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看客人怎么懲罰你!”負(fù)責(zé)人拿著鏈子轉(zhuǎn)身離去。夏如水只覺得身體一陣發(fā)涼,而對面的王小嬌臉上那份幸災(zāi)樂禍明顯而刺目。
負(fù)責(zé)人很快就回來了,“客人比較講道理,只要求把東西找到就好了,其余的由我們酒店來決定。這種事鬧到警察局對我們酒店是一種打擊,所以,我在這里直接對你做出安排,從現(xiàn)在起,你被開除了!”
夏如水的臉色一白,不由得晃了幾晃。如果她報警,自己還有可辯解之處,終究不是她放進去的,查一查就能清楚。可他們偏偏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我沒有偷,項鏈怎么落到我的工具袋去的我也不清楚!”
“東西在你袋子里,你說沒偷誰信!”負(fù)責(zé)人蠻不講理。
“那就報警吧。”
“可笑,我們這可是頂級酒店,怎么可能主動出丑。夏如水,你也要想清楚了,報了警你的名聲就算臭了。”
“我不怕!”她沒有做這種事,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怕我怕呢!雖然我們不會報警,但你的名字會上黑名單的,本市本省,你就別想再找到工作了!”負(fù)責(zé)人甩袖而去,不留半點情面。王小嬌拍拍手,樂滋滋地離去,最后,剩下她一人。
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過!
“蔡小姐,您的鏈子。”負(fù)責(zé)人無比諂媚地將鏈子送給蔡雪,“放心吧,她找不到工作一定會離開本省的。”
蔡雪低頭拎著鏈子打量了許久,而后輕飄飄地甩給了負(fù)責(zé)人,“這就算是你的辛苦費吧。”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
“值得。”她簡短的吐出兩個字來,立起,另外抽出一疊錢來放在桌上,“這是另外一個人的感謝費。”
“哦,是。”
蔡雪抬步就走,唇上染著滿意的微笑。夏如水,你最好自己乖乖地離去!
“怎么會這樣?”發(fā)生了這么大事,是不可能不驚動經(jīng)理的。他第一時間趕來,找到夏如水問。夏如水沒精打采地?fù)u著頭,她本人都沒有弄清楚是什么原因。
“我沒有偷項鏈。”她只能無力地重復(fù),可惜沒有人相信她。
“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經(jīng)理的話讓她驚訝,不得不抬起頭來,他是第一個表示相信她的。被她這么一看,經(jīng)理臉上飛起兩片紅云,“雖然我對你不是很了解,但我覺得你不該是那樣的人。”
“謝謝。”
即使他相信自己,也無法挽回什么。
“以后……打算怎么辦?”這種事是這個行業(yè)的大忌,一旦進入黑名單就再也不可能呆下去了。
夏如水搖搖頭。
她想要留在這里守著洋洋,可為什么會這么難?如果就這么走了,不就等于告訴所有人,項鏈就是她偷的嗎?
她不要!
“邊走邊看吧。”她輕聲道,思考著還能有什么方法可以洗脫罪名。
“如果有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經(jīng)理輕聲道,略有不忍。她點點頭,“謝謝。”
走出門去,忽然覺得冷,工作服交了,她穿著離開時的那套唯一的衣服,看著門前人來人往,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
“夏小姐。”
背后,響起清脆的聲音,她回頭,看到了蔡雪。
蔡雪一身洋裝,優(yōu)雅高貴,與她的落迫形成了鮮明對比。有些意外她會來這里,轉(zhuǎn)而想想,她這么有錢,當(dāng)然只會來這里了。
蔡雪走到她面前,“剛剛過來時聽到了些不好的傳言,是關(guān)于夏小姐的。”
夏如水的臉僵了一下,她不說自己也明白所謂的傳言是什么。
“我沒有偷東西。”她道。
蔡雪理解地點頭,“我也覺得像夏小姐這樣的人不會做那種事,但你也應(yīng)該知道,每個酒店都很忌諱這種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更何況聽說東西是在夏小姐的袋子里找到的。”
夏如水憋紅了一張臉,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反駁是如此地?zé)o力。是啊,東西是在她的袋子里發(fā)現(xiàn)的。
“想必夏小姐在本省是不可能找到工作了。”蔡雪感嘆著,眼里流露出婉惜,最后卻大方地掏出一張卡片來,“我有個朋友,家里也是開大型酒店的,名下的酒店跟這里的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在H省,那里沒有人知道夏小姐在這邊發(fā)生的事情。夏小姐不如去那邊工作吧,有我介紹,你進去完全不會有難度的。”
她拋出來的絕對是一塊誘人的肥肉,夏如水接過那張紙卻沒有點頭。她沒有偷東西,為什么要狼狽離開?還有洋洋,她不能離開這座城市,離開了就等于離開了洋洋。
“我會考慮的。”她沒有把想法告訴蔡雪,只是模棱兩可地道。
蔡雪微笑著點頭,“這是個好機會,希望夏小姐不要錯過。”
“謝謝。”她輕輕點頭,終究蔡雪出于好心幫她,略一猶豫,她還是把最想問的話問了出來,“蔡小姐最近有看到洋洋嗎?他的身體怎么樣?”
洋洋的身體是她最擔(dān)心的,不論宮峻肆有多大的本事,她還是想知道洋洋的病有沒有得治。
“洋洋每天都跟我在一起,他的狀況很好,夏小姐完全不用擔(dān)心。”蔡雪睜眼說著瞎話。她當(dāng)然不會讓夏如水知道洋洋的真實情況。
“太好了。”蔡雪帶來的這個消息掃除了她這大半天的陰霾。此時,任何委屈都不值一提。
蔡雪被她的笑容刺痛了眼睛,唇角無情地扯了扯,“對了,肆有次無意經(jīng)過偏門時看到了你,很不開心。夏小姐最好還是不要再出現(xiàn)在那里,否則很多事情都不好辦了。您要知道,肆對你有舊怨,而以他的能力想要找到你輕而易舉,像今天晚上這樣的事情分分鐘都可能再發(fā)生。”
夏如水的臉嗖然變白,她不是傻瓜,蔡雪如此明白的暗示怎么可能聽不懂?今晚的事是宮峻肆做的嗎?以他的性格,會用這樣的方式驅(qū)趕自己嗎?
只是,蔡雪沒有必要騙自己,而且宮峻肆并不想正面面對她,用這種方式來警告她也不是不可以。
力氣被全部抽光,連蔡雪是怎么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車上。
蔡雪優(yōu)雅地擦拭著自己的唇部,眉眼中終于露出了放松。她相信,自己的那一招用得極為巧妙,拿著宮峻肆的名頭來壓夏如水比什么都管用,她一定會離開的。
而事實是,夏如水真的只能離開了。
因為是偷竊,她直接給開除,原本還想去報警的她此時選擇了沉默。宮峻肆要她走,她報了警又有什么用?還好,經(jīng)理還給她結(jié)了工資,至少不會到身無分文的窘境。但錢終究不多,還不夠有錢人住一晚酒店的。
她沒有去找住的地方,還是回到了宮宅外頭。非要走的話,也讓她留這最后一晚把。她把自己藏得極好,力求不讓任何人看到。
卻不想,還是被人看到了,是小純。
“你躲在這里做什么?”小純低吼著,目光不善。夏如水張張嘴,想要解釋,小純已經(jīng)紅了眼,“你可真是稱職的媽啊,自己兒子都病成了那個樣子卻像沒事人似地到處走。洋洋那么想你,你就不能壓低身份去求一求宮先生嗎?那終究是他的兒子,他就算再恨你也會看在孩子的面上讓你們見面的啊!洋洋都快燒死了,可憐他每個晚上還叫著你這個媽!”
“你說什么?”夏如水不敢置信地看著小純,“洋洋不是一切都好嗎?怎么會……”蔡雪親口說洋洋很好的啊。
“一切都好?他從你離開的那天起就昏迷不醒,燒怎么都退不下來,醫(yī)生說了,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進行手術(shù),只能等死。這也叫好?”
小純紅了眼睛。夏如水固然可惡,可洋洋還那么小,又那么可愛……每次看著洋洋閉著眼被燒得滿臉通紅還叫媽媽、的樣子,心就跟著痛,對夏如水的憤怒又更深了一層。
她何嘗不知道夏如水對洋洋也是掛念的,只是太恨了所以平常沒有好話說。夏如水藏得這么深都能被她找到并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是刻意出來找人的。
“我要去見洋洋,我要去見他!”夏如水徹底崩潰,叫著要沖進去。小純狠狠扯住了她,“沒有宮先生的允許你是根本進不去的!宮先生等下要出門,你去前門攔他,去好好求他,或許他會給你機會。”
前門,前門!
夏如水連道謝都忘記,不要命地奔向前門。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就算搭上這條命,她也要請求宮峻肆讓自己見到洋洋。
洋洋……
心絞痛不已。
當(dāng)夏如水沖到前門時,剛好看到加長版的林肯車從大門里緩緩駛出。她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張開雙手?jǐn)r在車前。
她沖得太快,司機差點剎車不及,等到車子停下來時,只距她不過一指的距離。若不是車?yán)镒鴮m峻肆,他一定會破口大罵的。
“對不起。”司機恭敬地回頭向?qū)m峻肆至歉。宮峻肆正擰眉想事,身子因為慣性往前壓了壓,他睜眼,淡漠地看向前方,一眼看到了車前的夏如水。
夏如水用力敲著車窗,急切的表情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