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子,又看了一眼這車底下的剎車,上面有一塊白色的印記,正正方方的,上面還有一些木屑和泥土,我想這之前應該被人安過了什么東西。
“李隊,幫我找一根長度大約五厘米左右的木棍……”我頭一直伸在那剎車面前,根本無暇往后去看李銘雨,當即悶著聲音說道。
沒一會兒的功夫,李銘雨找來了一根大約六七厘米的木頭,我掏出瑞士軍刀頭尾兩面削出了兩塊,然后再從證物袋里拿出了那根釣魚線捆綁在木棍之上,做到這里的時候,李銘雨非常費解的問我到底要干嘛,我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也沒再有什么疑問,但那雙眼睛卻一直盯著我手中的這跟魚線。
緊接著,我將那根木棍壓在了剎車板上,然后和李銘雨一起往后退到了這塊空地的入口,此時,我看了李銘雨一眼,嘴角微微一彎,輕聲說道:“不光是魔術師會見證奇跡,我也能。”
說完這句話,我輕輕地拉扯著手中的魚線,不到三秒的時間,捆綁魚線的木棍和剎車板脫離,車子就這樣慢慢的啟動了。
但它卻并沒有前行,因為早在刑偵大隊趕到現場的時候,這幾輛車都裝在了旁邊的幾顆樹上。
李銘雨不敢置信的看著我,用手指了指我前面的那一輛小型轎車,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是什么情況,你別告訴我……”
他這話還沒有說完,我馬上就插話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啊,要不然,你怎么解釋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釣魚線?這片空地幾百米之內沒有任何河流,我想應該不會有人無聊到特地在這里丟下一根釣魚線吧?”
我記得之前李銘雨告訴過我,這跟釣魚線是落在小樹林附近,這樣也就說的通了,兇手手上應該有五根釣魚線,每一根連接一輛車,當他同時扯動魚線的時候,這五輛車也會慢慢的發力,這也印證了顧北所說的,被害者的皮膚是被慢慢撕裂的,而不是一下子給了個痛快。
著圖案釣魚線的線頭非常直,沒有纏繞,我想應該是兇手離開的時候,在匆忙之下漏了一根的緣故吧,雖然這不是主道,但往來的車輛還是有的,如果他想在白天行兇,萬一有什么人進來,那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只能選擇在晚上,月黑風高的,離開的時候漏掉一根釣魚線,也不會被發現。
“永遠都不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你能夠相信的,只有你的腦子,才能讓你完全依賴,更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因為他們的主觀判斷也會有錯誤,比如我,我不是神,從我口中傳出的,不可能每一次都是正確答案,但我不得不承認,相比于幾個月之前,你的確進步了很多,現在的你,可以獨立斷案,你要相信你自己,在兇手的腦子里面,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你想不到的,知道么?”我認真的看著李銘雨,隨后將手上的那根釣魚線遞交到了他的手上,說道。
他先是抿了抿嘴,再是臉色異常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鐘局讓我多和你交朋友,果然,你這個朋友沒有交錯,呵呵,我的確是腦子轉不過彎來,看到這么殘暴的兇殺現場,我的主觀意識上就會有些偏差,因為我根本沒有辦法想象自己是兇手,太恐怖,太殘暴了,我做不到……”
“不想做食物鏈最低端的人,就去做食物鏈最頂端的人,沒有做過就說自己不行,你注定會輸,哦對了,我問你,這件案子鐘蠡的確是要我們部門插手了對吧?不會再直接給我們下通牒說不讓我們查了?”我轉身問道。
“哎,你誤會鐘局了,上次那件案子要不是他壓著一直沒有告訴上頭發現尸體的是你,你現在估計還在刑偵大隊里面喝茶呢,之所以不讓你碰那個案子,是因為那個案子發生在你家里,而且墻上都是你姐姐的照片,你想啊,你姐都死了多少年了,這墻上突然出現她的照片蹊蹺么?能不讓人往歪處想么,而且你還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成為了發現死者的第一目擊者,你讓鐘局怎么辦?”李銘雨拍了拍我 的肩膀,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剛想說話,顧北就從我正面走來,看到我和李銘雨正在交談,這女人一點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回避,直接拿出一個裝有乳白色液體的試管在我面前晃蕩了一下,問道:“你們是男人,告訴我,這個東西是不是*?”
我擦,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問我們兩人,而且還很大聲,說實話,在那一刻,我瞬間被她雷的外焦里嫩,這讓我們怎么回答,我特么又沒嘗過,而且那個時候……我和裴婧瑤……咳咳,我也不可能變態到再去看看*長啥樣的吧?
所以在下一刻,我就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李銘雨。
李銘雨的老臉瞬間就火紅了起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北,當即尷尬的說道:“你們拿回去化驗一下不就好了么,那……那么大聲,你讓我怎么回答你?”
看著顧北那一雙快要吃了人的眼神,李銘雨無奈的看著我,隨后說道:“從眼神上來看應該還挺像的……”
顧北若有四五的點了點頭,而后拿著手上的那根試管又回到了姜琳身邊做起了助手。
說實話,顧北是女的,她所有談過的對象也是你的,她不知道也沒辦法啊,可姜琳也不知道……那就……
下午五點多,我和郭勇佳他們幾個一起坐著刑偵大隊的車回到了市里,因為期間我那該死的主治醫生周語格電話一個接著一個的打給郭勇佳,從而導致我的事情一下就被揭穿了,不過因為這件案子,我執意要跟著大家一起進行,所以我們的車子只是在醫院門口停了一下,顧北給我上去拿了一些上藥之后,就直接又回到了我們自己的部門。
在車上,顧北一直在替我換藥,當他掀開我的衣服,整輛車里面的氣氛也都開始凝結了,我的血液從襯衣滲透到了外套之外,可想而知,我傷口的裂開程度是有多么的嚴重。
別說他們,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的小腹一直都在隱隱約約的流血,索性血流量不是很多,而且之前在小樹林的時候顧北也簡單的給我處理過傷口,那個時候因為沒有藥,所以只能簡單的進行包扎了一下。
“你啊你,一會兒見到裴婧瑤看你怎么逞強,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就換身衣服,她一出院就回了部門,趕都趕不走,說是想要回來看看案情的發展,其實她心里想的,不就只有一個你么,你可沒看到她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你不在的那種失落感……”郭勇佳坐在副駕駛座上,斜眼對著我說道。
我看了一眼我小腹之上的傷口,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啊,老郭,有些事情,回去再給你說,現在不方便。
他會意思的點了點頭,再也沒說一句話。
半個小時之后,刑偵大隊的其中一輛車在我們廠房門口慢慢的停下,然而,我下車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裴婧瑤,她站在廠房門口,整個人都靠著那一扇鐵門,看上去在想著什么事情,見我們的車停下,她的目光也被我們吸引了過來。
我們是一起打開車門的,所以裴婧瑤自然看到了我,可讓我尷尬的是,我走到裴婧瑤面前剛想伸手抱抱她的時候,她卻我兩只手臂拍落,并面無表情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但是,現在案件重要,至于我們的事情,我會抽空跟你說的。”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不削的瞥了我一眼,隨后跟著郭勇佳幾人轉身就回到了廠房之中,獨留我和顧北兩人傻愣在原地喝著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