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的速度驚人的快,那些鬼子全都嚇破了膽,一個鬼子的機槍手剛把機槍端起來,烈風便衝到了他的面前,鬼子嚇得一哆嗦,手裡的機槍便掉在了地上,他轉身剛想跑,烈風的利齒便撕開了他的脖子,其餘的鬼子也顧不得那個小隊長的話了,幾乎是在同時兩鴨子加一個鴨子仨(撒)鴨子了!
烈風追上去,又撲倒了幾個鬼子,這時候,凌嘯天等人的槍也響了,“砰!砰!砰!”“噠噠噠!”一陣猛烈的彈雨追著鬼子的,又打倒了十餘個鬼子,其他的鬼子玩命地跑,一溜煙地跑得無影無蹤了。
凌嘯天見鬼子跑了,這才把手槍插回腰間,走上前看了看張鐵鷗的傷勢,道:“團長是怎麼受的傷?”
鄧超就把鬼子坦克衝到山坡上之後,向他和張鐵鷗開炮的經過說了一遍。
凌嘯天道:“團長的傷勢怎麼樣了?”
鄧超道:“目前還不太清楚,但是看他現在的情況,身上肯定也受傷了,鬼子的炮彈就在他的身邊爆炸的,能撿條命回來,說明咱團長的命挺大,閻王爺還不敢收他!”
凌嘯天聞言,“啪”地一聲打了鄧超一個脖溜,罵道:“放屁!團長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崩了你!咱們山林警備團誰都能死,就是他不能死!現在趁鬼子撤下去了,咱們也趕緊去找何參謀長他們!把團長擡上,咱們走!”
鄧超道:“一營長,我揹著團長吧,樹林裡擡著擔架不好走。”
凌嘯天點了點頭,道:“好!咱們輪流揹著團長,快走!”
一行人一刻也不敢在這裡逗留了,鬼子離他們還不到二里地的路程,要不是這裡樹木茂密,鬼子們早就衝上來了,所以還是快點離開爲妙。
凌嘯天帶著部隊在樹林裡走了大半天,天色將晚的時候,他們終於在一道山樑上和何元彪等人會合了。
何元彪等人跟張鐵鷗他們分手後,馬上開始撤離,他們也知道,這一次鬼子來勢洶洶,還是暫時避其鋒芒方爲上策,所以他們撤得很快,直到傍晚的時候,何元彪才讓戰士們在一道山樑上紮下營寨。
何元彪等人聽說張鐵鷗負傷了,連忙把他擡進了一個帳篷裡,並且叫來了軍醫。
可是,當那個軍醫來到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一直守在張鐵鷗身邊的烈風見到那個軍醫,突然狂怒地咆哮起來,把那個軍醫嚇得差點沒尿到褲子裡。
何元彪等人都守在帳篷外面,只留下了烈風守在張鐵鷗的身邊,事實上,也沒有人敢去動烈風的念頭,整個山林警備團除了張鐵鷗,誰也整不了這個兇猛無比的傢伙。
別看平時烈風和這些人混得挺熟的,可是今天卻和往日不一樣,因爲張鐵鷗受傷了,直到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
這樣一來,護主心切的烈風寸步不離昏迷中的張鐵鷗,這下可麻煩了,烈風不讓軍醫靠近,怎麼辦?
鄧超想了想,道:“我和烈風混得很熟了,要不我去看看?”
何元彪道:“那好,你去試試吧!小心點,這個傢伙翻臉不認人啊!”
鄧超點了點頭,掀開帳篷簾,慢慢走了進去,衆人只聽到帳篷裡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何元彪叫道:“鄧超!不行就出來!千萬別來硬功夫的啊!”話音還沒落,鄧超“啊”的一聲尖叫,從帳篷裡滾了出來。
李壯和朱文勝連忙扶起鄧超,見他臉色煞白,嘴脣哆嗦著,語無倫次地說道:“媽呀!嚇死我了!烈風這是怎麼了?平時跟我可好了,現在連我都咬!”
這時衆人才看到,鄧超的肩膀上被烈風的利齒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只差一點兒,鄧超的脖子上就得添個大口子。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傻眼了,眼看著張鐵鷗的傷勢越來越重,可是烈風卻不讓人靠近,這可怎麼辦?
何元彪想了想,道:“沒辦法了!去找太太吧!烈風別人都不認,太太它總該認吧?只要太太把烈風從帳篷裡帶出去,咱們就能給團長治傷了!”
朱文勝點了點頭,和凌嘯天商量了一下,派人去請祁雲。
祁雲到現在還不知道張鐵鷗受傷了,因爲衆人怕祁雲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他們都沒敢告訴她,現在事情被到了這個份上,只能去找她了,希望她能有辦法。
不一會兒,祁雲就在幾名女兵的陪同下來到了,她聽了衆人的講述,急得她雙眉緊鎖,道:“好!我去試試!烈風再暴烈,我它總認得吧?還敢衝我呲牙嗎?”
何元彪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和李壯陪你一起進去,別讓烈風傷著你!”
祁雲點了點頭,掀開帳篷的簾子,在何元彪與李壯的陪同下,走進了帳篷。
帳篷裡,烈風雙眼瞪得老大,放射出一道道懾人的光芒,聽到帳篷外面的腳步聲,它噌地一上站了起來,四隻巨大的爪子牢牢抓地,隨時準備撲向敢於傷害它的主人的敵人。
祁雲等人走進了帳篷,她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行軍牀上的張鐵鷗,此時的張鐵鷗已經氣若游絲,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急得祁雲擡腳就要奔過去。
烈風見到祁雲,它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尾巴,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只是瞪著一對深褐色的眼睛盯著祁雲身後的何元彪和李壯,看樣子,它好象對祁雲沒有那麼大的戒心。
祁雲來到行軍牀邊,低頭看了看張鐵鷗,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猛地一下抱住了張鐵鷗,叫道:“團長!團長!你這是怎麼了?”
何元彪與李壯不敢靠前,連忙說道:“太太,你快點把烈風帶出去,也好讓軍醫給團長治傷啊!”
祁雲恍然大悟,她抹了一下眼淚,對烈風道:“烈風,走,跟我出去,讓軍醫給你主人治傷!”
烈風瞪大眼睛看著祁雲,卻依然穩穩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祁雲急了,罵道:“畜牲!你想害死你的主人嗎?快點跟我出去!”
烈風猛地咆哮起來,露出了嘴裡那鋒利的牙齒,衝著祁雲狂吠著。
祁雲的火騰地躥到了腦門,她一伸手,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剛要舉起來,手腕子一緊,她低頭一看,原來是張鐵鷗醒了過來。
祁雲驚喜地叫道:“團長!你怎麼樣了?”
張鐵鷗淡淡地一笑,道:“我我沒事,你這是要幹什麼?”
祁雲道:“都是這個畜牲!它攔著軍醫,不讓軍醫給你治傷!這不,它還衝我呲牙!”
“所以你就要打死它嗎?”張鐵鷗的語氣嚴厲起來:“胡鬧!我沒事!短時間內死不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把它打死了,你和那些鬼子就沒什麼兩樣了!好了,讓軍醫進來,你們都出去吧!”
祁雲道:“這個畜牲”
張鐵鷗打斷她的話,道:“好了,讓它留在帳篷裡吧!有我呢,它不會胡來的!”
祁雲把槍收了起來,對烈風道:“你個混蛋!差點把你的主人害死!何參謀長,讓軍醫進來吧!咱們出去。”說著,帶著何元彪和李壯走出了帳篷。
那個軍醫聽到召喚,哆哆嗦嗦地走了進來,見張鐵鷗已經醒了過來,他這才放下了心,開始給張鐵鷗包紮傷口。
烈風見到張鐵鷗已經醒了過來,它也就恢復了常態,趴在張鐵鷗牀邊的地上,眼睛看著躺在牀鋪上的張鐵鷗,一動也不動了。
軍醫給張鐵鷗的傷口上了藥,背起藥箱走了出去。
張鐵鷗的外傷並不重,他只是被炮彈震得暈了過去,腦袋受到了震盪,現在已經好多了,至於身上的傷口,也都只是皮外傷。
張鐵鷗撫摸著烈風的大腦袋,心裡感慨萬分,這個傢伙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平時它和那些人處得都很好,爲什麼今天卻會這樣呢?難道這就是人常說的犬的護主的本性嗎?
這時,何元彪等人從軍醫那裡知道了,張鐵鷗的傷並無大礙,衆人的心也都放了下來,他們小心地走進了帳篷,見張鐵鷗已經沒事了,烈風也恢復了常態,正溫順地趴在張鐵鷗的牀邊。
何元彪笑道:“團長,烈風把鄧超都給咬了!這個傢伙怎麼翻臉不認人呢?”
張鐵鷗驚異地瞪大了眼睛,道:“啊?有這事?烈風,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
烈風委屈地低聲嗚嗚著,似乎在爲自己辯解著。
何元彪道:“團長,你是沒看到啊,剛纔烈風就象瘋了一樣,誰也不敢進這個帳篷裡來,我們沒有辦法了,才把太太請來的。”
祁雲也說道:“是啊,我也想不明白,烈風爲什麼會這樣,不過還行,它總算給我面子,我進來的時候它還真沒衝我發威。就是我想讓它出去的時候,它衝我呲牙,我纔想”
張鐵鷗笑道:“看來咱們對它的瞭解還不夠啊!也是,我也從來見過它這樣,我想這是它的本性吧?”
朱文勝點了點頭,道:“團長,你說得太對了!早年我也打過獵,也養過獵狗,犬這種動物,爲了主人可以拼上性命,這是它的天性,只要是它看準的主人,就會一輩子跟著他,絕不背叛!”
張鐵鷗笑道:“從前我沒有遇到烈風的時候,並不瞭解犬這種動物,只是覺得犬很忠心,現在我知道了,犬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忠臣!哦,你們還記得那頭青毛狼狗嗎?它的主人死了,它竟然自殺殉主,真是太忠烈了!”
衆人聽了,也都頻頻點頭。
張鐵鷗又道:“今天的戰況怎麼樣?部隊的傷亡情況如何?”
凌嘯天道:“除了咱們和鬼子打了那一仗,折了幾十個弟兄,你也受了傷,別的倒也順利,現在咱們已經把鬼子甩掉了。”
張鐵鷗點了點頭,道:“好!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都歇著去吧!明天咱們還要趕路呢!”
大家見張鐵鷗已經沒事了,都放心地走了出去,帳篷裡只剩下了祁雲和張鐵鷗,還有張鐵鷗的愛犬烈風。
祁雲嗔怪地說道:“你呀,怎麼那麼不小心?”
張鐵鷗笑了笑,道:“這有什麼?帶兵打仗誰敢說一輩子都不受傷?再說了,戰鬥就會有傷亡,這很正常嘛!哦,對了,我的小狗蛋怎麼樣了?”
祁雲抿嘴一笑,道:“他很好!現在已經睡了,這孩子的命真苦,生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將來他會有什麼樣的命運!”
張鐵鷗道:“放心吧,這個孩子生於戰火之中,將來也會成爲一個血性的漢子!他長大了,也要當兵!”
祁雲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對,這個世道沒有窮人的活路啊!只有拿起槍來和鬼子鬥,把這些畜牲攆出中國,咱們的老百姓纔有好日子過!”
張鐵鷗點頭道:“等這孩子會走路了,我就把我這身功夫傳給他,讓他也像他爹一樣,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