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媽媽，難道你連她也忘記了？”
菩禾對著天花板猛翻白眼，大叔，要我跟你說多少遍你纔信，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喂，你要幹嘛？”聶霆珂突然身形一閃，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往樓梯上帶，菩禾大叫。
他一路將她拽到臥房才停下，關上房門。
曾經，在這間房裡他們一起度過了九十多個夜晚，闊別五年的房間，被艾母打掃得十分乾淨，歐式的白色大牀、內嵌式衣帽間、明亮的陽臺，房內的擺設幾乎跟五年前一模一樣。
菩禾一眼瞧見他身後的那張危險大牀，眼皮就是狠狠一跳，牀牀牀牀牀啊！心中警鈴大作，用力甩開他。
聶霆珂仍她掰開他的手掌，冷厲的目光掃了一圈房間，轉過身對著她，“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裡。”帶著命令口吻的話駭得菩禾渾身一震。
原來他把她帶到這裡是想囚禁她？
“不，我要回家，我現在就要回家！”她還有蟄蟄要養，絕對不能被關在這。菩禾條件反射般地轉身，撒開蹄子就往門口衝，手握上門手柄的那一瞬間，她立馬發現了一個大問題，門打不開！
怎麼會打不開？
“你對它做了什麼？開門，快把門打開，我要出去！”
男人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著，絲毫不理會炸毛的女人，拉開玻璃門，走到陽臺外，雙手撐在扶手牆上，俯瞰遠處的風景，冷幽幽地啓脣：“想出去？可以……”轉過身，挑眉，“從這裡跳下去吧。”
納尼？
菩禾氣的跳腳，“你怎麼不跳下去！”這裡是22樓，從那跳下去，能真的把人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她又不是傻逼，自由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聶霆珂輕笑出聲，“我又不急著出去，我爲什麼要跳。”張牙舞爪這點，她倒是一如既往。
她被他笑得一陣惡寒，笑笑笑，笑你妹啊！
這個有錢的警察都得看他臉色的混蛋，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沒事幹到處發瘋？想不通這傢伙怎麼經營的公司，竟然能把ZT國際做的這麼成功，這不科學啊！
菩禾被強制性地留在了月牙泉小區110棟22樓的高空中。
聶霆珂仰靠在沙發上，高清寬屏的液晶電視機上播放著國際新聞，他的視線情不自禁地隨著在房子裡暴走的女人而移來移去，三百多坪的公寓裡時不時響起女人抓狂的尖叫聲，男人沉靜了五年的生活在今晚被徹底打破！
“Shit！Shit！Shit！”十點，馬上就要十點了，她竟然還被關在這裡，沒有一點進展！找遍了所有的角落，想盡了所有的辦法，發現真的除了他說的跳樓，沒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逃出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啊啊啊，她要瘋了！
“梵梵，來，快吃點水果，聶先生也吃。”艾霂蕊端上來一大盤水果拼盤，喚女兒來吃，她看著菩禾，整張臉笑得都看不見了眼睛。
吃吃吃，又是吃……中午，她的泡麪還一口都沒吃就被那混蛋殘忍地倒掉了，他吃“紅蜘蛛”時，她刀叉都沒碰一下。後來就被帶到了警察局，一直到忙完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五點半，奇怪大媽將豐盛的佳餚端上餐桌，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她瞬間聞
到那誘人的飯香，飢腸轆轆的肚子頓時發出一長聲“蕩氣迴腸”的呼喊，羞得她當場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於是，與混蛋男人的對峙只好先中場休息，等她吃飽後再戰！
大媽的廚藝很有兩把刷子，不怎麼美味的牛肉燒土豆竟然被她做得那麼好吃！擋不住美味佳餚的誘、惑，她很沒骨氣地吃了很多……她狼吞虎嚥時，姓聶的混蛋自己不吃，卻一直莫名其妙地盯著她看，弄得她胃口大受影響，少吃了半碗米飯！
菩禾煩躁地搖手，“我不吃。讓我走。”
“不吃就去洗澡吧。”聶霆珂皺眉，安排道。
這可惡的丫頭就不能聽點話，乖一點？“讓我走”、“我要走了”、“放我走”地吵個不停，聽得他煩躁無比。這麼想走，真該找根繩子將她綁起來，看她怎麼離開。
洗澡？
菩禾臉頰狠狠一抽，拼命地搖頭，不不不，她不能洗澡！也不能洗臉！最好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這男人不是有潔癖嗎？就不信這個樣子，他也能生出什麼非分之想出來。
她或許忘了，有一次發高燒，是聶霆珂給她換的姨媽巾，還有五年前的那些早晨，沒刷牙的她故意逗他玩，結果他真的吻了她，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說，當一個男人真心愛你時，就算你是剛從糞坑裡爬出來，他也不會嫌棄。
艾霂蕊旁觀著兩人之間的互動，這五年裡她看透了許多事，譬如聶先生不是梵梵說的慈善家，應該是聶先生喜歡梵梵，所以纔會出手幫助他們吧？不然，找不到理由與他們母子毫無交集的聶大總裁會平白無故地給她治病，送梵梵去留學……後來，梵梵失蹤，他還讓人關照她的生活。
只是她苦命的梵梵，不僅不記得她，也忘記了救助過他們的聶先生……她不知道這對梵梵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她很感謝聶先生對他們母子的照顧，但是，因爲感謝就把梵梵給他報恩，絕不可能！艾霂蕊活了這麼大歲數，分分離離算是看了不少，有錢人太容易變壞了，他能喜歡梵梵一時，但能喜歡她一世嗎？
“你在害怕什麼？”聶霆珂挑起眉梢，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最後停在她似兩座小山峰般聳立的胸前。
她身上的外套換成了艾嬸從衣櫥裡找出的那件，嫩黃色的針織衫正是那丫頭五年前曾穿過的，儘管與她身上的黑色套裙一搭顯得不倫不類，卻讓他的回憶瞬間飛回五年前，迅速與記憶中的那張小臉快速重合。
五年過去，她的身體好似停止了生長，體型和麪貌竟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一如六年前的19歲大二女生！
菩禾怒視他，雙手護在胸前，不要臉！
“梵梵，媽帶你去洗。”艾霂蕊插話打斷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失而復得的女兒回來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她。
菩禾嘴角僵硬，動了動脣瓣，想糾正她的叫法，最後卻什麼也沒說。算了，愛咋叫咋叫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不是你的女兒……哎，她也生過孩子，說到底也不想太傷這位因爲思念女兒而癡狂的慈祥老人的心。
艾母見女兒沒有反對，忙歡喜地上前牽了她的手，帶她離開客廳這個是非之地。菩禾被動地被她牽著，大
媽的手心很粗糙，佈滿了繭子，但不知爲何，讓她心底突然颳起一陣暖風，好溫暖，好舒服。
突然，心口沒來由地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澀，菩禾嘴角抽搐，我去，什麼時候她也這麼多愁善感了？
艾母一頭鑽進衣櫥裡給菩禾找睡衣，一邊找一邊自顧自地念唸叨叨，“媽一直住在這裡，聶先生說從今天起你也住這了，咱們母子終於團聚了，今天晚上就跟媽睡，媽媽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你講。”不管女兒有沒有在聽，自己興高采烈地講個不停。
“大媽，你……”菩禾突然眼睛一閃。
“是‘媽’！”固執地強調。
她風中凌亂，您真的不是我媽啊……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有求於人，她只能豁出去了，眼睛一閉，再一睜，生硬地叫道：“M，Ma媽……”
“哎！”艾母歡天喜地地抱緊女兒，“梵梵，我的好梵梵，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媽來聽聽！”
“媽……”
“哎！”
“媽媽媽媽媽！”雖然難爲情，但一旦叫出口，就立馬變的順其自然了有沒有。
“哎哎哎哎哎！”
“媽，快借你手機給我用一下。”這纔是正事，已經十點過十分了，這麼晚了她還沒回去，一定把蟄蟄嚇壞了！
艾母掏出手機給她。
“喂。哲哲，我是媽咪呀！”
“菩禾？真的是你！你在哪，我打電話你爲什麼不接，是不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話剛說一句，就傳來小傢伙一連串生氣的質問聲。
男人？菩禾眉尾一跳，連忙打斷他：“不是不是，蟄蟄，媽咪這邊工作上遇到了一些……緊急事情，今晚可能……可能不能回來了。”
“不回來？你到底在哪，在幹什麼，我爲了等你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飯！”哲哲用苦肉計道，無語，哪有這麼當媽的，親媽當的比甩手掌櫃還瀟灑。
“我不是放了錢，叫你肚子餓了就先點外賣，怎麼還沒吃？”
哲哲癟嘴，“你電話老打不通，我哪裡有心思點外賣。”裝可憐，他也會的。
奶聲奶氣的委屈聲傳進菩禾耳裡，心頓時疼成了碎片，“寶貝，對不起，對不起，你先找點吃的，媽咪一定努力想辦法儘快回到你身邊……”
電話掛斷，哲哲舉著小手機，眉毛糾纏成一團，他的苦肉計史無前例地對菩禾失效了！這是第一次！究竟是什麼緊急事情，讓菩禾寧願拋棄他也要先去完成？
是不是與電話裡的那個男人有關？
菩禾掛了電話，雙手按住心口，眼裡積滿淚水，她旁邊的艾母早已瞠目結舌，“梵梵，梵梵，你是不是有孩子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女兒。
菩禾點頭，“噓！大媽，不，媽，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千萬不能讓聶霆珂知道。”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害哲哲，所以絕對不能讓他發現。她抱著艾母的胳膊哀求。
“是真的？你真有了？”艾母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追問：“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多大了？他爸爸是誰？對你好不好……”一連串的問題鋪天蓋地地扔過來，砸的菩禾一個頭兩個大，“男孩，今年五歲，他爸爸是誰，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