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已經(jīng)有了大麥和小糖果,雖然我也親自生了小糖果,但現(xiàn)在我不能再生也是事實,哪怕現(xiàn)在跟我在一起的是祈向潮,而不是秦燱,但秦母用我致命的軟肋,讓我無話可說。
祈向潮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秦母已經(jīng)走了,而我的臉還是白的,他看出了不對,將我輕輕摟住,“怎么了?她說什么了?”
我搖了下頭,秦母一句話好像瞬間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氣,我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
“不管她說什么,一切有我!”祈向潮也沒有逼問我,而是輕吻著我的發(fā)頂安慰我。
秦父帶著秦母走了,可是他們這一趟卻成功的讓我的心再亂了,而且我知道如果我想和祈向潮幸福,就必須讓他做回自己,而這唯一的辦法就是秦燱快點好起來。
可是,現(xiàn)在根本找不到合適的骨髓給他移植,除非是我,而從出生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移植了兩次,還能再移植嗎?
況且,我才給祈向潮移植過,這才幾個月,就算要移植,也不會有合適的吧!
這一夜,我輾轉(zhuǎn)的沒有睡著,后來打開手機,想到在童汐跳樓時秦燱給我打的電話,我便給他回了過去。
“喂!”秦燱的電話接的很快,好像他一直在等電話似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就像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人,估計除了我和祈向潮,還有秦德,不會有誰給他打電話了吧!
但他還是傻傻的期望著,這種滋味我有過,曾經(jīng)在我認為祈向潮死的時候,我天天就抱著手機,幻想著他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哪怕是從另一個世界打過來。
“這么晚,你怎么還沒睡?”這邊與他那邊有時差,我這里是午夜十二點,他那邊應該是深夜三點。
“你不是也沒睡?”秦燱的聲音透著虛弱,卻依舊能聽出他的那股子強勢。
“睡不著,”我回完,想到什么,然后又說:“你好像不應該熬夜。”
“我也不想熬,可睡不著也沒辦法,”無奈的話讓我也再次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在以為祈向潮不在的夜里,我就那樣睜著眼,從天黑到天亮。
“她已經(jīng)沒事了,”我知道他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我還是又提醒了他,在我看來他的睡不著應該是擔心那個女人。
秦燱沒有說話,于是我又說:“她好像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秦燱是冒牌貨,連你母親都起疑的來試探了。”
“是么?”秦燱在那邊苦笑,“我還以為沒有人能察覺出我們的不一樣。”
他這話說有多難過我能體會,一個人就那樣被遺忘,被別的人取代,卻無人發(fā)現(xiàn),這種挫敗感是這世上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
這樣的他讓我心疼了,于是我脫口就說道:“秦燱,你問問醫(yī)生,我是不是可以再給你捐,如果可......”
可我剛說到這里,手機就被奪走,回頭,祈向潮冷著一張臉,手里拿著我的手機,并毫不客氣的把電話給掛斷了。
“你干嘛?”我瞪他。
“什么時候你和他關系這么好了?”祈向潮的聲音有些冷,一雙才睡醒的眸子透著寂涼。
不用說他是吃醋了,他的小心眼,我可是很清楚的,我伸手去拿手機,他躲過不給,我看著他,“祈向潮,你別無理取鬧!”
見我生氣,他把手機給了我,然后不再說話,而我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我就感覺他的手臂將我摟了過去,“我不是小心眼,我是怕,怕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你把他當成了我。”
暗夜里,他的聲音帶著蒼涼的無奈,我從想到他會這么想,而他這么一說,我才覺得他在害怕。
這讓我想起那段我和秦燱在一起的日子,想必當時秦燱都有跟他說,而遠在異國的他,每每聽到這些消息,定是百爪撓心吧!
我伸手抱住他,笑著回他,“沒有,如果我真把他當成了你,我就早和他在一起了,現(xiàn)在也沒你什么事了。”
“就算沒有,我也不喜歡你和他走的太近,”祈向潮緊摟我,如個賴皮的孩子。
我有些無奈,“我打電話給他,只是在想如何才能把你們換回來,祈向潮,我想過我們從前的日子。”
“會的,但這事我來想辦法,而不是你,”說到這里,他抬起頭看著我,“給他捐骨髓的事,你想也不要想。”
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但他似乎已經(jīng)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看著他,“為什么?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救他。”
“關鍵是不可以!”
說到這里,祈向潮緊擁住我,“你以為我當初愿意以死的名義離開你嗎?但我怕,怕你給我捐骨髓身體受損,怕我接受了你的骨髓,卻也不一定能治好,到時你不僅受了傷,還是要失去我。”
原來這才是他拋下我的原因,我?guī)缀跄芨惺艿剿敃r的抉擇時的痛苦,我也回抱住他,“醫(yī)學上都說了捐骨髓不會有影響的。”
“醫(yī)學上說捐一次不影響,可你從出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捐了兩次,如果還要第三次,就等于把你的造血干細胞都拿走了,你救活了我們,可如果失去了你,我還活著干什么!”他每個字都說的很重,而且十分急促,可見這些話早已在他心底壓著了。
“老婆,秦燱的骨髓,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你不許再冒險,好不好?”他對我哀求。
我還能說什么,只能點頭,這一夜我們沒有別的活動,他只是摟著我,緊緊的摟著睡去。
但秦母昨天說的話,讓我知道自己該走了,盡管我與祈向潮才和好,可現(xiàn)在他的身份畢竟是秦燱,我不可能與他這樣無所顧及的在一起。
“我不要走!”一聽說要走,最先發(fā)出反對聲音的是兩個孩子,他們幾乎異口同聲的就給了我這樣一句。
“我也不同意!”祈向潮更是反對,“如果你們真要走,我跟你們一起。”
一聽這話,我有些無力了,“祈向潮你理智一點好不好?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都不影響我談戀愛,”他的話霸道卻也在理。
就在我和他為這事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秦德找上了我,而且還把我約到了外面的咖啡廳,等我到的時候,秦德已經(jīng)等在那里,神色明顯焦灼。
“秦叔叔,出了什么事么?”看著他這樣,我上來就問。
秦德話還沒說,眼眶已經(jīng)先紅了,他一個六十歲的男人,在我一個小輩面前忍不住悲傷,肯定不是小事,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是不是秦燱?”
他點了下頭,端起面前的白開水喝了兩口,才壓下激動的情緒,“我昨天夜里接到醫(yī)院的電話,說是小燱他......”
說到這里,秦德再次哽咽,雖然他沒說完,但我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頓時就慌了,昨天夜里我才和他打過電話,他還好好的,那只能說明秦燱是在我的電話后出的事。
難道是我說了什么不合適的話?
我的腦子開始努力回想,但一時間竟什么也想不起來,而這時秦德又再次開口,“小燱他再次昏迷了,大夫還下了病危!”
聽到病危兩個字,我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我想說什么,但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就那樣怔怔的看著秦德。
“歐洛,我要馬上去那邊一趟,你能跟我一起去嗎?”他提出要求。
我怔然的,還沒反應過來,然后秦德又說道:“歐洛,叔叔今天來是求你的!”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也隨即起身,“叔叔,您有話就說,您別激動,趕緊的坐下!”
可是秦德并沒有,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幾動,才艱難的開了口,“歐洛,叔叔求你再救救我另一個孩子,好不好?”
原來,他是要我救秦燱的,其實我昨天也有這個想法,可是祈向潮也說過了會有風險。
“叔叔知道這樣要求很過份,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啊,”說到這里,秦德終于還是忍不住的老淚縱橫。
這時,周圍的人已經(jīng)看向我們,我連忙按著他坐下,“叔叔,我理解您的心情,咱慢慢說。”
“歐洛,現(xiàn)在距向潮康復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月,可一直都沒有再找到與秦燱相配的合適骨髓,我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的折磨我們,為什么偏偏就你一個人能行?”秦德似乎也極不愿意這樣做,但做為父親,也無法親眼看著孩子離開自己。
“叔叔,或許這就是命吧!”本來我想把祈向潮跟我說的話,轉(zhuǎn)述給他,但此刻看著他如此悲慟的樣子,我竟說不出口。
“秦叔叔,我愿意跟你去,到那里咱們咨詢一下醫(yī)生,聽聽醫(yī)生的意見行嗎?”我沒有拒絕,也沒算答應,因為我能不能捐,醫(yī)生最有發(fā)言權。
秦德點頭,連聲對我說謝謝!
為了不讓祈向潮阻止,我對他撒了謊,說是美國公司那邊有事,并讓他代為照顧兩個孩子,我和秦德登上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