這番豪俠胸懷,但願三大妖人能等候少俠練成神功出山後,再擾亂天下……”
厲之華聞聽對方似有嘲諷之意,心中不快,淡然一笑道:“依在下感覺,獨鬥三仙會,只恐力有未逮,若論單打獨鬥,未必會輸。我說如能再得師父多一些技藝傳授,只不過是增添我獨鬥三妖必勝的把握而已。”
緣慧暗想這少年沒吃過大虧,雖公孫泰武功蓋世,可你一個少年的武功無論怎樣也高不過的智明、智通等人,更不用說去獨鬥三妖了。當下一笑道:“並非貧尼有意相激,實是那三人武功太高,妖術詭異,貧尼等人是領教過的。”遂將三妖的功法陳述一遍。
厲之華道:“只要戰前有所戒備,拒之並非無計可施,願師太和其他武林同道暫與周旋幾日,屆時晚輩下山,一起剷除這三大妖惡便是。”
緣慧聽了心中苦笑:“不知他究竟功夫如何,卻如此豪言壯語,如此自命不凡,今後必會吃虧。”只得道:“公孫老先生神功驚世,無人匹及,厲少俠少年英雄,俠肝義膽,但願少俠在不久的將來能武功天下第一,根除邪惡,澍福武林……”
剛說到此,忽一小尼驚慌跑來。
可圓驚問道:“發生何事?這等慌慌張張?”
那小尼面色恐惶,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稟報師父師伯,有兩個惡人路徑本庵,讓我們拿酒肉給他們用,還捉了茗秀師妹,讓給他倆捶背敲腿,還說要不拿來酒肉與他倆享用,就放火燒庵……”
可圓聞言大怒,當即起身道:“何方淫賊如此大膽?”隨即從內室取了長劍走出。緣慧則問那二人容貌如何,身帶什麼兵刃。那小尼道:“這兩人身子又高又瘦,廠發披臀,面無血色,我們都嚇愣了,他們身帶什麼兵刃,倒沒瞧清。”緣慧也難一時猜出來者,見可圓取劍外出,也只好緊隨。向厲之華道:“少俠請便,等貧尼回來再敘。”厲之華道:“師太客氣,在下雖然武功不濟,但也不會袖手旁觀。”
三人隨那小尼快步前往。厲之華突又驚想:“不知朱淑真二人此時如何?若被來者發現,可爲不妙。”心中擔驚,便疾步向庵堂右側奔去。
緣慧和可圓見他突然不辭而離,大爲不解。又一想,或許是他去拿兵刃,再者逃身保命,此人說是公孫泰之徒,未必是真,這少年極有可能是江湖混混,沒準是對兩個女孩施騙。緣慧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暗中不禁生出等平息眼下事端後,非考較一下厲之華不可,如果真是江湖小混混,必須懲戒一番。緣慧雖爲出家之人,但性子直爽急躁,越想越覺得厲之華是個品行不端、狂妄狡猾的無良少年,居然騙到了自己頭上。
厲之華疾步趕回,見她倆無恙,落下心來,說道:“庵裡來有兩個歹人,我怕你們出啥意外,才匆匆趕回。”朱淑真吃驚道:“既有惡人,就別再出去,免生事端。”厲之華道:“兩位師太已經趕去,我也忘跟她們說一聲,便趕了回來,只怕她們心裡不悅,再說庵中有壞人尋釁,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朱淑真和紅兒道:“千萬謹慎爲妙。”
厲之華出屋將房門在外反鎖,然後向庵殿奔去。及至近處,便聞得打鬥之聲傳來。
緣慧和可圓趕到大殿門前,見茗秀和另個俗家女弟子正幫那兩人捶腰揉肩。緣慧所帶的幾名恆山弟子也被打倒在地,那兩人坐在蒲團上得意地哈哈大笑,又對茗秀兩人動手動腳,淫邪狎暱之極。
可圓見狀,氣得喝罵道:“何方惡賊,在菩薩面前,侮我佛門弟子!”茗秀二人見師父師伯來此,立即跑到可圓身前,委屈哭泣。
緣慧見來者二人長髮披臀,身材高瘦,其中一人揹負一把鋼鑄雨傘,另個手揮鋼扇,二人臉上皆無血色,一黃一白,渾身的鬼氣模樣。猛然想起必是江湖傳言已久的“附魂羅漢”風如刀、風如刃兩兄弟。心想道:“這兄弟倆武功不低,輕功絕佳,今日這場子只恐難收。”於是忍怒道:“貧尼若沒猜錯,兩位可否是‘附魂羅漢’風氏兄弟?兩位身爲成名日久的人物,卻到本庵羞辱我年幼弟子,且行爲極端淫惡下流,難道不怕天譴報應麼!”
風如刃、風如刀見緣慧身態輕健,目光含威,知她必爲武學好手,而可圓從外表看似稀鬆平常,暗想自己兄弟兩人擊敗對方兩個尼姑應該綽綽有餘。於是不以爲然,哈哈淫笑道:“在下途徑寶庵,討口茶水,那兩個丫頭受菩薩教誨日深,見我哥倆遠途勞頓,不由心生慈悲,爲我倆敲腿捶背,純屬自願,沒人強迫。”緣慧怒罵道:“無恥淫賊,強詞奪理!”可圓當先抽出長劍上前:“淫賊狡辯,看劍!”說完,挺劍向風如刀刺去。
風如刀瞧來招方位和劍勢,便知對方武功平平,手中鋼扇向外一撥,口裡兀自笑道:“老大,那兩位小師父雖然貌美,卻不及這位師太風韻有味。”可圓罵道:“狂賊該死!”手中長劍刷刷向風如刀胸前疾刺。風如刀手中鋼扇左拔右擋,嘴裡仍是調戲個不停。
緣慧見師妹武功不及對方,雖是同門學藝,但她習得師父武功不過四五成,想到這位師妹年輕時性格貪頑,很少修心養性,也不愛習武,被師父逐出門牆二十多年,本派功夫倒撂下了。於是叫道:“師妹退開,讓我來教訓這兩個不爲人齒的傖徒!”
可圓雖想退開,但對方的手中鋼扇招數詭異,總向自己的左右胸部點點戳戳,自己屢次急攻,均被人家輕描淡寫的盪開,況每次兵器相撞,肩臂均被震得痠麻,手中長劍似乎也拿捏不住。 風如刀瞧出可圓想脫身退開,手中鋼扇斜點橫劃,招式開始緊密,逼得對方無法退身。
緣慧見風如刀招數下流,大是羞怒,手中長劍一招“仙人指路”,向風如刀面門刺去。風如刀正好整以暇地戲弄可圓,見另一尼手中長劍有若飛虹,身形急忙向右閃出,鋼扇橫打,兩人兵器相撞,均被震得一驚。
風氏兄弟自被公孫泰打敗,大罵古墓中的武笈純屬騙人之談,沒料竟是這般不堪一擊。二人回去又練了兩個多月,許多難以琢磨之處也逐一通解。這天收到懸天峰下發的邀貼,興致勃勃前去觀禮。兩人自是聽說過恆山一派,但和緣慧並不熟悉,此次途經該處,自然難以料到身邊之人竟是來自恆山派的高手。
此時風如刀不敢怠慢,連續幾記快招將對方逼退,衝出房外。他見許多庵中弟子在外驚觀打鬥,便揮扇向一小尼胸前點去。緣慧也緊跟著追出,疾揮長劍向他後背刺去。風如刀恐難敵緣慧,故此衝出房外,即使不勝,弟兄倆也好脫身而逃。當感到後頸一陣勁風寒厲,身子下縮,右手鋼扇向後直戳緣慧下腹“關元穴”。
緣慧一刺不中,對方鋼扇反而快速戳到,此刻自己的身子正向前衝,自己招式用老,已經很難應對這招,當下不及細想,左掌猛向風如刀頭部擊去。她這招乃情急而發,旨在攻敵自保,若對方無視,自己雖被點中穴道,但對方受掌猛擊,必會頭骨碎裂而死。
風如刀發覺自己全身皆被掌力籠罩,不由暗驚,鋼扇急變向上,迎掌豎立,直對敵方左掌“勞宮穴”。緣慧見對手變招靈敏,當下疾收左掌,運劍改爲下斬。
二人頃刻間打了十幾招,風如刀仗著輕功高超,採取遊鬥戰術。緣慧見此人雖功底平常,但應變敏捷,輕功絕妙,自己久戰不勝,心裡煩躁,招數陡然大變,採用先機搶攻戰法,長劍使得一時勁密之極,嗡嗡大響。
可圓見緣慧久戰不下,又恐風如刃前來助戰,心下甚急。暗瞧風如刃正在觀戰,心想:“趁其不意,速幫師姊先料理一人,以二對一,也就有了勝望。”想到這,見風如刀被緣慧逼得向自己身處退來,後背空擋大開,立即挺劍迎刺。長劍剛一遞出,只見眼前黃影一閃,手中長劍就像刺到了一塊鋼板上,頓時成了弧形,原來刺到了一把撐開的鋼傘上。此刻對方傘面一收,當胸搗來。可圓大驚,向後急退。風如刃笑道:“師太稍安勿躁,我來陪你過兩招。”風如刃說著,鋼傘或開或合,向緣慧一路急攻。風如刃逼退可圓,並不追擊,返回後鋼傘出手,向緣慧後身打去。
緣慧聽得腦後風聲大作,疾攻兩劍,逼退風如刀,身形下縮,避開來襲。
只見那把傘繞個半圓,仍急旋地又回擊而來。緣慧見傘緣鋒利,有如刀刃,急又騰空躍起,閃開襲擊,待身子欲落時,風如刀的鋼扇又迎面劃來,緣慧不急閃避,運力迎削,當地一聲,鋼扇雖被打落,但手臂卻被震得一陣痛麻,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心想自己有望能在五十招內打敗一人,若二人齊上,卻難是他們對手,師妹武功又差,即使相幫,也不過是來添亂。”接著又想起厲之華居然把謊言說到最後,臨陣逃命。心裡急躁氣憤,不由招數大亂。
可圓見自己武功比人家差得太遠,若去助戰,反會使緣慧受阻,只好臨近陣邊,東砍一劍,西刺一劍,意令二人分神。
緣慧力鬥三十餘招,漸感不支。風如刃力大傘重,招法渾猛疾速,風如刀鋼扇詭異,身法飄忽不定。當下只有不攻唯守,把長劍舞得風雨不透。風氏兩兄弟見她已無力反擊,可圓又不足爲慮,於是風如刀幾記兇招,攻取可圓,不盡數招即把可圓打倒,封了穴道,然後又對緣慧進行夾擊,逼其認輸。
厲之華趕到主庵大殿,見雙方正在激戰。他聞過恆山一派的名聲,不知該派武功究竟如何,便暫先隱於房角觀看。雖見緣慧劍法森嚴,但仍難拋女子的秀婉之式,缺乏剛猛凌厲的大招式,不禁心生憾然。見可圓被人點中穴道,一時沒有生命危險,此刻緣慧卻已毫無抵抗之力,險象環生。當下不再觀戰,一聲長嘯,身形有如箭射,未及臨近,雙掌業已貫力發出,其勢蕩砂飛石,威猛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