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夜蘇曉和卓文萱之間的咨詢過程是怎樣的,也沒有人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我孤獨一人坐在空蕩的房間里,感覺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卻無可奈何。超快穩定更新小說,本文由 。。 首發
理智告訴自己,那是屬于別人的生活,無論我如何努力也無可挽回。更何況,我算是蘇曉的什么人呢?或許對于蘇郁來說,我的話還有一些分量,但是對于蘇曉來說,恐怕更像是一些廢話吧。
我回想著咨詢過程中蘇郁最后說的那句話,她說:“安……”
這到底意味著什么,真的是安全感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令我感到困惑。為什么在蘇郁看到鏡子出現異常反應的時候,蘇曉從始至終都選擇了“袖手旁觀”,是因為她不想幫助蘇郁?還是她自己也出了問題?
在仔細的考慮起蘇郁的病情之后,我發現事件變得前所未有的棘手。
這個夜晚顯得無比漫長,胡樂沒有回來,家里沒有任何聲響。在漆黑的寂靜之后,我做了一場夢,現在回想起來已經記不清了。
那是一個貌似天臺的場景,我看見蘇郁帶著一副面具在上面跳舞,她的舞步令我驚心動魄。最后,她突然轉頭看著我的方向,臉上的面具沒有任何表情,眼中也看不到丁點生意。下一刻,她猛地轉身跳了下去。
我瞬間驚醒,渾身冷汗,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拉開窗簾,外面的世界仿佛剛剛蘇醒,陽光逐漸填滿城市的每一處角落,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再也沒有留在家里的心思,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到一陣心悸。
離開家門的時候,我站在蘇郁家的門前,伸手想要敲響房門,可是內心卻陷入了猶豫之中。我不確定她現在的精神狀況,或許經歷了一晚上的咨詢之后她終于能夠休息一會了吧。
我必須承認,蘇郁已經占據了我生活中相當大的位置,雖然她和我之間的感情尚且沒有一個正式的說法……但至少現在,我在擔心她。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露出一張神色憔悴的臉。
我感到有些緊張,結結巴巴的說:“早……早上好。”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說:“好累……感覺就像是一夜沒睡……”
“昨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你是說什么事情?我只記得喝了一點酒,回來很快就睡著了啊。”
果然,這是蘇郁,她從昨夜大約十點開始陷入沉睡,從而失去了身體的操控權。而之后蘇曉進行了多長時間的心理治療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看她這樣疲憊的樣子恐怕那時間不會太短。
我說:“你看起來很累,不再睡一會兒嗎?”
她說:“本來是在睡覺的,不過突然感覺有人敲門……”
我趕緊舉起雙手,說:“我可沒敲門,我只是起得有點早……準備上班而已。”
蘇郁微微抬起頭,目光透光蓬亂的發絲看向我,忽然笑著說道:“知道不是你啦!我經常這樣,神經質而已。”
可是……真的只是神經質而已嗎?
我說:“我先去診所了,你要是太困了可以回去睡一覺,今天上午就不用上班了。”
她微笑著拒絕道:“算了,如果閑在家里恐怕會更難受,而且……你不是說要治好我的病嗎?”
看來她的精神狀態還算可以,至少對于治療方案并沒有抵觸。看著她的樣子,我心里的不安感總算漸漸淡去。
……
一大早來到診所,街道上十分冷清,周圍的店鋪也通通關著大門。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診所,然后坐在躺椅上開始打盹。
實在是太困了。
然而就在我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沉的時候,突然診所門口的玩具小猴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歡迎光臨”!
我頓時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表情驚恐的男人。
他在診所里趴在門上,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似乎是在躲避什么。
我輕聲問道:“您這是……”
男人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瞇著眼睛仔細觀察這個男人,他看起來應該有二十多歲,穿著簡單的休閑服飾,總的來講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上班族……唯一顯得有些突兀的地方,是他有一顆光禿禿的腦袋。這讓我不禁想起了羅大左,他也是個光頭,不過是因為得病而不得不變成那樣。
我說:“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幫您撥打110。不過我希望您最好還是跟我說一下來意,不然我會覺得很害怕。”
他神經兮兮的轉過頭來,說:“你會害怕?”
我說:“當然,一大早上屋里闖進來一個善惡難辨的光頭,換做是你不會害怕嗎?”
男人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似乎終于回過神來自己做了什么,他忽然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置,說:“你這里是心理診所,對吧?”
我點頭。
“那你會不會治療二重身?”
“二重身?”我皺眉,壓根沒有聽說過這種病。換句話說,二重身到底算不算是心理疾病壓根就沒有證據。
光頭男描述道:“就是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他的一切都和你全部一樣,但是他很討厭你,而且想要追殺你!”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說:“抱歉,難以置信。”
他又說:“我說的話有那么難以理解嗎……就是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你,他開始占有你生活中的一切,比如工作、女朋友還有朋友,而且他會做一些你不會做的事情,甚至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
我回到舒適的轉椅上,從抽屜里取出了紙筆,說道:“我倒是覺得你說的話更像是人格分裂,要不要登記一下做個治療。”
光頭男用一種非常不信任的眼神看著我,說:“你連二重身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放下手中的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那請便吧。”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復雜,然后就推開門離開了診所。
我初步推測這是一個患有人格分裂的病人,至于他所說的二重身應該也和蘇郁的情況差不多,無非就是一具身體內出現了兩個人格。不過看起來他體內的兩個人格,相處的并不融洽。
雙重人格的情況實際上十分罕見,不過我最近碰到了不少,包括之前的邱梨。她也算是人格分裂,不過分裂原因是想通過人格分裂這一形式來講責任進行轉移,也可以說是一種自我否定。明明是自己的犯了錯,卻要推卸給另一個自己。
由于好奇,我打開電腦簡單的查了一下“二重身”。它出自德語“doppelganger”,意思是“兩人同行”,指代隱藏在每個人內心中那個看不見的自我。從理論上來講,只有自己才能看見自己的二重身,其他人是看不見的。
我又看了一些和“二重身”相關的信息,發現很多人將它比喻成一種真實存在的能量體,甚至能夠做到真真切切影響實際的事情。不過對于它究竟什么東西,我始終持懷疑態度。
就在我專心致志的看著電腦時,蘇郁突然也來到了心理診所,她有些好奇的問道:“在看什么?”
我說:“二重身。”
她將手提包放在沙發上,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查這個做什么?”
“算是好奇吧……你知道這個?”
蘇郁點了下頭,說:“算是了解一些吧,最開始見到蘇曉的時候我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這種情況,不過后來發現不太一樣。”
“沒錯,你和蘇曉都寄宿在同一具身體里面,即便是在你能夠意識到她的時候,你們使用的都是同一具身體,不過‘二重身’明顯不太一樣。”
蘇郁走到我的身后,看了一眼電腦屏幕,補充說:“是的,這是‘二重身’和其他心理問題的本質區別,它是一個被虛擬出來的人,和本體一模一樣,但是偏偏除了本體之外其他人又看不見。”
我通過這些年的經驗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說:“總的來講,‘二重身’就是人格分裂加上重度幻想。”
蘇郁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原來‘二重身’可以總結成這樣的嘛……那看來我也曾經接觸過一個患有‘二重身’的人了。”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誰?”
她搖頭,說:“或許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
我移動鼠標繼續瀏覽著與“二重身”相關的信息,無意中看到了一條新聞,這條新聞附有一張照片,內容是一個小孩身邊放著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偶,面容膚色通通一樣,幾乎難以分辨真假。
新聞里說,出現二重身的人往往在1年之內身體會出現緩慢的損壞,而且精神上也會出現各種疾病障礙,最終導致死亡。也有很多人因為無法忍受自身的精神被破壞而選擇了自殺。
我突然感覺心底咯噔一下,隱隱覺得事情仍未結束,或許不久后自己會再度見到那個自稱被“二重身”追殺的光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