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歸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司徒芥茉,便迫不及待的詢問慕容宇軒“芥茉昏迷多久了?”
“估計有一早晨了”
“什么是估計?”李絕言有些憤怒,他站起來揪住慕容宇軒胸口的衣服“慕容宇軒,你可知道,芥茉她得了絕癥,你究竟對她又做了些什么?”
慕容宇軒大驚,瞳孔無限放大,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一旁的圓凳上“芥茉,芥茉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骨裂癥”李絕言似有似無的說著那段在沙漠中司徒芥茉犯病的經歷。
“那另外一半泣血玉鷹有下落了嗎?”慕容宇軒眼里閃過一絲貪婪,泣血玉鷹和司徒芥茉比起來,他更愿意得到泣血玉鷹。
李絕言搖了搖頭。
“李絕言,你放心去找泣血玉鷹吧,我負責看好芥茉,盡量讓她在下雨天好過一些,實在不行我會將她送進冰窖的”慕容宇軒語氣里恢復了一些霸氣,他從圓凳上站了起來,揮了揮寬大的衣袖,做了一個請的收拾。
“也罷,現在時間就是芥茉的生命,慕容宇軒,若是芥茉少了一根汗毛,我定不饒你”李絕言胸口的傷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再流血了,方才他用盡力氣吼出那句話的時候似乎又撕裂了傷口,他只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涌上心頭,方才一路上硬撐著的他此刻真的覺得好累好累,好像立馬倒下休息休息。
也許是失血太過的原因吧,李絕言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他憑借著手中的寶劍,利用它作為拐杖,篤定的邁著蹣跚的步履一步一步的挪出了鳳儀宮。
慕容宇軒站在原地,盡量不去想他看到的李絕言慘白的臉。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一瞬間感覺到了心痛。
跌跌撞撞,李絕言又重新爬上了馬背上,一整天滴水未進、還受了那么重的傷,他依舊毅然決然的踏上了尋找另一半泣血玉鷹的路上。
雍王府
“公子,聽說……”蕭潛依舊是在荷花池旁的那棵菩提樹下找到了尚亞旭,消遣在尚亞旭耳邊小聲的說著他才打探來的消息。
“李絕言身受重傷?”顯然尚亞旭有些詫異之余也驚訝于慕容宇軒的反應。他左手環抱狀,右手捏著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良久,他緩緩開口“蕭潛,你立刻安排徐凡白進宮,把司徒芥茉給我
偷梁換柱出來,切忌警告徐凡白,別讓慕容宇軒看出了破綻”
荷花池里的荷花早已凋落的差不多了,整個荷花池已經沒有值得欣賞的美麗了。唯有那清澈見底的池水還是會勾起那日在菩提樹下司徒芥茉吻他的那段回憶。還有司徒芥茉憂傷的說著:“帶我走,只要離開這兒,去哪兒都好”
“小丫頭,別說本王還真想帶你走了呢!”尚亞旭邪魅一笑,他似乎能想象到三天之后他將司徒芥茉從皇宮里偷出來放她走時候,她感恩的表情了。
他要將徐凡白這枚棋子打到太后的身邊,時刻監視慕容劉靜的動向,才好攻其不備。
“是,公子。公子那姚櫻姑娘怎么辦?”蕭潛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讓尚亞旭有些不悅。
“真是麻煩,還得處理那么女人”尚亞旭不悅的翻著白眼,甩甩衣袖網依蘭苑走去。
“這次還真的利用利用未央了,否則啊,姚櫻那丫頭就是一累贅、一特大的麻煩”尚亞旭嬉笑著晃晃悠悠的走著。
還沒走到依蘭苑,尚亞旭便聽到從依蘭苑里傳出有人在吟唱昆山腔也就是現在的昆曲《牡丹亭?驚夢》的那一段。
漸漸走近,女子動聽的聲音惹得尚亞旭哈哈大笑“未央啊未央,別說,本王還就愛聽你唱這《牡丹亭?驚夢》,戲班子里唱的還不及你的三分之一”話語間,尚亞旭已經站在了依蘭苑的門口了,慕容未央甩出的粉紅長袖剛好打在了尚亞旭的臉上。
尚亞旭反倒不生氣,說來這《牡丹亭》所講的故事,其實還真讓人記憶深刻。
“王爺,妾身失禮了”慕容未央欠了欠身,頷首微笑著說道。
她慢慢的卷起粉紅色的長袖,邁著小碎步跟隨著尚亞旭的步伐“王爺,要不然讓未央給您唱一曲”
尚亞旭停住了腳步,做出作揖的動作“未央公主多禮了,哈哈哈……”隨即便是兩人久久的笑聲。
他說:“未央,你和我就別那么見外了,你說我倆,一個公主一個王爺,咱們誰也不比誰的俸祿拿得少,誰也不必誰的職位低”
慕容未央一下子擁進尚亞旭的懷抱里,奪眶而出的淚水打濕了臉上的妝容“亞旭,未央只想王爺是未央一個人的,未央不想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丈夫,未央……”慕容未央還想說什么,只是還沒
來得及就被尚亞旭的唇瓣將剩余的話如數堵回去了。
一個吻便化成了無數聲無比篤定的諾言。
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尚亞旭看著慕容未央梨花帶淚的模樣,忍不住想要給她全世界最好的幸福。
他們站在庭院里,和微涼的秋風為伴,久久的相擁。
“未央”
“嗯”
“你再給我唱一曲《牡丹亭?驚夢》好嗎?”
“嗯。亞旭”
“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見嗎?那時我才13歲,我在御花園給皇兄和母后唱昆山腔的時候,恰巧你帶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來見母后……只是蝶兒姑娘她,已經不在了”慕容未央語畢,才發現尚亞旭的面色已經鐵青,全身的血液在聽到‘蝶兒’兩個字的時候已經凝固,全身冰涼,他的身體已經明顯的有些僵硬。
慕容未央只好知趣的離開尚亞旭的懷抱“亞旭,對不起?!彼舸舻恼驹谝慌缘拇渲裣?,不安的抿著嘴唇,長袖下的手心都冒出汗來。
“未央,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尚亞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努力的讓自己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
“快,快給我唱曲《牡丹亭?驚夢》吧”尚亞旭走上前去,拉起慕容未央冒汗的手。尚亞旭的身體也不如方才的冰冷了。
緊張尷尬的局面得到了一絲的緩解。
慕容未央漸漸放松,微啟朱唇,粉色的身姿和一旁的翠竹、寧靜的環境已經略帶憂傷的尚亞旭很好的洽合在了一起。
他的眼神緊緊追隨著她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抬眸,她笑的時候,他也入戲般的揚起嘴角,她眼神略顯薄涼的時候,他也會跟著覺得難受,說不上為什么,只覺得好像這就是他的表情,好像這就是他的故事。
丫鬟識趣的給尚亞旭搬來一個竹椅讓尚亞旭坐下,有一點尚亞旭和慕容未央是共通的,他愛竹子,她亦愛竹子……
他們坐在庭院里,坐在靠近拱門的地方。
她好奇的走近,遠遠的看到一片翠竹旁邊坐著一個男人,看不清表情;正在唱昆山腔的女子偶爾揚起并甩出她那長長的粉袖,行走間會碰到另一旁的翠竹。
她分明的看到女子表演到痛苦的表情的時候,渾身上下仍然有不斷散發出的幸福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