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叢珍掌心柔軟又帶著微微潮溼的汗意, 貼在從亦白的嘴脣上,說不出的酥麻觸感讓從亦白心神一震。
她臉上掛著的淡淡紅暈是在害羞嗎?天,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 路叢珍飛快地收回手, 趁著從亦白還在發(fā)楞的空檔, 她靈巧地起身從他身側(cè)穿過, 拎起鞋子垂眸對他說了句:“我先走了!”說完就跑。
她似乎真的很著急, 動作快的從亦白都來不及抓住她,兩下就從房間裡跑沒影了。
現(xiàn)在時間尚早,李嫂都還未起牀, 路叢珍動作飛快地下樓,穿過客廳逃出大門, 緊接著穿過庭院。她滿面通紅, 一路飛快地奔跑, 好像身後被什麼怪物追著似的。
等從亦白回過神的時候,路叢珍早就已經(jīng)不見人影了。
他不自覺地舔了舔脣角, 柔軟潮溼的掌心留在脣上的觸感還很清晰,他眼中的笑意逐漸擴(kuò)大。
“啊!”從亦白反身撲到路叢珍躺過的地方,將臉埋在枕頭上蹭來蹭去,她的髮香,她的體香, 都還留在這裡。
他忍不住發(fā)出一陣陣悶笑, 在牀上翻滾的幼稚興奮模樣活像個一米八的人形犬。
不出意外的, 路叢珍下午就給李嫂打電話請了病假, 這個病假一請就是一週。
李嫂只以爲(wèi)路叢珍是病的厲害, 關(guān)切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但路叢珍卻很清楚, 經(jīng)過從亦白一晚上的悉心照料,她的熱感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體裡另有某一個地方好像出了問題。
過了兩天,路叢珍恢復(fù)了精神就到醫(yī)院探望路父。
她一邊給路父削蘋果一邊問:“爸,你犯病的時候是個什麼感覺呢,很難受嗎?”
路父正在看報紙,聞言立刻將報紙一拍緊張問她:“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是不是不舒服,趕緊找周醫(yī)生給你看看!”
路叢珍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她連忙安撫他說:“爸爸,你別激動別激動,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我就是突然好奇罷了。”
路父狐疑地看她一眼:“生病有什麼好好奇的,你這孩子,好端端地嚇我一跳。”
路叢珍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吐吐舌道:“對不起嘛!”
傍晚,路叢珍在醫(yī)院陪爸媽吃過飯後就要回家,剛到電梯口恰好碰到了來上夜班的周醫(yī)生,兩人停下腳步寒暄了兩句。
“小路啊,又來看你爸爸?你真孝順。”周醫(yī)生對路叢珍很是讚賞。
“哪裡,是我應(yīng)該做的。”路叢珍微笑。
“行,那你趕緊回去吧,外面很悶熱,像是要下雨了。”周醫(yī)生白色的短袖襯衣從背後汗溼了一大片,一直到肩膀處都隱隱看得見汗溼的痕跡。
“嗯,這就走了。”路叢珍按下電梯,手指忽然一頓,她叫住了正要走的周醫(yī)生,問他:“周醫(yī)生,我想請教您一下,如果一個人總是會覺得心慌、心跳加快,偶爾還會有些呼吸急促是怎麼回事?”
周醫(yī)生聞言停下腳步,一邊用手帕擦汗一邊跟她說:“患者多大年齡,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時間長不長?心內(nèi)科的疾病初始癥狀都比較相像,最好是做個心電圖看一下。”
路叢珍擺擺手說:“就是最近纔出現(xiàn)的,年齡跟我差不多大吧,也是女生,而且主要集中在某一個時間段內(nèi)。如果真是心臟病,那這個病會很嚴(yán)重嗎?”
周醫(yī)生聽著她的描述,忽然就笑了:“是你同學(xué)吧?我猜她最近肯定認(rèn)識了一個不錯的男孩子。”
路叢珍一愣:“您怎麼知道?”
周醫(yī)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說的癥狀啊,不僅心內(nèi)科的患者會出現(xiàn),戀愛中的男女更是常見。我之前就接診過一個女性患者,說自己總覺得胸口難受,心跳快,像是病了。我給她該做的檢查都做了,什麼問題都沒有。她之前一直一個人來看門診,直到後來有一天有個男孩子陪她一起來,那一次做心電圖,她的心率頭一次異常加快到一百四。然後我們才知道,原來她的病因在那個男孩子身上。這個小姑娘沒談過戀愛,就誤以爲(wèi)心動的自然反應(yīng)是生病了。”
聽聞“心動”兩個字,路叢珍心神一顫,她訕笑說:“呵呵,還有這種事?”
周醫(yī)生看了眼腕錶,笑說:“當(dāng)然有。我時間來不及了,下次我再跟你細(xì)說。跟你那個同學(xué)說,緣分到的時候,心跳總會比意識先讓你有更直觀的感受。如果實在不放心就讓她到醫(yī)院看看,一般不會有太大問題。”
路叢珍不敢多留他,連忙說:“好,您去忙吧,我會轉(zhuǎn)告她的,麻煩您了。”
從醫(yī)院出來,潮熱悶熱的空氣一下將路叢珍壓的有些喘不過氣,她揉了揉胸口,擡眼正好瞥見天空被閃電劃破了一道口子,轉(zhuǎn)瞬即逝的銀色閃電讓這個黑夜在瞬間亮如白晝。
她被晃花了眼,周醫(yī)生說的話在她心中迴響,心動嗎?她是心動了嗎?
幾秒後,一道巨大的驚雷將路叢珍驚醒,關(guān)於這件事情她心裡忽然就有了答案。
夏天的雷暴天氣總是來得快去得快,但這場雨卻一反常態(tài),下了整整兩天,持續(xù)的大雨和居高不下的氣溫讓這座城市猶如泡在溫泉裡一般,人體感覺又溼又熱,十分難受。雨停之後的氣溫更是直逼四十度,真正炎熱的夏天終是來了。
路叢珍在家裡待了兩天,天晴以後她去了一趟學(xué)校,準(zhǔn)備將自己的東西搬回家,這最後一個暑假,她還是決定在家裡度過,至於暑期的工作,她再重新找份離家近的好了。
收拾好所有物品後,她打了個電話,不過半個小時,從亦白就騎著車停在了她的宿舍樓下。
這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從亦白給她打了無數(shù)電話,也發(fā)了無數(shù)條短信,她一條都沒有回覆。
許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從亦白此時的臉色很臭,他沒有將機車熄火,引擎的轟鳴聲好像也在告訴路叢珍它的主人很不爽。
路叢珍拎著大包小包下了樓,見到從亦白,她對他招了招手:“快來幫我提東西。”
“哼!”從亦白本是想給她點臉色看看的,但他的腿完全不停指揮,他越想讓自己停下來就走的越快。
他這段時間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面前,他沒辦法停下來。
路叢珍指揮著從亦白去拿最大的兩包日用品和雜物,可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站在她面前昂著下巴斜眼看她:“你什麼意思,一個星期不聯(lián)繫,一聯(lián)繫就是讓我來做苦力,誰給你的自信?”
“你唄。”路叢珍看著他那彆扭的模樣只想笑,“你不願意幫忙?行行行,那你少爺讓讓,我自己來。” щщщ⊙тtkan⊙¢○
從亦白腳步微微一動就擋在了她面前:“你爲(wèi)什麼不接我電話?”
路叢珍一愣,笑說:“我這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從亦白對她的回答毫不買賬:“你不要每次都回避我的問題,我是問你,你爲(wèi)什麼不接電話,也不回短信。你在想什麼?”
此時尚早,頭頂上的太陽正逐漸散發(fā)它的熱量,但路叢珍卻覺得面前這個大男孩的目光比正午的陽光更加熾烈。
路叢珍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從亦白很想狠狠地抱她,讓她知道他有多想她。
她一定不知道今天接到她的電話他有多高興,沒有見面和聯(lián)繫的日子裡他有多想她,她一定不知道。
可他越是想念,就越是不甘。
他板起臉問路叢珍:“你到底在逃避什麼?我喜歡你有這麼可怕嗎,你不是我真的老師,就算你是,老師跟學(xué)生談戀愛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更何況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點動心。”
他越說越激動,但路叢珍還是沉默。
“你老說我幼稚,你這樣端著一副自以爲(wèi)成熟、不肯正視內(nèi)心的模樣就不幼稚嗎?”從亦白看著她沉默不說話的模樣真的很想上手掐暈她,然後把她的心掏出來刻上他的名字再給她裝回去。
他真的很氣,她怎麼能這樣無動於衷?
過了半晌,他真的動手了。
從亦白粗魯?shù)貙④囪€匙塞給路叢珍,然後將她身邊的大包小包一併拿在手裡轉(zhuǎn)身就走:“要去哪裡趕快,我還有事。”
路叢珍低頭看著手裡的車鑰匙,嘴角揚起了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