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納粹集中營中存在著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擁有一個特殊的符號,這個符號是粉紅色的倒三角。在納粹的恐怖統治結束之后,這個符號流傳了下來,代表對暴力的反抗,代表絕不屈服。
而這個特殊的群體就是……同性戀。
當我看著沙盤中的碎塊時,留意到了其中那塊粉紅色的三角形,剛好是屬于同性戀的標志。
如果蘇郁的推測完全正確,也就是說童先生使用看待異性的眼神來看待我,對于蘇郁卻是無視的態度,這很有可能說明他就是一位“男同”。
而這樣說來,我在“童太太”身上的發現也就有了對應的解釋。
童太太有喉結,并且用濃妝來掩飾著一些信息……這個信息就是性別。我一直都忽略了這一點,童先生除了姓氏之外拒絕透漏任何信息,甚至說他到底是否姓童也是一個秘密。
根本就沒有什么童先生和童太太,只有一對男同性戀患者而已。只不過其中一人變成了緘默人,但是他們卻擔心男同的身份得到歧視,于是對我隱藏了很多信息。
不過事情推理到這里的時候再度進入了死胡同。
如果說“童太太”是一名男同性戀,只是通過戲子的服裝偽裝成了女人的形象,那么他到底為什么不愿意說話。按理來講,童先生作為他的伴侶,應該深得信任,為什么這兩個人之間卻透漏著一種古怪的感覺。
同性戀,的確是隱藏的線索。但是,它卻不一定是問題的根源。
我回想起“童太太”和童先生的古怪之處,隱隱覺得還有其他線索仍然隱藏著,比如說“童太太”接過水杯的時候為什么雙手顫抖,童先生又是為什么拒絕讓我和其單獨相處,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緘默人的案例陷入死胡同,而連環殺人碎尸案卻得到了新的進展。
不出所料,殺人事件仍在進行著,而且這名死者的尸塊當中缺少了頭部以及部分軀干。
顧楠迅速將我接到了警局,這一次并沒有帶來蘇郁,以免精神情況不太穩定的她發生問題。
顧楠說:“這名死者依舊是男性,手機也沒有找到,和上一名死者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頭部和軀干全都不見了。”
我說:“每一名受害者的尸體碎塊都是在哪里找到的?”
“大部分是在案發現場,還有小部分是在現場附近……所以我認為,找不到的那些部分,應該是被兇手有目的的藏了起來。”
我繼續問道:“這名死者的生殖器官也遭到閹割了嗎?”
顧楠點頭,說:“沒錯。”
“警方不是一直在監視曾斌和席雨婷嗎,有沒有發現異常?”
顧楠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或許我們的調查方向有了錯誤,死者應該是死于七小時之前,但是這期間曾斌夫婦始終都在警方的監視之下……換句話說,他倆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作案時間。”
我皺起眉頭,“會不會有同黨?受害者都是男性,對于席雨婷來說本身就是難題,如果有犯罪同伙的話就能夠解釋了。”
顧楠反駁道:“可是你的這種猜測是建立在席雨婷就是兇手的前提上,目前并沒有證據。”
她說的沒錯,如果不能證明席雨婷的確和案子有關,我的推測就無法成立。
仔細回想著連環殺人碎尸案,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六名受害者,分別缺少頭部、左臂、右臂、左腿、右腿,并且全部缺少生殖器官。
突然,我聯想到了沙盤上的七巧板。
如果把人體分成七個部分,頭部、軀干、左臂、右臂、左腿、右腿以及生殖器官,剛好是一副“人肉七巧板”。
而所有受害者都缺少了生殖器官,會不會說明這起案件與童先生和童太太的案例有相似之處。
同性戀?
我說:“按照殺人兇手的碎尸方法,每一具尸體都被切割成了幾個部分?”
顧楠翻看了一下資料,回答說:“算上缺失的兩個部分,應該是七個部分。”
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說:“現在已經有了六名受害者,會不會還差一名缺少軀干的尸體?”
顧楠緊皺眉頭,說:“專案組也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們認為殺人兇手很有可能在按照某種規律進行殺人碎尸,而你說的情況非常有可能發生。”
我拿過顧楠面前的資料,翻看著里面的尸體照片,說:“有沒有仔細調查過這些受害者的死亡時間?”
“基本都是間隔三十個小時左右,就會出現下一名受害者。”
我說:“上一次我分析說,有可能殺人兇手是想要收藏人體的某些部位,而旅行箱中的尸體只是缺少生殖器官,于是我認為他可能是因為身體不符合殺人兇手的要求,所以沒有缺少其他部位,我想這個想法應該是錯誤的。”
顧楠問:“為什么?”
我說:“六具尸體全部缺少生殖器官,其中五具還缺少更多的東西,這讓我想起了七巧板。”
顧楠有些驚訝的說:“七巧板?”
我點頭,解釋說:“這些尸體缺少的部位應該剛好能夠拼成一具完整的身體。”
顧楠反駁道:“可為什么所有尸體的生殖器官都被閹割了,難道兇手想要拼湊出一具……”
她忽然閉上了嘴,明顯覺得自己設想的情況有些惡心。
我說:“這里也是一個疑點,我一時半會沒法解釋……如果兇手想要拼湊身體,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生殖器官……”
這個問題就像是緘默人的案例,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里面。
這條線索應該就是正確的,但是偏偏又有不合理的地方,難以解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顧楠突然說道:“對了,曾斌和席雨婷雖然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但是在監視他們的過程中還是有些其他收獲的。”
我頓時來了精神,問道:“什么收獲?”
顧楠說:“他倆之間的感情似乎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牢靠,有人聽到了曾斌和席雨婷在屋里吵架的聲音,并且警方詢問過他家周圍的鄰居,也得到了夫婦二人感情不和的說法。除此之外,監視期間席雨婷曾經單獨離開過家,去了附近的超市,結果發現她的臉上有一些淤青。”
我反問道:“家庭暴力?”
“我覺得應該是,席雨婷長得很漂亮,而曾斌卻相貌平平又沒有什么社會地位……”
“就像是蘇郁說的那樣,很多人都在騷擾席雨婷,而曾斌其實也知道這一切并且懷疑著自己的妻子,于是就出現了家庭暴力。”我分析道。
顧楠表示贊同,說:“你分析的應該都對,可這還是和殺人案沒有什么聯系。”
我說:“不一定……六名受害人中的五位已經確定和曾斌有關,雖然最新的死者尚未確定,但我覺得應該也差不多。但是曾斌表示和這六名受害人并不熟絡,只是點頭之交而已,這樣看來,蘇郁的分析應該沒錯,六名受害人的手機里面之所以會有曾斌,是因為他們想要聯系席雨婷。”
顧楠開口反駁道:“你不覺得這有些離譜嗎?”
我說:“你也承認席雨婷的確漂亮的有些過分,那么她身邊的蒼蠅多一些也就完全成立。而且這些人認識曾斌都在不同的時間段,甚至有一些已經遙遠到曾斌都記不住了。”
“貌似也有點道理。”
我繼續說:“既然這六個人是在不同時間認識曾斌的,那么你認為誰有這個能力在間隔三十多個小時之后就聯系到其中一人,并且將其殺害分尸?”
顧楠猛地一拍桌子,說:“席雨婷?”
我說:“從這個角度來看,席雨婷的確有著最大的嫌疑。六名死者都是席雨婷的愛慕者,恐怕巴不得席雨婷主動聯系他們,所以只要席雨婷從曾斌的手機中找到這些人的聯系方式,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他們約出來。”
聽到我的推理之后顧楠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后她問道:“那最新的這名死者怎么解釋,席雨婷明明沒有離開過警方的視線。”
我說:“暫時無法解釋,但我覺得或許她有犯罪同伙,在進行案件的時候她只需要聯系受害人就夠了。”
顧楠突然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立刻檢查受害人手機的通訊記錄,看看有沒有曾斌的來電!”
電話那頭回答說:“沒有。”
顧楠繼續問道:“那有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有了!四部手機的通話記錄里面都有一個陌生號碼,雖然每一個陌生號碼都不一樣,但是這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時間都距離案發時間不久!”
顧楠掛掉電話,一臉震驚的說:“難道說……所有受害人真的是被約到案發地點的?”
我說:“很有可能,但是現在仍然沒法證明這一切……我認為曾斌夫婦仍然是這起案件的突破口,或許我們需要再去一次,一來可以確認這一名死者和曾斌是否認識,二來也可以調查一下家庭暴力的事情。”
家庭暴力,性,閹割,或許真相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