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剛一動,它身邊的賽風和其它十來條戰犬也衝了出去。
黑暗中只看見一條條矯捷的身影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又似一陣陣旋風貼著地面颳了過來,甚至有的日本兵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稀裡糊塗被咬斷了脖子。
幾個正在調試迫擊炮的鬼子被從天而降的戰犬們撲倒在地,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宮平二郎藉著火光,看到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嚇得他魂飛魄散,他一下子想起了上次在樹林中和中國軍隊交火的情景,那頭被咬斷了脖子的日本狼青閃現在他的腦海中,他連忙對身邊一個機槍手聲嘶力竭地叫道:“快!對準那些支地人的軍犬!打!打!”
那個鬼子兵連忙掉轉槍口,可他一回頭,就傻眼了,那些眼露兇光的支那軍犬的鬼子兵們混雜在一起,盲目射擊肯定會傷到自己人,他一愣神的功夫,一頭青色的猛犬已經衝到了眼前,鬼子兵嚇得手指一動,歪把子機槍頓時咆哮起來,一串罪惡的子彈射中了那頭衝到了他們面前的戰犬。
那頭戰犬雖然中彈,但還是頑強地向前撲去,卻終於因爲體力不支,在距離鬼子兵僅一步之遙的地方倒下了,臨死之前,它瞪著那雙兇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向它開槍的鬼子兵。
那個鬼子兵嚇得手一鬆,歪把子機槍便掉在了地上。
宮平二郎罵道:“吧嘎!快把槍撿起來!”說著,他變腰去撿機槍,突然,眼前黑影一閃,一頭毛色灰白的巨犬站在他的面前。
宮平二郎的手剛碰到機槍,猛一擡頭,嚇得他一坐在了地上。
眼前這頭巨犬讓他想起那頭令東宮鐵男恨之入骨卻無計可施的神犬。
站在他面前的是賽風。
賽風跟在烈風的身後,烈風撲倒了那些鬼子迫擊炮兵,賽風剛撲向了炮兵身邊站著的步兵。
那些鬼子兵正趴在地上向兩側的山坡上射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狂暴的四足獸,十餘條戰犬在夜色的掩護下,快速出擊,轉眼間鬼子們就亂了套,鬼哭狼嚎地喊聲在蒼茫的夜色中格外地讓人恐怖。
二百來個鬼子兵一大部分在第一輪的射擊中喪了命,剩下的鬼子也被這些四足獸咬得遍體鱗傷,基本上喪失了戰鬥力。
宮平二郎面對著眼前的這頭目露兇光的戰犬,嚇得他渾身發抖。
奇怪的是,賽風卻沒有急著撲上來咬死他,而是瞪著一對綠瑩瑩的眼睛盯著宮平二郎。
宮平二郎眼睛裡看著這頭毛色灰白的猛犬,耳邊聽著鬼子兵們狼哭鬼叫,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了。
這時,旁邊一名鬼子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到了賽風身後,賽風猛地一轉身,那個鬼子兵的刺刀就扎空了,賽風四足發力,猛地躥了上去,一下將那個鬼子兵撲倒在地,隨後一口咬開了他的喉管,鬼子兵蹬了幾下腿,就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去了。
賽風擡頭看了看宮平二郎,這個鬼子軍官已經嚇得屙到了褲子裡,一股刺鼻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站在山坡上的張鐵鷗見到這十幾頭戰犬如此勇猛,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子長點記性。
不到半個小時,二百多個鬼子除了少數受傷的趴在地上呻吟,其餘的全部被殲。
血腥的戰場上激發了烈風那嗜血的本性,它不停地向著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鬼子撲擊。
只有幾個腿快的鬼子見勢不好,撒開腿玩命地向閻王上跑去。
張鐵鷗端著機槍一頓突突,雖然打倒了兩個,可還是有十幾個鬼子兵跑掉了。
戰鬥結束,張鐵鷗命令部隊檢查傷亡情況,剛纔的戰鬥,他們只傷亡了十幾個士兵,是在剛纔衝鋒的時候受的傷,一條戰犬戰死,其餘的戰犬個別的受了點輕傷,都不嚴重。
張鐵鷗點了點頭,帶著烈風來到了宮平二郎的面前,這時的宮平二郎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躺在那裡嘰哩哇啦,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何元彪命令戰士們打掃戰場,然後他手裡握著兩把匣子槍走了過來,看見宮平二郎,他舉起手槍對準了宮平二郎的腦袋,剛要摟火,張鐵鷗攔住了他,道:“參謀長,別打死他!那樣太便宜他了!”
何元彪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張鐵鷗笑道:“他這樣對鬼子纔有威懾力!打死他只會激發那些日本人的仇恨,反正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瘋子,別人問起來,說他是怎麼瘋的啊?想想看,當他的那些同黨知道是被一條戰犬嚇的,那些小鬼子就會膽顫心驚,這比殺一百個鬼子都管用!”
何元彪點了點頭,“便宜他了!弟兄們,收拾好了嗎?咱們也該回去了!”
說話間,那些山林警備團的士兵們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那幾個僥倖跑回閻王嶺的鬼子兵見到東宮鐵男,把他們遭到伏擊的事說了一遍,東宮鐵男大吃一驚,他不敢相信,宮平二郎那一箇中隊的鬼子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他馬上叫來了另外一箇中隊長,命令他即刻下山去救宮平二郎和他的部下。
鬼子中隊長不敢怠慢,馬上事業著二百多鬼子向山下衝去。
等他們來到了鬼子被伏擊的地點,當時就愣住了,現場除了幾個受傷的鬼子兵躺在地上呻吟,大部分的鬼子都被打死了,不,是被咬死的。
因爲鬼子兵們都舉著火把,藉著火光,他們看到那些鬼子兵的屍體上被撕咬的稀爛的傷口,禁不住瑟瑟發抖。
鬼子兵身上穿的都是厚厚的棉衣,連這厚厚的棉衣都被撕爛了。
那些屍體上的傷痕看得鬼子們驚肉跳,在他們的心裡都在這樣問自己:是什麼樣的猛獸纔會給他們造成這樣的傷害啊?
那個宮平二郎躺在地上,眼睛望著夜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驚恐萬狀地高聲叫著饒命!
鬼子中隊長嘆了一口氣,命人去擡宮平二郎,哪知道宮平二郎猛地一下推開了去扶他的鬼子兵,踉踉蹌蹌地向山坡下跑去。
鬼子中隊長連忙命人攔住了宮平二郎,強行把他用繩子捆上,放在擔架上,然後把那些受傷的鬼子兵們也都放在擔架上,向閻王嶺上走去。
張鐵鷗帶著他的部隊回到山裡,凌嘯天的一營也回來了,他們在於家窩棚將那些日本退伍軍人組成的部隊打得落花流水,打死一大半,剩餘的日本人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僅僅相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的山林警備團地就打了兩個大勝仗,戰士們士氣大振,紛紛要求向閻王嶺進攻,奪回閻王堂。
只有張鐵鷗非常冷靜,他知道,日本人的戰鬥力並不是象他們想像的那樣,對待這樣的部隊,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就會吃大虧。
朱文勝道:“團長,那咱們什麼時候去收復閻王嶺啊?”
張鐵鷗笑了笑,道:“不急,不急,咱們要等那些小鬼子自己來找咱們,”說著,他轉頭對何元彪說道,“何參謀長,明天再去偵察一下,小鬼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他們的指揮官肯定快瘋了!”
何元彪道:“好,明天我再去看看。”
張鐵鷗猜得沒錯,此時的東宮鐵男已經快要氣瘋了。
堂堂的日本關東軍,號稱“天下無敵”的勁旅,竟然被一羣不知什麼來路的狗給打得落花流水,傳出去大日本皇軍的顏面何存?
更讓他吃驚的是,於家窩棚的日本僑民自衛隊也和他失去了聯繫,也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看樣子,他們也兇多吉少了。
宮平二郎躺在擔架上,看著東宮鐵男一個勁地傻笑。
東宮鐵男嘆了一口氣,吩咐軍醫官馬上給他治療。
日本軍醫官已經看過了,宮平二郎身上沒有傷,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恢復了。
不但宮平二郎這個樣子,就是那十幾個擡回來的傷兵也都和宮平二郎差不多。
東宮鐵男實在想不通,這些中國人是從哪弄來的這麼兇猛的野獸呢?難道就對付不了他們了嗎?
第二天一大早,東宮鐵男再次去看望宮平二郎,經過昨天晚上的休息,宮平二郎的精神狀態好了一些,但是還有些精神錯亂。
東宮鐵男離開宮平二郎的房間,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來一個好的辦法來對付這些比山裡的野狼還要兇猛的軍犬。
猛然間,東宮鐵男想起了他剛到野狼山的時候,兩個日本特務和他說起的一件事,也是他到野狼山來的目的:日本特務從一個獵人那裡發現了金子,他們判斷野狼山裡蘊藏著一條金礦,然後,日本特務機關長土肥原就把他派到這裡來了。
獵人?對了,這些獵人天天與那些猛獸打交道,肯定有辦法對付那些野狼,這些軍犬的兇猛程度和野狼也差不了多少,何不把找那些獵人來對付支那人的軍犬呢?
想到這兒,東宮鐵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獰笑:哼哼!用支那人的話來說,這就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東宮鐵男馬上命令鬼子兵叫來了那兩個日本特務,和他們說起了這件事。
兩個日本特務也覺得東宮鐵男這一招夠絕,於是這兩個日本特務就下山去找當地的獵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