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慶指著那些線條和那些不規則的圓圈說道:“這線條是代表的河流,這些不規則的圓圈代表的是等高線!”
張鐵鷗一愣,拿過來看了看,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劉元慶笑了笑,道:“我在學校的時候學過,課本上有??!而且那種圖紙我也見過,你想啊,鐵路施工鋪設線路離不開圖紙的,所以識圖畫圖是我們必修的科目?!?
張鐵鷗想了想,道:“怪不得我看著這些線條好象很眼熟,原來是這樣。軍事地圖上也有啊,只不過……唉!這些小日本兒,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他們怕萬一這些圖紙丟失了,被有經驗的人識破,所以他們把一張地圖分成好幾張,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把它復成原樣,一張詳盡的地圖就出來了!可是陰差陽錯,這張圖卻落在了山上,被咱們破解了!這事多虧了你呀!要不是你,就算我能讓這些經過處理的圖形和線條露出原樣,我一不識日文,二看不懂你說的什么等高線,我還得去找明白人給我看看,那可太麻煩了!”
劉元慶一笑,道:“其實這也沒什么,啊,我知道那幫日本人為什么要把我帶到山上來了,他們硬逼著我入伙,就是因為我跟他們說過,我是學鐵路工程的!”
張鐵鷗一愣,道:“他們是想讓你給他們重新畫一張地圖?不會吧?從這張圖上的手法來看,這個人絕對稱得上高手,他沒有必要再另外找人來啊!”猛然間,他想起了張作霖的長春之行,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莫非他們是想修鐵路?日本人的胃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見張鐵鷗說著說著陷入了沉思,劉元慶不敢打亂他的思路,只是看著手里的這些圖紙。
張鐵鷗想了想,對劉元慶說道:“你現在就去把這張地圖復原,能做到嗎?”
劉元慶笑道:“應該沒什么問題吧!您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張鐵鷗點了點頭,拍著劉元慶的肩膀道:“好!這事就拜托你了!我倒要看看日本人在這張圖上打的什么主意!我得去看看那個山原一夫怎么樣了!哦,讓烈風在這兒陪著你,跟你作個伴吧!我一會兒就回來!烈風!”
趴在門口的烈風聽到張鐵鷗的叫聲,懶洋洋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張鐵鷗,見他走了出來,以為張鐵鷗要帶它出去轉轉,一躍而起站到了張鐵鷗的面前。
張鐵鷗拍了拍烈風的腦袋,道:“我要出去辦點事兒,你在這兒陪著劉元慶,不許亂跑??!”說著,大步而去。
烈風沖著他的背影“汪汪”叫了兩聲,似乎很不滿意。
劉元慶在屋里叫道:“烈風!來??!我這有好吃的!”
烈風瞥了劉元慶一眼,懶洋洋地趴下了。
張鐵鷗獨自一個人向后院走去,一邊走著,他一邊在想著下一步的打算,現在手上抓了幾個日本特務,而且剿滅了慣匪“靠山好”、“一條龍”,對日本那個不可一世的總領事吉田茂也算有個交代了,這里的事情處理完就可以帶著凌嘯天等人前往“閻王嶺”了,大帥交代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從現在凌嘯天他們的狀態來看,把他們改編成為正規的軍人應該不成問題。
就這么想著,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后院。
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關押山原一夫的柴房門口躺著四個嘍羅,柴房的門敞開著,他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出事了!
張鐵鷗快步來到柴房門口,向柴房里看去,柴房里已經空無一人,地上扔著幾截繩子,從繩子的斷面來看,割斷繩子的刀子或者匕首相當鋒利。
本來他給山原一夫半個時辰的時間,結果由于他和劉元慶兩個人研究那些地圖,就晚來了這么一小會兒,那個山原一夫竟然被人救走了。
他蹲下來看了看那幾個嘍羅,他知道這個山原一夫是個厲害的角色,所以他派了四個嘍羅來看著他,這四個嘍羅都是凌嘯天手下的好手,可是現在從這幾個嘍羅脖子上的傷口來看,下手的人手法干凈利落,幾乎是一刀斷喉。
能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四個人殺死,而且不動聲色,根據這一點來看,來者也是個狠角色,很有可能是來接應山原一夫等人的日本特務。
想到這兒,他連忙站了起來,快步向前院跑去。
他想起了在前院還有兩個受了傷的日本特務,但愿他們不會有事。
來到了關押另外兩個日本特務的房間外面,他松了一口氣,在那個房間的門口,站著十幾個手持槍械的嘍羅,看樣子那兩個日本特務還沒事。
見到張鐵鷗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嘍羅連忙打招呼:“四爺好!”
張鐵鷗走到他們面前,點了點頭,對他們說道:“那兩個日本特務在里面嗎?沒什么事兒吧?”
那個嘍羅道:“沒事,他們很老實?!?
張鐵鷗走到窗口向里面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連忙對那幾個嘍羅說道:“快!快把門打開!那兩個日本人不見了!”
那個嘍羅嚇了一跳,連忙掏出鑰匙打開門一看,頓時一個個呆若木雞。
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還有那兩個日本人的影子?
張鐵鷗快步進了屋,四下看了看,只見一扇窗戶開著,窗臺上留下了幾個清晰的腳印。
那幾個嘍羅面面相覷,都傻了。
他們幾個一直站在門外,里面發生的事他們竟然一無所知。
一個嘍羅罵道:“他媽的小日本兒,怎么跑出去的呢?我們怎么沒聽見動靜呢?”
張鐵鷗自言自語道:“有意思!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救走兩個受了傷的日本特務,這個人也不簡單??!大當家的他們呢?”
一個嘍羅道:“大當家的和三當家的在寨門那兒忙著裝車,二當家的在伙房幫忙呢!”
張鐵鷗對一個嘍羅道:“你去叫大當家的和三當家的,讓他們馬上到客廳來!我有事和他們商量!”
那個嘍羅答應一聲,轉身跑了。
張鐵鷗對其余的嘍羅們說道:“你們留下兩個人,在這兒看著,剩下的去幫伙房的弟兄們收拾東西,對了,讓二當家的也快點過來!告訴伙房準備一頓飯,都忙一宿了,吃點飯咱們也該走了!”
張鐵鷗轉身向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從客廳那個方向傳了過來。
張鐵鷗一愣,隨即從腰里抽出雙槍,快步向客廳跑去。
遠遠的,張鐵鷗的見了一陣咆哮聲,這聲音他太熟悉了,那是烈風的聲音。
“難道客廳那里又出什么事了嗎?”張鐵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客廳那里只有劉元慶一個人,而劉元的手上有一張萬分重要的東西,就是那張從日本人手里得到的地圖,雖然有烈風在那跟他做伴,可是那個日本人太厲害了,而且下手極狠,但愿劉元慶別有什么閃失。
這時,烈風那特有的如炸雷般的叫聲又響了起來。
張鐵鷗側耳聽了聽,他覺得奇怪,烈風的叫聲竟然越去越遠了,他連忙加快了腳步。
張鐵鷗正跑著,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紅色的身影,仔細一看,是“俏閻王”祁云。
只見祈云兩只眼睛充滿了殺氣,從客廳里跑了出來,見到張鐵鷗,她連忙說道:“你去哪兒了?出事了!”
張鐵鷗忙道:“出什么事了?”
“劉元慶受傷了!”祈云氣極敗壞地說道。
張鐵鷗連忙一個箭步沖進了客廳,只見劉元慶的左臂上鮮血直流,坐在椅子上疼得直咧嘴。
見到張鐵鷗跑了進來,劉元慶連忙說道:“張大哥,那張地圖被一個蒙面人搶走了!”
張鐵鷗連忙擺了擺手,把手槍插回腰間,說道:“你的傷怎么樣?先別說那張地圖的事,來,我先看看你的傷要不要緊?”
劉元慶苦笑一下,道:“多虧了烈風,要不是它先發現了那個蒙面人,我的小命就報銷了!”
張鐵鷗取出隨身的藥包,一邊給劉元慶包扎傷口,一邊聽劉元慶講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張鐵鷗走了以后,劉元慶就開始在紙上復原那張地圖,他正忙著的時候,忽然聽見了烈風發出的低沉的咆哮,他回頭一看,身后站著一個蒙面人,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彎刀,他見劉元慶回過頭來,手里的刀就向他劈了下來。
劉元慶哪里見過這個陣勢,嚇得他一閉眼睛,忽然聽到烈風的怒吼,接著那個人啊的一聲驚叫,他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烈風在這緊急關頭撲了上來,在蒙面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那個人的手臂一偏,那把刀就砍在了他的胳膊上,蒙面人沒想到烈風的動作如此神速,他罵了一句“吧嘎!”,手里的刀就向烈風劈了下去。
烈風撲咬了那個蒙面人一口之后,見那個蒙面人的刀向它砍來,它一閃身,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躲過那一刀的,回頭又是一口,咬住了那個人的胳膊,那個蒙面人疼得飛起一腳踢向了烈風的肚子,烈風一襲得手,卻不和他戀戰,向后一閃,躲過了蒙面人的那一腳,那個蒙面人的一腳正踢在一把椅子上,將那把椅子踢得粉碎。
那個蒙面人知道烈風不好對付,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那些地圖,猛地飛身而起,撞破了窗戶,跑到了外面。
劉元慶連忙抄起張鐵鷗留給他的那把手槍,剛要摟火,那個蒙面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就在劉元慶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窗外“砰!”的一聲槍響,與此同時,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從窗戶上閃過,接著窗外就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咆哮。
隨著這咆哮聲漸去漸遠,劉元慶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一會兒,“俏閻王”祈云就跑了進來,她的手里拎著一把二十響的德國毛瑟,見到劉元慶受傷了,她連忙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剛才那個人是誰?”
劉元慶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烈風,我已經被他殺了!”
祈云道:“烈風去哪兒了?”
劉元慶道:“對了,你快去找烈風,烈風已經去追那個人了,他很厲害,別讓烈風傷在他的手上!”
祈云見劉元慶疼得直咧嘴,說道:“你別著急,我先給你包扎一下傷口吧!”說著她就要動手。
劉元慶連忙說道:“我的傷不要緊,快去找張大哥,他要的東西被那個蒙面人搶走了,一定要想辦法搶回來!”
祈云一聽這話,連忙轉身向外面跑去,卻迎面遇到了張鐵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