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沒有看到明雨在門房,便問門上的人,可否知道明雨管家去哪兒了。
門上人告訴她,明雨管家出去尋找相爺還未回來。
聞聽此言,竹葉心中更是忐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都這時辰了還沒有回來,出去尋找的人也不見人影?
她只得在門房裡等,回去等更是心焦,在這裡起碼能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後,明雨一個人耷拉著腦袋回來了。
竹葉一見他的模樣,心立刻咯噔一下子,相爺還是沒有回來。
她急忙迎了上去,很是焦灼地的問道:“相爺呢?怎麼還沒有回來?依然在北蒙驛館?還在飲酒嗎?”
聽著她一連串的問題,明雨茫然的看著她,竟然不知道西安回答哪個問題好了。其實,不管是哪個問題他都也回答不了。
他在北蒙驛館門外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博格將軍也沒有見到。守門的侍衛還是不讓他進去,也不給他傳話。只說,相爺該回去的自然會回去,讓他回去等著就好了。
聽完他的話,竹葉更是著急了,“你這樣說,讓我如何跟我家小姐交代?她還在看書,面上看著不急,心裡卻不定怎麼擔心呢。往日這時辰,小姐早就安歇了?!?
明雨見她埋怨,也是無話反駁,有些埋怨只得埋怨道明清爲何不送個消息出來。他陪著相爺去北蒙驛館,不勸相爺回來也就罷了。這時候了,也不出來傳個口信,難道不知道丞相夫人會著急嗎?
竹葉知道他也是著急,又沒有辦法,只得嘆息一聲,再次回到東苑。
竹青見她終於回來了,心裡不由鬆口氣,等了這些時候應該有好消息吧?但是及至她走近後,才發現她臉上的焦慮,心中便明白了,可還是忍不住問道:“相爺這時候不回來,難道明雨就沒有去尋找嗎?”
“去了,驛館守衛根本不讓進,而且也不給傳話,見不到相爺也見不到博格將軍。”竹葉很是無奈地的嘆息一聲。
竹青聞聽連忙不由朝她做個噓聲的手勢,意思是不要驚動了小姐,免得她著急,既然在看書,就好好看吧,最起碼還能轉移情緒。
可是,寧上陌早已經將二人的眉眼看在眼裡,不禁揚聲問道:“你倆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聽她如是問,竹葉連忙笑道:“小姐,我剛剛問竹青時辰?!?
“什麼時辰?”寧上陌依然淡聲問道。
“剛入子時?!敝袂喑雎暬氐?,她的聲音裡明顯的焦灼。
“竟然是這時辰了,相爺是否還未回來?”寧上陌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竹葉無可迴避出聲應道:“是的,相爺還在北蒙驛館,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守衛封鎖一切消息?!?
“你們覺得相爺此時會怎樣?”寧上陌依然是不急不緩漫不經心的樣子。
竹青竹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兩人齊聲回道:“奴婢,覺得相爺只是在飲酒?!?
“飲酒到這時候?他那麻桿樣的病秧身子,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好?”寧上陌不由嗤笑,但她說的也是實情,明輕言什麼時候這麼豪飲,能喝這麼久?。
“這……”竹葉竹青還真是被問住了。
幸虧竹葉機靈,連忙出聲說道:“明清也在裡面呢,想必不會有什麼事?!?
寧上陌將書放下,懶懶的起身,懶懶地的說道:“你等都去睡吧,愛回不回。明天跟著拓跋燕靈一起去北蒙,豈不是更好?免得我嫁給這不舉的病秧子,本我就不喜他,薄情寡義的人?!?
“小姐,那件事一定是有……”
不等竹葉說完,就見寧上陌朝她不耐煩地的揮揮手,竹葉只得噤聲,不敢再說一句,和跟竹青一起退下了。
寧上陌起身,轉過屏風回到內房。
她坐在牀邊,心裡像開水般沸騰,都這時辰了,明輕言那廝竟然還沒有回來?莫非果真是跟那拓跋公主鴛鴦戲水?往日在相府不方便,到了北蒙驛館便本性畢露?
可是,這樣一來,他是暢快了,那拓跋燕靈明兒還能回北蒙嗎?
她若不回去,出使西涼之事,他還能去嗎?他若是去,豈不是那拓跋燕靈豈不是也會跟著去?本來就夠亂的,豈不是更亂?
寧上陌想想都頭疼,罷了,她還是親自到北蒙驛館走一趟吧。
若是明輕言那廝真的跟拓跋燕靈勾搭在一起,她明日便進宮,請奏皇上,出使西涼只帶冷卿容和雲以舒便好。反正那病秧子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打又不能打,跟著去只能是還是累贅。
但若是別有隱情,那麼她再見機行事,萬不能遂了讓拓跋燕靈的遂了心意。
打定主意,寧上陌拿出夜行衣換上,跳窗而出。一路上避開相府守衛,直奔後院,翻牆而出。
出了得相府,寧上陌深深呼吸一口,而後腳尖輕點,朝北蒙驛館疾步而去。
到了北蒙驛館,她沒有到前門,而是直奔後院僻靜處,翻牆而入。
北蒙驛館裡面的佈局她是熟悉的,翻進牆內,略微辨別下方向,貼著牆根,避開巡邏的侍衛,直奔公主的臥房。
來到拓跋燕靈公主所在的院子,只見裡面燈火通明,似有喝酒喧譁之聲。她按捺住心中的怒氣,靠近窗櫺,手指粘上唾沫,戳破窗戶紙,往裡一瞧。
看兩個人的背影,正是明輕言和拓跋燕靈,兩人依偎在一起,正相互夾菜喂酒,很是親暱的樣子。更過分的是,只見明輕言還將臉貼著拓跋燕靈的臉,簡直是不堪入目。
寧上陌不由氣炸心肝肺,她整整一晚上,都在擔心他。他倒好,在這裡陪著舊日相好的逍遙快活,孰可忍孰不可忍?
今兒姑奶奶我是忍不了了。
如此,她將來之前告誡自己的話,全然忘記了。
若是,看到明輕言跟拓跋燕靈怎樣,她悄然退出,明日只管上朝跟皇上請奏,將他從出使西涼的使臣團中除名即可。不值得跟那廝生氣。
結果此時,看到如此不堪的情形,她卻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從頭上拔出玉釵,破窗而入。
“明輕言,拓跋燕靈,你們受死吧!”說著揮舞著手中的玉釵便衝了上去。
只見那兩人聞聽聲音,立刻嚇得滾到一邊,待她看清二人相貌,不由心裡咯噔一下子,“糟了,中計了!”那兩人根本不是拓跋燕靈和明輕言,只是穿著他們兩人一樣的衣服而已。
顯然這是一個局,寧上陌心裡一驚,不由後悔自己太沖動。這下麻煩了,落入拓跋燕靈的圈套,不但今晚難以脫身,反而將事情弄得更糟。
憤怒驅使,她上前抓住那名假扮明輕言的男子,掐住著他的脖頸怒呵喝:“說,誰讓你假扮相爺的?他現在在哪裡?”
不料,那人不但沒有回答,反而從懷裡摸出一杯匕首,向寧上陌刺去。
若不是寧上陌反應夠敏捷,她就被他刺中胸膛了。
感覺到寒光一閃,她身影靈敏地的一扭轉,便躲開了那枚匕首鋒利的刀鋒,同時鬆開那人的脖頸。
那人揮舞著匕首繼續向她襲擊,而旁邊的女人也站起身來,拿著匕首加入了戰鬥。
寧上陌不由冷笑,拓跋燕靈這是想要她的命??!可是她雖然中計了,可是也不會讓她如願,否則她也對不起這一天來的怒氣了就不是江湖上聞名的鐵娘子了。
不但功夫好,而且那一身的毒藥根本不會有人能近她的身,剛纔卻不是以爲那男子不會武功,她纔會放鬆警惕掐著他的脖頸,近身逼問,又怎麼可能會差點讓他刺傷?
她冷笑一聲,隨手摸出一粒藥丸,捏碎手一揚,頓時兩人身影一頓,不消片刻便倒地暈了過去了。
她知道他們是受人指使,因此並沒有要他們的性命,只是讓他們昏睡幾個小時而已。
就在她準備跳窗而出的時候,房間裡衝進來一隊侍衛,都拿著弩弓,將她圍了起來,而且每個人都帶著防護面具,看來是拓跋燕靈早有防備。
寧上陌冷笑一聲,以爲這樣就能奈她何嗎?做夢去吧!今兒她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大凌長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寧上陌身上平常帶著的那些寶貝,就算是有多少人也近不得她的身。不單是因爲那些藥,更因爲她身上還藏有不可泄露的天機。
只見她不慌不忙地的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抓出一把粉末,隨著身體優雅的旋轉一圈,將像麪粉一樣的白色粉末撒了出去。
那些弩弓手雖然帶了防毒面具,可是卻沒有防備她這一招,結果眼個個中中招,。個個瞬間捂著眼睛發出痛苦的聲音,而寧上陌趁此機會跳窗而出,逃出那間屋子。
卻不想拓跋燕靈卻帶著另一羣人在院中埋伏著,見她破窗而出,揚聲說道:“寧上陌,你逃不掉的。”
“你想怎樣?”寧上陌輕蔑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你以爲你能困住我嗎?既然我能來自然就能走。”
“那你就試試看!”拓跋燕靈冷笑:“今晚定叫你有來無回?!?
說完,揮手呵喝道:“放箭!”
“住手!”忽然一聲厲喝傳來,拓跋燕靈扭頭望去,看到明輕言,脣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