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出國,那么多認識的人……”這是蔡奎最不放心的,“到時你怎么抬得起頭來?!?
“爹地,有一句話不是說得好嗎?越是身處逆境就越能激發(fā)自己的斗志啊。”
“你……難道還要……”
蔡奎這會兒更加擔心了。
蔡雪笑了起來,“我不是以前的蔡雪了,不會傻傻地往前硬沖,而是已經(jīng)學會了保護自己。”
“可……”在蔡奎來說,還是到國外去,遠離是非的好。
“徐應凡最近在忙些什么?跟我離婚總該有別的目的吧。”蔡雪轉(zhuǎn)移了話題,不想和自己的父親再多談其他。蔡奎立正了身子,“他跟你離婚是為了……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吧。”
他說這話時還小心地關注著蔡雪的表情變化,生怕她受刺激。蔡雪卻全然沒事人一般,“我對他沒有感情,他跟誰在一起都沒關系的。不過我有點兒好奇,像他這么自我的男人,到底哪樣的女人才能吸引他?”
“是……蔣家的二小姐?!?
“你說的是蔣氏的那個蔣家?”蔡雪的眼睛一亮。
蔡奎點頭,“蔣家的二小姐據(jù)說十分喜歡徐應凡,而徐應凡會和她交往估計也不全是感情因素吧。他父親前段時間被宮峻肆整得很慘,不知道什么原因,徐應凡和蔣家湊在一塊,估計是針對宮峻肆的。”
聽到這話,蔡雪的唇角掛起了冷笑,“男人永遠這樣,把感情和事業(yè)仇恨分得一清二楚,徐應凡也沒能免俗啊?!辈贿^,這個消息卻是她所喜歡的。
宮峻肆,這個一度毀了她兩次的男人……
“夏如水和宮峻肆呢?結(jié)婚了嗎?”
“他們……雖然沒有舉行婚禮,但據(jù)說已經(jīng)領了證。雪兒,你不會還不死心吧?!辈炭俅螕钠饋怼?
“怎么會?”蔡雪眼里沒有半點溫度,“我只是想知道,用那種方式搶來的幸福,到底能延續(xù)多久而已?!?
她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受害者,這種執(zhí)念根深蒂固,無法排除。
“我累了,想回家了?!彼⑵饋?,往外走。
蔡奎這才略略松了一口氣,忙站起來去結(jié)賬。看著蔡奎轉(zhuǎn)身離開的身影,蔡雪瞇了瞇眼,掏出手機撥了徐應凡的號碼,“有時間嗎?出來見個面吧。”
徐應凡到底給了蔡雪面子,不管怎么說,這個女人都曾是自己的前妻,即使沒有感情,對于常年流連花從的他來說,還是會應允的。
他匆匆往外便走,背后蔣思齊跟了出來,“應凡哥,你去哪里啊。”這些日子里,蔣思齊就像一塊狗皮膏藥般黏著徐應凡,有他的地方必定有她。徐應凡耐著性子忍愛著她,其實心里也是特別煩的。
“我去辦點兒事。”他還是扯出一抹溫柔的笑來,道。
“去哪兒辦事,我也去?!笔Y思齊對徐應凡的喜歡早就到了骨子里,恨不能二十四小時粘在一起。
徐應凡撫了一把她的發(fā),像撫一只絨毛狗,“乖,在家里等著我回來?!?
“可……”
徐應凡已經(jīng)上了車。
蔣思齊氣得直跺腳,“可惡!”
她明明聽到對方是女人的聲音,應凡哥肯定是跟別的女人見面去了。她亦知道徐應凡以前的那些風流事,此刻一秒鐘都冷靜不下來,反反復復想著他擁著別的女人的樣子。
“不行,我得跟著?!彼杆倥艿阶约旱能嚽?,拉開車門坐上去,啟動車子,急速離去。
樓上,江瑩看著這一幕,眼睛瞇了瞇。她對蔣思齊的態(tài)度表示滿意,而蔣家的身份也讓她對兒子與蔣思齊現(xiàn)在這種關系表示開心。
轉(zhuǎn)頭,她看到徐征正吃力地從房里出來,忙去扶他,“怎么自己出來了,摔著了怎么辦?”
徐征的傷沒有完全好就出院了,他不想留在醫(yī)院里聞著那種冰涼的味道。抽出自己的手,他并不想江瑩碰觸,“最近應凡都在忙些什么?”
江瑩的目光閃了閃,“還不是應對宮峻肆的刁難?不過你放心,他很聰明,事情處理得很好?!?
徐征怔了一會兒,似乎在想什么,最后輕輕嘆了一口氣。因為那件事,梁慧心估計一輩子都不會理他了。
“你回來也挺久的了吧,也該回去了。”好久,他才道。
江瑩的臉色微變,“你的身體還沒恢復,我怎么回去?”
“我的身體沒關系,家里有的是人,再者說我,我們現(xiàn)在的關系不適宜把你留在家里。”
江瑩的眸光狠狠地顫了一下,“我知道……我們早就離婚了,可是……老徐,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啊?!?
當年江瑩的孩子身份曝光之時,徐征就曾提出離婚,江瑩沒有同意鬧了很久。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同意了,避到了國外。但希望他為了徐應凡而保守這個秘密。當時的徐征是可憐徐應凡的,再者說了,所喜歡的人已經(jīng)嫁人他也沒有再婚的想法,于是同意了。
這個秘密,一藏就是二十年。
徐應凡一直恨著他對自己母親絕情,卻不曾想,他一直在犧牲。
這一點,江瑩也是感動的,感動之余,那顆死去的心一天天活過來,對徐征的愛越來越濃烈。
“都老了,還重新開始什么?”徐征扯了扯唇,明顯敷衍。
江瑩卻不肯罷休,“老了又如何,只要有感情多老都不算老。老徐,我看得出來,你對我是有感情的啊。否則,你也不會配合我保守二十幾年的秘密,也不會幫我頂下……”
“夠了!”徐征打斷了她的話,“江瑩,你應該知道,配合你保守秘密只是不想應凡受傷,但他已經(jīng)長大了,該面對事實。至于那件事……我不想應凡知道他的唯一親人做過那樣的事。反正這件事我已經(jīng)擔了,就擔下去好了?!?
“不是這樣的!”江瑩不肯相信,“絕對不是這樣的?!彼龘溥^去抱住徐征,“老徐,你對我一定有感情的,絕對有的。”
她的篤定只會讓徐征覺得無奈,輕輕推開她,“江瑩,我們不可能了,你盡早回去吧?!?
“我……”
徐征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轉(zhuǎn)身就走。
“是因為梁慧心對不對?”她不服氣地在背后問,指頭掐成了一團。徐征的步子猛然一頓,整個人僵在那里。好一會兒才搖頭,“你想多了?!笔虑榈搅诉@一步,他再不敢對梁慧心抱半點幻想。
“當年那件事雖然是你做的,但卻是因為我,就算我不領這個罪也沒辦法心安理得地跟她在一起,你明白嗎?”
不是沒有怨,但怨又能怎樣?該發(fā)生的都已經(jīng)發(fā)生。與其痛苦地處在一起,還不如帶著怨恨離去,而后相忘于江湖。
“既然不能跟她在一起,為什么就不能跟我?”對于這個男人,她是喜歡的,所以這么多年里,他不結(jié)婚她也不結(jié)。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等他嗎?
“這件事,不要談了?!毙煺黠@然并不想說這事,打斷了她。江瑩只能默默飲恨,終究不好再說話。
徐應凡到達與蔡雪約定的餐廳,看到蔡雪早就坐在了那里。她的衣著和以往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臉上的冷那么明顯,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柔軟。她穿著白色的裙裝,整個兒像立在白雪堆里,上上下下都那么冰沉冷凝。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大步走過去,“嗨,恭喜啊?!?
蔡雪抬頭,只淡淡地看著他,勉強給了個微笑,“謝謝你,能幫這個忙,給了我這份自由?!?
徐應凡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沒說什么。
“找我,有事?”他問。
蔡雪搖頭,“也沒有什么事,只不過我們好歹夫妻一場,出來后不該見個面嗎?”
徐應凡點頭,算是認可。
“想喝什么?”
“咖啡吧?!?
咖啡端上來時,蔡雪卻突然握住了徐應凡的手,“怎么?對她還不死心嗎?”
這個她,兩人心知肚明。徐應凡的臉色變得黯然,“沒有,死心了?!彼惺裁促Y格不死心?在自己的母親做下那樣的事,養(yǎng)父承擔了所有的錯之后,他早就失去了選擇的權(quán)力。
“死了心也好?!辈萄┻m時縮回了手,“不死心只會讓自己受傷,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出來后準備做什么?”徐應凡轉(zhuǎn)移了話題。
蔡雪搖頭,“沒想好,可能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吧。宮家一半的家產(chǎn)在我爸手里,就算一輩子不做事也不會有事的。不過,徐應凡,你當時為什么這么大方把那些股份還給了我爸,如果你拿著那些股份,說不定宮峻肆早就敗了。你就一點都不想讓夏如水看看自己強大的樣子嗎?”
徐應凡一時無語。
他當時都在想什么呢?只想證明給夏如水看,他不是那么冷酷無情的人。原來,夏如水的一顰一笑都像毒藥,對他的影響竟這么大啊。
“那時傻,沒想清楚?!彼嘈χ?
“沒關系,或許以后還有機會。”蔡雪立了起來,“我得走了。”
“好。”
徐應凡沒有動,他想坐會兒。剛剛蔡雪的話扯到了他的痛處,他需要點時間反醒。
“喂,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勾、引應凡哥!”蔡雪才走出來,柱子后就竄出一個女人來。她滿眼里噴著火,恨不能把蔡雪給吞了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