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烏云盤旋在夜空,天幕陰暗,大風暴雨即將來臨。
瑞昌縣上下一片寧靜,百姓都躲進了房屋,大大小小的店鋪見行人漸無也樂得忙里偷閑,早早關上了店鋪。
唯有醉仙樓除外。
醉仙樓的生意依舊紅火,因為瑞昌縣已經有將近三年的時間沒有遇到任何的劫匪。所以,四周的百姓都愿意往這里遷徒。
這在混亂的大宋王朝來講簡直就是奇跡,而創造這個奇跡的就是聞名江南西路的一個民眾組織——青龍幫。
醉仙樓的掌柜李石一對粗厚的手掌一手翻著賬簿,一手撥著算盤“噼啪、噼啪”的敲打著,臉上洋溢著快樂的微笑:因為沒有了他人的搗蛋,醉仙樓的生意越做越紅火,用日進金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耳中傳來了二樓的喧鬧聲,李石懷著感激的心情命店小二再送上一些酒菜:今天是青龍幫代理幫主兼右堂主雷震的四十歲生日,幾個青龍幫的主干都聚在這里慶祝。
李石干脆將二樓空出來,讓青龍幫的人盡情的嬉戲。
一樓也有幾個行腳的商旅,他們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說著自己路上的見聞。
突然,耳邊傳來響亮的馬蹄聲,十二騎在客棧門口停下。
李石細細端詳,為首一位青衣書生長得風度翩翩,臉上掛著一絲溫怒和傲氣,手中還拿著一把白玉文士扇。在他的身旁有一個書童打扮的瘦小青年對著青衣書生一臉諂媚的附和。
余下十人更加了不得,一身黑色質地精良的騎裝,上身更是穿著黑色軟甲,腰間配著橫刀,只看刀鞘就知不是凡品,再加上足底的戰靴,不用問也知是軍中的將爺。
青衣書生漫步走進了客棧,口中抱怨不停,這還沒走幾步,僅僅只是余光在酒樓內部掃過就停下了腳步。
李石暗自生奇,耳中卻聽青衣書生不滿的訓斥聲:“這里就是所謂的縣里最好的酒樓?在臨安府即便是最差的酒樓也比這里好上十倍。”
李石暗暗叫屈,因為金兵暫無南下之意,逃跑皇帝也來了膽氣,在兩年前已經將行在由越州遷至杭州,并且改杭州為臨安府。
此刻臨安府已是大宋的國都,城里居住的都是達官貴人,豪門大戶。瑞昌不過意小小的縣城如何相提并論。
瘦小書童在一旁娓娓應諾,象只哈巴狗似地搖尾乞憐,諂媚道:“少爺說的是,這瑞昌上下沒有一個好東西。那縣令張式也是,也不看看少爺的身份,不設宴接待也就罷了,盡然讓少爺住在驛館吃驛館的那些粗食,實在可恨。”
“別提那個老東西,說起他少爺我就來氣。若不是家里的那老頑固一直不愿意給少爺升官,少爺何須受這個鳥氣。回臨安若不讓人治治這個叫張式的,少爺我就不姓朱。”
李石聽得是自皺眉頭,暗道:“這青年好不知趣,朝廷設置驛館是為了方便公務在身的官員暫住,又不是享樂何來大魚大肉?一年前,即便是當朝宰相路過本縣,縣令大人也是讓他住驛館吃粗食。這粗食宰相吃得,你這后生卻吃不得?”
張式是縣里人人敬仰的好官,被那姓朱的書生如此蔑視心中難免不快,但也知對方身份定不簡單,只盼他趕快離去,免得惹是生非。
誰知,瘦小書童長嘆勸道:“少爺,這天看來就要下雨,離瑞昌附近的大城至少要也走上兩日,現在我們也只能將就一下了,等少爺將官家的旨意傳給岳飛后,大可自由玩樂。”
朱姓書生聽了只好認命的點了點頭,繼續前行。
李石已經嚇的臉色蒼白,戰戰兢兢的親自迎了上去,哪敢有一點點的怠慢。
官家在這個時代是對皇帝的尊稱,也就是說這位姓朱的青年是身懷圣旨的大人物。這類人絕非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夠惹得起的。
“敢問幾位大爺,看您這身打扮就知非同一般。不知需要些什么?我們這雖是鄉野小縣,但也有些特產還是拿的上臺面的。”李石十分利落的介紹其了當地的特產。
論大魚大肉,瑞昌縣肯定比不上臨安府,與其拿出來獻丑,不如以當地的特產款待涂個新鮮感。
瘦小書童揮手道:“快去,在二樓準備一個干凈的位置,將店里所有的好酒好菜,一并上來。”
李石正待下去安排。
朱姓書生先一步道:“樓上有些什么人,如此吵鬧?”
李石如實回答。
朱姓書生怒喝:“將他們通通趕走,二樓我包下了。”
“這個……”李石面露難色,樓上的青龍幫眾可是瑞昌上下的恩人,又是他的熟客,他又怎么開得了這個口。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朱姓書生心情本就煩躁,見李石猶豫手中的白羽扇重重的打在了李石的頭上,再度喝道:“小爺祖上四代皆是名士,家世榮耀,豈能與匹夫同間用膳,自辱身份?”
瘦小書童也在一旁為虎作倀,推了李石一把。
李石縱有滿腔憤怒又有何用,想起對方的身份只能忍著屈辱走上了二樓。
不多時,雷震、潑猴等一行六人前后走了下來。
李石一臉的尷尬,潑猴等其余四人一臉溫怒,唯有雷震神色如常,低聲笑道:“對方來頭不小,現今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潑猴心底明白,但依舊充滿了不岔,心中頗為懷念以走了兩年的老大。雷震才干無可否認,對于這點潑猴也知自己比不上他。羅騰飛走后,青龍幫能夠繼續穩定的發展,雷震可謂功不可沒,他擔任代幫主毫無意義。
只是雷震跟羅騰飛完全是兩種人:雷震沉著穩重而羅騰飛剛猛霸道。一個不愿意多惹事,故求穩重;另一個卻是無畏無懼,從來不怕麻煩,只要惹到他,他就不會客氣,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
所以,只要在羅騰飛的身旁,絕對少不了刺激。
現在的日子雖然比以往過的更加舒坦,但潑猴還是常常懷念跟隨羅騰飛水里來,火里去的感覺。
朱姓書生尤不滿足,大冬天里搖著扇子,繼續趾高氣昂的說道:“再去附近的妓館找幾個能歌善舞的娼妓,這喝酒怎能沒有女子助興。”
便在這時,客棧外走進了一人,那人嬌笑道:“雷大哥,靈兒給你做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聲音甜美清脆,猶如鶯聲燕語。
朱姓書生回身眺望,兩個眼睛登時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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