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夏如水落在一個不知名的部落裡。早就聽說非洲擁有許多各自獨、立的部落,他們擁有自己的領土和法則,都十分落後。
夏如水總算見識了。
她是三天前被截到這裡來的,同來的還有礦區的一個小男孩。小男孩七八歲,比小兵還要大些,出於好奇,偷偷溜進了當地部落探險,結果,被抓了。
而事發時,正逢她和辜子榆巡視到這裡。他們開著直升飛機追出去,正好追上那些人,那些人手比腳比之下,要求一個女的跟他們交涉,否則會殺了男孩。
女的,只了夏如水一人。
辜子榆強力阻止,夏如水卻沒辦法看到男孩被殺,最後毅然下去和他們談判。只是談判還沒開始就從人羣裡走出一個最高大的男人,男人在對她看了許久後發佈了連她都沒聽懂的命令。那些部落成員拎著她和小男孩就跑,腳程極快,直升機還想追,他們專門選擇密密的森林,直升機跟本沒辦法接近!
後來,直升機消失了,而夏如水和小男孩被帶到了這裡。
這裡,處處顯示著落後與原始,那些人臉上畫著各種色彩,爲首那個健壯的男人畫得更加明亮。他回到住處時,有好多孩子和女人圍上來,其中一個女人竟然會英語。
她叫娜娜。
她告訴夏如水,自己是部落首領的第二十六任妻子。
夏如水和小男孩一直關在一起,三天裡,並沒有人對他們怎麼樣,倒是娜娜每天都給他們送吃的。東西都很粗糙,但味道還不錯。夏如水吃不下,不知道這裡的人會怎麼對待小男孩和自己。
她告訴娜娜,要見首領。
首領,就是那個帶她回來的健壯男人。
他竟然來了。
“爲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裡來?不是說談判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談判嗎?”
好在有娜娜,可以把話翻譯給男人聽。娜娜在翻譯這些話時,露出了驚恐。部落首領對他們來說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首領倒沒有生氣,嘰嘰呱呱地對娜娜說了一串。夏如水急切地等著娜娜的翻譯,娜娜的臉色卻難看起來,“他說,他對小男孩沒有興趣,隨時可以帶走。不過,你得留下來。”
“我留下來,什麼意思?”
“他看上你了,讓你做他的第二十七任妻子。”
夏如水給嚇蒙了。她從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落到這個野蠻而落後的部落,被逼做首領的第二十七任妻子。
“怎麼可能?”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願意,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他對娜娜說了句什麼,娜娜爲難地來看夏如水,“他說,你不同意就得殺了男孩。”
夏如水張著嘴,再也不能斬釘截鐵地說出反對的話來。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只看著陌生的兇巴巴的男人,瑟瑟發抖,眼淚一個勁地流,再沒有了當初的調皮勁兒。他扯緊了夏如水的衣袖,“阿姨,救我。”
夏如水心如刀割,最後只能撫撫他的腦袋,“放心吧,阿姨不會讓你出事的。”
小男孩半信半疑。
“讓我……考慮考慮。”夏如水硬著頭皮道。
娜娜把話轉給了男人,男人看了一陣子夏如水,最後擡步走出去。娜娜同情地看一眼夏如水,“其實能被首領看中是很幸運的一件事,總比嫁給其他成員強。”
可她並不這麼認爲。夏如水輕輕含首,朝她低低道了一聲:“謝謝。”
娜娜那晚送晚飯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落下了一把刀子。夏如水將刀子撿起來藏在衣服裡,對於面前的餐點卻毫無胃口。小男孩也是,給嚇怕了,怎麼都不肯吃東西,只每隔一段時間就問一次,“他們會殺了我們嗎?”
“不會的。”她撫著小男孩的頭,輕輕搖頭。其實一點底都沒有。如果她不同意,他必死無疑,如果她同意……此刻,她竟莫名想起了宮峻肆來。以前覺得他踐踏她的尊嚴當人看,現在想來,他的對待已經算客氣了。至少,他沒有像這裡的首領那樣,擁有衆多女人。
他在遙遠的國度,不可能來救她,她只能自救了。
夏如水勸小男孩吃東西,自己也強逼著吃了些,等到深夜,她割斷捆著他們的繩索,偷偷跑了出去。夜裡,草深露重,她毫無方向,只是胡亂地朝一個方向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終究能跑到哪裡去。
終於有人發現他們跑了,背後火光沖天,叫聲不斷。那些人的腳程明顯比他們快,沒多久就追上了他們,將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火光,照得小男孩臉上慘白一片。首領從人羣裡走出來,臉色烏青,難看至極。
他舉起刀,朝著他們走來。夏如水嚇得往後退,還不忘把小男孩保護在身後。首領卻輕易將小男孩從她手中奪走,刀子對著他就劈去!
“住手!”夏如水顫抖著舉起了自己的刀子,對上胸口,“你要是敢動他,我也死!”沒辦法保護小男孩,她也不會獨活。
她把刀子插、進胸口,沒入一寸,生生的疼痛襲來,疼得她冷汗直流,差點暈倒過去。如果不這樣做,男人是不會理解的。
男人眼裡流露出驚訝,後頭趕來的娜娜輕聲翻譯。
他鬆開了男孩,對著她說話。她聽不懂。娜娜的臉卻白了,“他說,你想死,他就成全你。他喜歡上的女人,除了服從他就只有……死。”
夏如水的臉頓時煞白。
男人一步步走近,小男孩在背後抖個不停,哭都出不了聲,只張著一對淚眼看著她。夏如水看到男人舉起刀,閉了眼。
呯!
一聲響,有什麼東西快速穿過樹葉,最後打在了男人的刀面上。所有人都變了臉色,而隱蔽處,有人像旋風般滾過來,將她收在懷裡。
她擡頭,藉著火光,竟然看到了宮峻肆。
怎麼可能?
“走!”
宮峻肆在她耳邊輕語。
她著急地去看小男孩,“還有人……”
正此時,娜娜狠狠推了一把小男孩,夏如水緊急間本能地伸手去接。
“小心!”原始的弓弩不知從哪裡射出來,帶足了凌利。夏如水嚇得抱緊孩子忘了動,而身子並沒有傳來疼痛,有人抱住他們打起滾來。
三個人一起滾下去,夏如水聽到了各種叫聲,應該是那些人追上來了。顧不得休整,她爬起來後跟著宮峻肆跑了起來,那個孩子被扛在了宮峻肆的肩頭。
一氣跑出好遠,宮峻肆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來。夏如水嚇得心去扶他,孩子被摔下來,後上身上一片紅,手裡握著一根箭哭了起來,“血,血。”
“怎麼了?”夏如水以爲孩子受傷了,不再去管宮峻肆去摸孩子。宮峻肆就那麼栽倒。
夏如水檢查過後才知道,孩子並沒有受傷,血,是從宮峻肆身上流出來的。原來,宮峻肆身上中了一箭,而一路上忙著奔命,她竟然沒有發現。孩子過於緊張,胡亂抓時把他的箭給拔了出來,纔會造成大出血。
部落的人出人意料地沒有再追過來,周圍一片寂靜,夏如水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深山老林裡,宮峻肆又受了傷。不能再走,她只能將他扶進一個山洞裡。
宮峻肆的情況很不好,箭射得很重,在胸口位置,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臟。夏如水努力地想爲他止血,卻就是不能,她急得眼淚撲欶欶直流。
“宮峻肆,不要嚇我,宮峻肆,怎麼辦?”頭一次,她體味到了崩潰的感覺。一隻手握住了她顫抖的指,冰涼冰涼的。
“別怕。”宮峻肆醒了過來,語氣微弱,“我不會有事的。”
“可你還在流血。”這血再流下去,一定會要了命的。
“手機。”在宮峻肆的提醒下,夏如水掏出他的手機。只是,這裡根本沒有信號。絕望充斥,她抱著他再一次掉眼淚。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決心,她更用力地去捂他的傷口。他疼得直蹙眉頭,她只能低下頭去輕輕wen他,“忍一忍,好不好。”
沒想到她這絕望中的做法竟起了作用,半個小時後,血止住了。她這纔有時間去關注男孩,他蒼白著臉,滿面內疚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知道有什麼治傷的草藥嗎?”她輕問。他從小跟著父母在這邊,想必多少知道一些。男孩點了點頭。
天色微亮時,夏如水帶著男孩出去找草藥。她不敢走遠,因爲擔心會有野獸去傷害宮峻肆。藥物配齊後,她急急忙忙走回去。
宮峻肆醒了,捂著胸口晃悠著走出來。她急急迎過去,“怎麼出來了?”
“你們……去哪兒了?”他醒來不見人,所以出來找了。
“我們只是去找藥了。”夏如水把他扶回去,他眉頭緩緩地鬆開,坐下時還是吸了一口冷氣。
“很疼嗎?”他的臉蒼白得可怕,夏如水的心都揪起來了。
“還好。”疼到了極致,但他不能告訴她。
夏如水咀嚼起草藥來,弄好後捂在宮峻肆的胸口。他臉上有嫌棄,卻沒有阻止。小男孩知道犯了錯,極力想彌補,他去不遠處的水裡抓來了幾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