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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李宇正張著嘴笑, 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推,幸虧他反應迅速地一個大跨步就跳下了五層臺階,這纔沒有摔倒。

“從亦白!你想摔死我!”

從亦白站在李宇剛纔站的地方, 理都沒理他的控訴, 他只對路叢珍說:“別跟他說話。”

路叢珍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眼看李宇差點摔下臺階, 她凝眉對從亦白說:“小白你不能這樣推他, 萬一他摔倒了怎麼辦?這麼高的臺階,不是鬧著玩的。”

從亦白眸子一沉,很是不爽地斜眼看著臺階下的李宇:“摔死了嗎?”

“沒死沒死!”李宇正擠眉弄眼地表達著對路叢珍幫他說話的感謝之情, 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敏銳地察覺出了從亦白瀕臨爆發的情緒,於是他連忙收斂了動作, 不敢太過嘚瑟。

有李宇這樣會看眼色的, 自然也有不會看的。

莫雪只看見從亦白一臉的不爽, 覺得現在是她表現的機會了。她蹭蹭跑上前去站在從亦白身邊對路叢珍說:“小路老師,你可能不知道, 這是他們平時的相處方式,他們彼此都已經習慣了。雖說不知者無罪,可我覺得,小路老師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就指責亦白,更是一種不對的行爲。更何況, 還是在我們大家面前, 你這樣會讓亦白很沒有面子的。”

路叢珍一愣, 莫雪說的最後一點她還真沒想到。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 對於從亦白來說, 其實要不要面子、有沒有丟面子都無所謂,主要還是看讓他想要面子的人是誰, 讓他丟面子的人又是誰。

從亦白不覺得路叢珍讓他沒了面子,反而覺得莫雪很有些令人討厭。他這會正是情緒不好的時候,莫雪的自作聰明無疑是往槍口上撞,他沉黑的眸子極是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滾。”

說完他便轉頭去車庫取車,莫雪望著他的背影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可憐兮兮地在他身後喚:“亦白……”

李宇見著場面尷尬萬分,連忙上前將莫雪拉到自己身邊來,低聲勸她道:“你還是聰明點,別惹他。”

路叢珍也走下臺階,她看著莫雪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全是水霧,雖然心生憐憫,但卻沒有多嘴去安慰她。

從亦白很快取了車停在院外,他帶著頭盔,衆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語氣很冷:“上車。”

路叢珍向他走過去,莫名覺得背後有一道視線正在盯著她。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莫雪那個小姑娘可能是誤會了什麼,唉。

院內外的人羣紛紛自覺地在他們兩人中間讓出一條道路來,他們的眼睛就像聚光燈一樣不停在路叢珍和從亦白身上來來回回。

路叢珍接過從亦白手上的頭盔,回頭望了一眼莫雪:“小白,你的同學好像不太高興,你不用……”解釋什麼嗎?

“不用,快上車,熱。”從亦白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沒有那個必要。

他不容拒絕的語氣讓路叢珍也無可奈何。她正要跨座上去,莫雪卻突然從後面衝了上來,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向後一拽。

“亦白,爲什麼你要讓她坐你的車,她不是你的老師嗎?”莫雪不知何時已被淚水打溼了妝面,淚水混合著汗水讓她原本精緻的妝容都有些融化了,黑色的淚水在她雪白的皮膚上留下兩道難看的痕跡。

從亦白見著路叢珍被她拽的一個踉蹌,幸好被趕上來的李宇扶住纔沒有摔倒,他心裡一緊,再看莫雪便更加礙眼。

他下車繞過莫雪,走到路叢珍身邊牽起她的手,將她扶上後座,又親自爲她帶上安全帽,然後他重新上車,轉動油門。一系列動作自然流暢,彷彿已經練習過了幾百次一樣。

他對莫雪說:“這是我的車,她是我的人,你最好滾到一邊去。”

說完,黑色的機車像一道閃電般飛馳而去。

莫雪在尾氣中嗆咳不已,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轉頭哭著問李宇:“她到底是誰,爲什麼她可以坐亦白的車?”

李宇見她臉上亂七八糟一片,尤其是眼圈黑乎乎的嚇死人,再也不像往日清純可愛的模樣了。

他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亦白的車,誰能坐誰不能,你心裡不清楚嗎?”

從亦白早就說過,他心愛的機車只載他心愛的人。

莫雪如被雷劈一般呆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二十幾歲的老女人竟然能成爲從亦白心愛的人?這怎麼可能呢!“我不信,我不信!”

李宇纔不管她信不信,他回頭對其他人說:“還要留下燒烤的跟我走!咱們向南湖公園出發!”

“那等會從亦白還來不來了?”人羣裡不知是誰在問。

李宇學著從亦白勾脣邪笑:“有可能來,有可能不來,一半一半。”

現在正是中午,太陽正毒的時候。這烏泱泱的一片人站在太陽下已經曬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都有些受不了了。

不過這半個小時可沒白來,他們不僅知道了從亦白的家庭地址,更看了一場好戲,從亦白的這次花邊新聞夠他們回學校八卦一個月的了。剛剛那個坐從亦白車走的女人看上去跟從亦白的關係很是不一般,這校花又哭的這麼難看,分明就是一出悲劇三角戀嘛!左邊是校花右邊是家教,衆人想想就很帶感。

大家的八卦之魂得到了滿足,這會又聽見李宇說從亦白有一半可能不會來,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人羣裡又開始躁動了。

李宇擡手示意他們安靜:“咱們別在這商量行不行?都跟我走,出了明瀾別苑大門,想回家的回家,想燒烤的燒烤,咱們兵分兩路,互不相干。”

“好!”

“同意!”

“這個提議可以!”

於是,李宇如來時一般,帶著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又離開了。

那邊,從亦白一路飛車狂奔,經過路叢珍學校門口時沒有停下。

路叢珍在後座,眼看著校門從眼前閃過,她沒有開口讓從亦白停下來。

兩人一直繞著W市跑了整整一圈,最後停在了南湖的林蔭道上。

路叢珍摘下頭盔,髮絲因爲汗水黏在臉頰旁邊有些癢,她隨手一撥,溼發竟然順著她的手翹了起來。

從亦白看到了,正要提醒她,路叢珍卻先望著他發出一陣大笑,她指著他的頭髮說:“小白,你的頭髮都翹起來了!哈哈哈,你現在的樣子好好笑哦!”

從亦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掏出手機舉到路叢珍的面前冷冷說:“你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窄小的屏幕裡,路叢珍看見了自己熱到發紅的臉還有那一束翹起來的頭髮。

她一面伸手將頭髮撫平,一面笑:“嘻嘻,五十步笑百步。”

兩人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來,樹蔭在頭頂幫他們擋住熱烈的陽光,緩解了炎熱。

路叢珍遞給從亦白一張紙巾讓他擦汗,從亦白卻拒絕了。

“擦擦吧,不然一會你身上就要發臭啦。”

從亦白橫了她一眼:“你才發臭!”他這麼說著,卻還是接過了那張紙巾。

路叢珍看著他彆扭模樣覺得很好笑:“幼稚!”

從亦白懶得理她,反正她除了會說他幼稚,別的就什麼都不會了。

“小白,那個校花小妹妹是不是喜歡你?”路叢珍突然發問。

“不知道。”從亦白說的很隨意。

“是不知道,還是不接受啊?”路叢珍一臉笑瞇瞇的,眼睛裡閃著老阿姨般慈愛的光芒,“我看見莫雪看著你的眼神,那對你的喜歡可是藏都藏不住啊。真好,你們這個時候的感情又簡單又純真。”

從亦白聽她的語氣好像很羨慕似的:“怎麼,你沒有過?你的追求者那麼多,還羨慕個什麼勁。或者,你是吃醋了?放心,她喜歡我是她的事,我不喜歡她。”

路叢珍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別胡說,我還吃辣呢!”

從亦白突然捉住她的手腕:“我不是胡說。如果你喜歡我,你當然會吃醋。”

他用低沉的聲音這樣說著喜歡,路叢珍的胸口忽然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想別開眼,可他如墨的瞳孔像是一個黑洞,吸引著她往無底的深淵墜去。

從亦白慢慢地靠近她,近到兩個人幾乎能交換彼此的呼吸,他繼續引誘著問:“你喜歡我嗎?”

曖昧的氣氛在這一瞬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眼前從亦白那張好看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路叢珍一片混沌的腦袋裡忽然警鈴大作。她忽然驚醒過來,伸手擋住了從亦白的視線。將他的臉往後一推,故作輕鬆道:“不尊師重道的學生在古代是要被殺頭的。你這樣調戲老師,我有權利把你開除學籍。”

從亦白揮開她的手,別過臉去:“這麼開不起玩笑,真是沒趣!”

路叢珍沒看見他眸中一閃而過的黯淡,她鬆了一口氣,狠狠地在從亦白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爲了懲罰你,車鑰匙給我!”

從亦白震驚望著她:“幹嘛,你不會要用我的車撞死我吧?”

路叢珍又給了他一巴掌:“少廢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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