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締造者,他是在幻想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么?殺了那么多人,難道就只是想要跟我做這個游戲?還是他單純的就只是想要贏我?有意義么?以前的案子,勝利者一直都是他,而我,只是他整盤棋的棋子而已,現在突然把我提到了對手的這個位置,他到底要干什么。
半個小時之后,顧北面如抖康的從這三零三大門走入,我看著顧北,她哭了,雖然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哭過。
我走到了顧北的身邊,伸出顫抖的雙手輕拍她的肩膀,低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
她用力的咬著牙齒,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緒,可在下一秒之后,她徹底崩潰,淚水無情的從眼眶之中奪目而出,口中呢喃的喊著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死的那個人會是擼一發,而我……卻站在一邊,除了抱著顧北讓她哭泣,卻什么都做不了。
誰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更何況,擼一發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面跟我們幾乎朝夕相對,我也接受不了他的離開,更何況顧北呢?
“顧北,別哭,哭了就等于認輸了,我們不能認輸,擼一發的仇我記下了,等抓到他的那一天,我一定加倍償還。”我咬著嘴唇,一想起擼一發,我就心疼無比,可現實很殘酷,他是真的死了,真真切切的死在了我們的面前,我們又怎么可能不哭呢?
整個房間都沉陷在一種悲痛的氣憤之中,但在悲痛,案子總也要查下去的,我站在窗邊冷靜了十分鐘左右,深吸一口氣,就走回了顧北的面前,繼續說道:“來吧,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找到兇手,還盧毅發一個公道。”
這是我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之前的幾個案子雖然死狀慘烈,但并沒有發生在我的周邊,我最多,也只能是惋惜吧。
顧北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隨后死死地點頭,蹲下身子,從工具箱里面抽出一副眼鏡一邊摸著柜子內,那五具竄在一起的尸體,一邊說道:“這五名死者應該是在同時死亡的,死亡時間就算有相差,也相差不了多少小時,身體里面的器官全部被人掏空,并填補了一些類似于海綿一樣的東西,至于這些東西究竟是什么,我要帶回去檢驗一下才知道。”
我看著這五具尸體,面色凝重的問道:“死因是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面無血色的說道:“應該都是疼死的,五具尸體的小腹表面都被人用刀子扣了一個很大的洞,包括……包括擼一發也是,其中第三具尸體肚皮上被扣了兩個小洞,一處是子宮部,一處則是心臟部,子宮部位的那個刀口是橫向切割,你看,我將她的子宮取出來,里面隱隱月月的你還能看見跟指甲一樣大的手指,應該是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兒,但在死者死亡之前,這個嬰兒應該已經胎死腹中了,還是那一句話,我只能在現場做一個初步的檢測,如果要相信報告,等我一個晚上,明天一定給你。”
顧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十分肯定,而我,卻微微一愣,按照平時來說,一具尸體的檢測報告我們就算再急,也要一個禮拜到十五天左右,更何況加上擼一發的尸體,一共六具,她難道要自己來么?
“顧北,我們一步一步的來,慢一點沒關系。”我擔心的說道。
她眉目一皺,余光瞥了一眼正躺在我們旁邊,用一張白布遮蓋著的擼一發的尸體,咬著嘴唇,滿眼淚光的說道:“他不會白死的,我和姜琳兩個人,一定要挖出這些死人說的實話,明天上午,我們過來送報告,但有一點你要答應我,你們研究案情的時候,讓我旁聽。”
我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發……你也去看看他吧……”
顧北微微一愣,咬著嘴唇,猛地回頭看向擼一發,然后在我的陪同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就在我準備撩開這塊白布,讓顧北初步分析擼一發的死因的時候,任韻突然從門口沖了進來。
她沖進來的時候,雙手插著腰,氣喘吁吁的,想要說些什么,可喘的實在太厲害了,我順手就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她,只見她咕嚕咕嚕的,沒一會兒功夫就將這瓶礦泉水一飲而盡。
“呼……這尸體你們不能驗,至少現在你們還不能驗,顧北,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說話間,任韻也不知從哪里拿來的手銬,咔嚓一聲,就將我的左手拷在了旁邊的床架子上。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呢,她就拉著顧北離開了這個房間。
“李銘雨,怎么回事,快把我手銬打開……”我看向旁邊的李銘雨,當即說道。
李銘雨點了點頭,從口袋里面拿出一把鑰匙,可這把鑰匙死活就是打不開這把手銬,媽的,任韻這小妮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鋼絲來,媽的,這任韻到底要干嘛,我他媽可是警務人員,她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么?”我頂著一腦門的汗,就是不知道她在干嘛,在和顧北說什么,這突如其來的闖入,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這小妮子……不是去北京找林天了么?這林天回來了,她還沒回來,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找不到林天才沒回來的,怎么會突然之間就回來了?
李銘雨急急忙忙的給我找來了兩根鐵絲,我拿著其中一根帖子輕輕地塞入了鑰匙孔處,然后再將另外一根從底部插入旋轉,啪嗒一聲,手銬開了,我正準備出門尋找任韻,卻不曾想,這兩個小妮子竟從門口直接走了進來。
“任韻,你別鬧了,我現在也沒有心情跟你鬧,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出去。”我走到了任韻的面前,以一種十分強硬的態度對著她說道。
“誰跟你鬧了,讓你不準動就不準動,去法醫鑒定中心再檢查,你們會有驚喜的……”任韻環抱雙臂,一臉詭異的跟我說道。
我也是氣糊涂了,見她在這種場景下還笑的出來,當即就推了她一把,他毫無防備的被我推到了墻上撞了一下。
李銘雨見我都要動手了,急忙上前阻止,并說任韻還小,不懂事,讓我不要跟她計較。
我氣的雙手都在顫抖,指著任韻,馬上大聲吼道:“這個躺在地上的人跟你毫無關系,你能做出這樣的表情,我不怪你,但你給老子記清楚了,這里是案發現場,死的是我兄弟,我絕對不準誰再去侮辱他,口頭上的也不行,滾……馬上給我滾……”
任韻摸著自己剛剛被墻壁撞到的肩頭,馬上瞥了我一眼,道:“要不是老頭子讓老娘來幫你們,老娘才不愿意混這攤子渾水,總而言之,這具尸體,你們只能在法醫鑒定中心檢驗,而且只能顧北一個人檢驗……”
“行了,你們不要吵了,在哪里檢驗都一樣,李隊長,麻煩你讓人幫我把盧毅發的尸體運回中心,既然任韻說只能由我一個人檢驗,那這具尸體,就由我一個人檢驗,葉澤,你留在這里勘查現場,晚上來檢驗中心,我告訴你一件事情。”說完這句話之后,顧北又質疑的看了任韻一眼,只見后者點了點頭,她這才和兩名刑警一同將擼一發的尸體送了出去。
期間,我不發一語,甚至于連看都不敢看擼一發,我怕我會崩潰,也怕……這眼淚一流下來,就更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