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歌會有薛榮光收受賄賂的視頻,是因為那賄賂就是她送的,她這是用她自己做了誘餌!
想到這個,我的心說不出什么滋味,我看向祈向潮,站在窗口的他沉靜肅冷,整個人像是被一股說不出的哀傷包圍住,任誰也靠不近。
在老太太去世之后這段時間,祈向潮對薛惠文一家展開了報復,先是薛惠文的工作室被查封,再是薛榮光被雙規,可他應該沒想到這個過程,會把藍歌也牽扯進去。
他給我說過他和藍歌已經是過去式,可是此刻看著他哀默的樣子,我不知道還該相不相信他那句話,我對自己說或許是我想多了,他這樣難過只是覺得欠了藍歌的。
不過不管他是什么心情,此刻我都已經顧不得這個,我走到祈向潮的身邊,手剛碰到他,關切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他說,“我想一個人靜靜。”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我的心一疼,他這是難過的連我也不愿讓靠近了嗎?
我咬了咬唇,強壓下心頭的不適點頭,不過在轉身的時候,我還是說了句,“我等你!”
“你回去吧,我今晚在這里睡!”他又說了一句。
我的手直接掐住掌心,很疼,不過我臉上卻十分的平靜,回了他一個字,“好!”
走出客廳的剎那,我就覺得眼眶酸了,說實話這話段時間我被老太太留下的遺囑這樣折騰,我都沒有流淚,可是此刻我忽的想哭。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情緒,祈向潮也從來沒有說過我什么,但我自己清楚,老太太的死和藍歌如今被牽扯,都與我有脫不了的關系。
如果我當初放過薛惠文,或許就不會有這一切的變故了,可是我捍衛我自己的婚姻又有什么錯呢?
只是這世上的事,真的不是對錯兩個字就能說得清的。
“姐姐,姐姐......”
我走到車前,剛打開車門,小池跑了過來,二十多歲的他,個頭已經和祈向潮一樣高,可是那說話和動作都與個十幾歲的孩子無異。
“姐姐,走......”
小池說這話時,已經要往車里鉆,他的意思我懂,他是要我帶他走。
只是這根本不可能,別說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就算他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我現在的心情也沒法照顧他。
“小池,姐姐今天不能帶你走,姐姐明天給你買糖來,”我勸他。
他看著我搖頭,一雙干凈的眸子寫滿了哀求,說實話他的眼神真的讓人看了心軟,但無奈我今天實在心情不佳,恰好這時保姆過來,我使了個眼色,保姆過來勸他。
祈向池卻始終拽著我的車不撒手,而且已經是個強壯青年的他,保姆也拉不動他,看著保姆為難的樣子,我于是雙手一攤,“他既然想坐車就讓他坐好了,我跑著回去。”
我真的從老宅就那樣跑回了家,一路上有出租車給我按喇叭,也有好色的司機要捎我一程,路邊更是有方便大眾出行的摩拜單車,但我都沒有選擇,我就那樣一步步的走回家,而這一路我也想了很多。
最終我做了決定,不管藍歌走這一步棋是真的為了我和祈向潮也好,還是她別有用心,我都盡量不要讓她坐牢,否則我和祈向潮便欠了她的。
所以回到我和祈向潮的家,我便第一時間找了律師,咨詢了這類案子,律師告訴我這種案子要看受賄方怎么說,如果行賄方主動揭發,法官在判刑的時候會酌減。
第二天一大早我帶著來到了檢察院,希望能見一見藍歌,可我得到的答案是在開庭前,除了律師誰也不能見她,這個我咨詢過,所以我立即把帶來的律師推了出去,只是檢察院的人告訴我,藍歌已經有了律師。
過了一會,我帶來的律師告訴我,藍歌的律師是祈向潮給請的,昨晚已經見過藍歌了。
對于這個我不意外,就算祈向潮不請,我也會請,現在他給藍歌請了律師也是好事,但我的心里就是說不出的舒服。
從檢察院回到家,剛一出電梯,我便看到了小姨,她的眼睛是腫的,一看就哭過,雖然她沒說話,但我隱約猜出是因為什么,要知道新聞昨天已經播了,相信她也看到了。
“我剛從檢察院回來,祈向潮已經給她請了最好的律師,”沒等小姨開口,我便主動說了。
只是我話音落下,就迎面被甩了一巴掌,“歐洛你現在滿意了?”
這已經不是小姨第一次打我,我并沒有多少難過,只是覺得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我看著她,沒有一個字的解釋。
“你姐為了你不惜損錢損名聲,可你倒好,還懷疑她別有用心,歐洛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祈向潮他就是個鳳凰蛋,是不是為了他你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自己的敵人?你現在心里腦子里裝的都是那個男人,是不是?”小姨對我責罵讓我明白藍歌已經對她告了狀。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懷疑她別有用心么?”我終于不愿再沉默了。
小姨氣哼哼的瞪著我沒有回話,我苦澀的一笑,“因為她是祈向潮的初戀,如果她沒有別的用心,根本就不會再回來,而且還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我防著她有錯嗎?我保衛我的婚姻有錯嗎?”
“他們之間是過去的事,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如果你放不下,或者覺得擔心,大可以離開祈向潮!”小姨的話像是擊垮我最后的稻草。
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歡祈向潮,可是現在她居然再提讓我離開,而此刻她的離開已經讓我覺得她根本就是想讓藍歌與祈向潮在一起。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不祝福我和祈向潮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著拆散我的婚姻?
就在我心潮澎湃洶涌的時候,小姨又說道:“再說了,祈向潮會找你,不就是因為你和藍歌長的像嗎?”
“夠了!”
我幾乎是用吼的打斷她,誰說這話都可以,可我的親生母親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媽,你說這話的時候,你把我當成什么?”我顫抖的問。
小姨大概沒見到這樣的我,整個人微微一愣,而我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我知道在你心里,你覺得當年把她遺棄了,虧欠她,可是我呢?你就不虧欠我嗎?”
我不想說的,真的,可是此刻面對她對藍歌口口聲聲的維護,我再也無法裝啞巴。
“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卻不讓我叫你一聲媽,這天下還有比這更殘忍的嗎?我是沒有被你遺棄,可是你明白我在知道自己的親媽一直在身邊,卻不肯認我的心痛嗎?”
“你恨祈家,你不喜歡祈向潮,但那都是你的事,而我愛他,我又有什么錯?我為了捍衛自己的婚姻,我報復小賤人,我弄掉薛惠文的孩子,我錯了嗎?如果是你,你會沉默嗎?”
“現在你們都來怪我,我又該去怪誰?”
我吼完最后一聲,我淚眼模糊中看到了祈向潮的身影,可是他的出現讓我的眼淚流的更兇......
我打開門,直接摔門進去,沒有去管小姨,更沒有去管祈向潮。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祈向潮進來,身邊的大床入下陷,他的手也伸過來——
“不要碰我!”我沖他吼了一聲。
這聲之后,他的手收了回去,而這時我的委屈更加的濃了,雖然他沒有說我一個字,但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怨氣。
自從薛惠文流掉孩子之后,他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我對自己說,他是因為失掉了孩子,又失去了老太太而難過,可是當昨天我看到他在得知藍歌將面臨牢獄之災時的哀絕,我再也騙不了自己。
他是怪我的,只是他沒說出來而已。
祈向潮沉默著不說話,而這沉默更加激怒了我壓抑的情愫,“你走,你不是要靜靜嗎?你走遠一點,別讓我煩你。”
我的話音落下,周遭的安靜簡直是陷入了死寂里,而我在這死寂里除了哭,只能哭,以前我不是個愛哭的人,可是現在我竟動不動就掉眼淚。
“昨晚我承認情緒有些不平靜,但并不是我對她還舊情未了,我只是想到自己因此欠了她,而覺得不舒服而已,”許久,他開口對我解釋。
可是,他越解釋我越覺得委屈,我把被子一掀,一張淚臉迎上他,“你不舒服?她要的就是你的不舒服!這根本就是她的計謀,她利用她自己,讓我們因此欠了她,尤其是你,讓你心里永遠放不下她!”
祈向潮眉心的褶皺因為我的話而變深,他似乎不愿意聽我這樣說,不過他還是順從我意思的回我道:“就算她是想用這樣的辦法來彌補當年對我的傷害,可是她忘了我祈向潮從來都是涇渭分明的人,她欠我的和我欠他的是絕對不可能抵消的。”
“我才不信!”我哼了一聲。
祈向潮苦澀的一笑,“信不信我就不管,我只管你心底有我,為了我可以開撕一切女人就行。”
聽到這話,我更加委屈,“你還說......祈向潮為了你,我已經遭到親生母親的嫌棄了。”
“她好像原本也不太喜歡你,”祈向潮說完伸手將我從床上抱起,抱到外面沙發上,然后從冰箱里取出冰塊敷上我的臉,“我已經跟你母親說了,這是我允許她最后一次對你動手,如果再有下次,哪怕她是你母親,我也不會客氣。”
看著他冰冷的臉,我知道這話他說的出來,只是他這樣護著我,是因為愛我嗎?還是僅僅因為我是他的老婆?
我不知道答案,我更不知道自己為了他這樣執迷的一條道走到黑是不是對的?但現在不管對錯,我都沒有回頭路!
他動作輕柔的用冰塊為我敷臉,這是自從薛惠文流產之后,他對我最親密的時刻,這些日子我們雖然在一起,雖然同床共枕,可他一次都沒有再碰我。
看著這樣的他,我伸手撫上他的,我感覺到他手輕輕顫了下,我沒有管,都說夫妻之間化解隔閡的辦法便是愛。
這一晚,我主動脫了他的衣服,他沒有拒絕我,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我簡單的洗漱了下,剛準備弄點早餐加午餐吃,我的手機就響了。
“少夫人,小池不見了!”電話那邊傳來老宅保姆恐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