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日清晨,天微亮。
去往墓地的馬車噠噠噠的上路了。未央看著一臉嚴肅的尚亞旭,一直不敢說話,只好靠著馬車閉目養神。
尚亞旭見她閉上了眼睛,才松一口氣。他掀開簾子,蕭潛駕車的技術還是那么的好。已經走上山路了,卻一點兒也沒覺得顛簸。
一個不留神,側面的窗戶飛進一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未央的腦袋上面高一點點。未央還閉著雙眼,估計是睡著了。
尚亞旭開始無比的警覺,他不敢搖醒未央,有個女人在身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顧后的好些麻煩。
蕭潛也發覺了,四周靜謐的詭異。清晨冷風陣陣,越接近墓地越覺得篸得慌。
“公子”蕭潛鎮定自若的觀察了下四周“看來是避免不了的了,公子照顧好王妃”
蕭潛揚起長鞭,馬兒受驚,抬起前腿,發出凄厲的叫聲“駕”蕭潛又是一鞭揮在馬背上。
四周的風景飛快的閃過,尚亞旭和蕭潛也是神經緊繃著一根玄,四只眼睛緊緊的盯住四面八方,奇怪,一瞬間四周又靜謐的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似的。看不出有什么詭異。
蕭潛將馬車的速度又重新放慢,一片平靜。
“不管了,蕭潛,繼續趕路,記得提高警惕”尚亞旭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因為前幾日和未央的那晚搞的自己神經衰弱?他使勁拍了拍腦袋,讓自己不要多想。
路途開始有些顛簸,憑他的記憶。應該轉過這個彎角就到了。他掀開側邊簾子,果然不出所料,他笑了笑,已經好幾年沒來過了,他發過誓,不取得慕容劉靜的性命絕不來拜祭爹娘,因為他覺得他不配。三條人民,豈能算來的道理。
一旁的未央,似乎已經睡熟了,身子徹底倒在長凳上,趴著睡得可香了。要不是,馬上上還懸著那支箭,他真的愿意相信是自己神經衰弱產生幻覺了。
他使勁一把
將箭抽了出來,仔細一瞧,原來箭上有字,看來射箭人只是想傳遞些什么并無害命之意。
到底是何人,功夫如此了得,竟能準確無誤的將箭射進馬車之中,到底是何人呢?尚亞旭皺起眉仔細看起箭傷的字來。
幾個正楷字:時機已到,并取性命。
尚亞旭反復查看了箭插進去的深度,他思索著,那射箭之人應該是站在何種距離使用什么力度射出的箭,竟cha的如此牢固,害的他費了好大的力。
未央突然醒來“亞旭”,尚亞旭一驚,三魂丟了七魄。
她依舊笑起來那般甜美,真不知道,射箭人所說的時機是何時?會不會根本不能將未央安全的送回雍王府。
拐過轉角,一片綠色展現在眼前,聽說這里的草一年四季都是綠色的,不會長蟲,不會枯萎,更加不會張得參差不齊。就像假草一樣,你一年前看是什么樣,包管一年后還是什么樣。
未央跳下馬車,飛快的沖向一群蝴蝶。
她和蝴蝶一起舞蹈。淡紫色長袖揮出,蝴蝶驚亂一群,卻也一直盤旋在未央的上空,不肯離去。
未央看了四周,似乎這里根本不像是墓地,她狐疑的偏著腦袋“亞旭,爹娘呢?”
亞旭走近她,握緊她的手“跟我來”
沿著一片綠色走到底,一片靜謐的土地,兩座土丘,立著有些簡陋的墓碑,如今多少年過去了,墓碑上的字已經斑駁的看不清楚了。
未央小跑過去,指著稍大的墳丘“爹娘是住在這兒對嗎?”她臉上還寫著天真。
見尚亞旭點了點頭,未央突然嚴肅起來“咚”一下子跪在墳前鄭重的磕了三個頭。她碎碎念“爹娘…………”
尚亞旭目瞪口呆的立在一旁,直愣愣的看著未央足足說了半個時辰。
未央說完終于注意到一旁的一座稍小的墳丘,沒有墓碑,未央指著它轉身問尚亞旭“她就是
桑兒對嗎?”
尚亞旭遲疑了一會兒搖搖頭“他不是,那是我的墳丘”
“你的!?”
尚亞旭回憶起了當日埋葬他父母的場景,一時間差點流出眼淚來應景。
“那桑兒呢?”未央小心翼翼的問道。
“跟我來”
他們回到方才的那片綠草地之中,那群蝴蝶還盤旋在剛剛未央站過的地方的上空。尚亞旭蹲下,輕輕的撥開草地,這里竟然隱藏著一條水渠,兩根手指并在一起的寬度。里面流淌著鮮紅的血液,連綿不斷。
“你是說桑兒在這里?”
“嗯,我把桑兒的血液傾倒在這里,它是一條巡回的圈,圈子不大,卻足以圍繞著你腳站著的地方一圈,上面蓋上鮮草,血液在鮮草地下年復一年的循環。這里的草很有特點,叫做血糾草,這種草枯萎之后會化為像一灘血水一樣的顏色,散發著陣陣清香,所以會吸引如此多的蝴蝶,這樣,桑兒的血液無止境的循環,就像桑兒還活著一樣,你看這些蝴蝶中,一定有一只是桑兒”尚亞旭一臉寫滿了幸福。談起他為桑兒所做的事情,現在的種種對他來說豆是浮云。
“你很愛她嗎?”
“嗯”
未央有些醋意的撅起小嘴“討厭,不理你了”
誰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簡簡單單的聊逝去的昨日還能聊多久。中秋節一過,公主還是公主,灰姑娘也會脫下水晶鞋回到廚房里過暗無天日的日子。
尚亞旭突然像逗未央笑,那個神秘人說過:時機已到,并取性命。
他腦袋里靈光一閃,并取性命!!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這射箭之人還有其它的計謀。并取,是指什么?
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陽光破天荒的十分刺眼,尚雅迅蹲在迎光的位置,未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會隨時都消失一般。
一種不好的預感正在滋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