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死死地拽住他,苦苦的勸說:“博格將軍,您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誰去找公主?再說,您可是我們北蒙第一神勇大將軍,皇上還指著您帶兵打仗呢。”
“是啊,博格將軍,我們並沒有看到拓跋公主和珠兒的屍身,又怎麼能確定她死了?若是沒死,說不定現在正等著我們去搭救呢。”
這廂一羣大老爺們吵吵鬧鬧,驚動了來投宿的拓跋燕靈和珠兒。她們心中明白,卻故意很是擔心又恐懼的問道:“爲何這般吵鬧?難道是出了什麼人命官司?”
掌櫃的看了她們二人一眼,之間兩人都是一方素巾蒙面,顯得神秘莫測,連連擺手,道:“客官這是說的哪裡話,不過有人失蹤了而已,官府已經加大小鎮的守衛兵力,是絕對不會再出事,你們只管安心住店就好。”
拓跋燕靈故意裝作很猶豫的樣子,皺著眉頭,看向珠兒,說道:“要不,我們去別家看看?”
珠兒立刻會意,很是無奈的出聲應道:“別家都客滿了,小姐我們只能住這兒了。”
“我會給你一間上房,卻只收你普通客房的價錢,二位小姐您看可好?”掌櫃的明白房間閒著也是閒著,這幾天肯定不會有什麼人來投宿,能有人住就好,錢多錢少無所謂,“我也已經花錢又僱了一些護院,二位可放心入住,再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拓跋燕靈沉思片刻,終於一揮手,說道:“罷了,那就住在這裡吧。”
掌櫃的一聽,那張被打成豬頭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好嘞,我這就帶二位到上房去。”
拓跋燕靈卻一擺手,說道:“我們就到二樓,只有這幾個樓層的屋門是開著的,想必住著人,會安全一些。”
“可是這個樓層已經住滿了,要不您住一樓或者三樓?”掌櫃的連忙擺手說道。
“難道一間也沒有了?我就要這個樓層,其他的我怕不安全。都沒人住,我們兩個女子晚上如何住得?”拓跋燕靈堅持自己的想法,繼續問道。
“倒是還有一間,只是是庫房收拾出來,怕二位小姐住不慣。”掌櫃的很是爲難的回道。
“無礙,只要安全就好,這個時候性命要緊,我就要那間了。”拓跋燕靈沉聲說道。
“好好,既然二位小姐喜歡,我就帶你們去。”說完,掌櫃樂顛顛的帶著拓跋燕靈和珠兒進了冷卿容跟墨白住過的屋子。
掌櫃的走後,兩人在房間裡從窗戶觀察外面,便可將博格他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博格將軍對您倒挺忠心的,既然要以死謝罪。”珠兒不禁感慨的對拓跋燕靈說道,即便是此刻她對他的心依然在柔軟,暫時忘記了自己處境。
“有用嗎?他很快就會回去的,畢竟是我父皇的義子,即便是不能把我平安帶回去,也罪不至死。”拓跋燕靈冷聲回道,她已經不會笑了,聲音永遠就像從地獄傳來的一樣冰涼,透著死亡的氣息。
珠兒聽了不由一陣陣脊背發冷,渾身發抖,如今的她太可怕,一顰一息都讓人不寒而慄。
博格被侍衛們勸住此後幾天,便開始四處尋找拓跋燕靈,大有不找到不回去的架勢。
拓跋燕靈終於按耐不住,她還有她的計劃,不能再這樣陪著他耗下去了。怕自己走後,他找不到她,會真的自殺謝罪。於是便寫了一封信,讓珠兒在深夜偷偷放在博格的門口。
心中告訴博格,她沒有死,而是失去了清白之身,爲了北蒙皇族的尊嚴,她無臉再回去。只想找一處安逸之地了度殘生,這樣永遠都不會被觸碰心底的痛。並告訴他,此事跟他無關,只管回去跟父皇如實覆命。北蒙斷不能少他這樣的良將。若是對她還有愧疚,速回北蒙,爲父皇帶出一支過硬的軍隊,庇護北蒙國泰民安,不受外敵侵犯。
同時還有一封信,是給北蒙皇帝的,讓他赦免博格,國家用兵之時還需要他,爲了皇族的尊嚴,就讓她靜靜地隱居世外,對誰再也不要提起她。
信寫的情真意切,博格看後一個大男人哭的涕淚橫流,跪在地上朝著信直磕頭。他心裡明白雖然公主是在大凌境內出事,但是此處遠離京城,自然是斷不能賴在大凌皇帝的身上。
他能的做的就是聽從公主的忠告,守護北蒙及皇族的顏面與安全。
第二天,博格便帶著那幾名侍衛離開,爲了以防萬一,他狠心挨個割掉了他們的舌頭。這才放心的帶著他們快馬加鞭直奔北蒙而去。
素巾遮面的拓跋燕靈跟珠兒站在路邊,看著博格他們騎著戰馬飛馳而過,然後久久的凝望著那塵土飛揚的遠方……那是北蒙的方向。
“小姐,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珠兒望著拓跋燕靈問道。
“去西涼國!”拓跋燕靈說完,轉身向方向走去。
珠兒緊緊跟上去,很是不解的問道:“西涼?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若非還能去哪裡?大凌嗎?你覺得那裡還會有我容身之地?既然寧上陌想要置我於死地,那麼我只能讓她暫且高興一陣子,避開她的視線。”拓跋燕靈冷笑,如此只能去西涼了。
西涼國兩位皇子都已經成年,而且一直明爭暗鬥,她若是去投奔西涼二皇子,那麼便會有強硬的靠山,然後再做圖謀。
而且在太后壽宴之上,她已經敏感的察覺到西涼二皇子對寧上陌似乎是很有好感。如此,她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大做文章。
“可是到了西涼,我們人生地不熟,如何生存?聽說那邊人比我北蒙更加不開化,有些遊牧民會吃人。”珠兒很是驚恐的勸說道。
“那不過都是道聽途說罷了。何況我們去西涼王庭又不去野蠻之地。”拓跋燕靈冷冷一笑,奴婢就是奴婢永遠都不會知道主子在想什麼。
“王庭,我們是要投靠西涼皇帝嗎?”珠兒眸中不由綻放出驚喜的眸光,如此她們還能享受優越的待遇。不管怎麼說,西涼國力比不上北蒙強盛,自然不敢慢待北蒙的公主。
兩人一路輾轉不日便到了西涼國,這裡雖然說是蠻夷之地,但是這裡百姓的文化卻早已不似從前,街上行走的人也都是長衣執扇,神態安然自若。
拓跋燕靈進了城之後便直接找了間客棧住下,這間客棧在街角,從二樓邊可以看到底下的一切。
“小姐,你還別說,這裡當真跟我想的不一樣,原本我還以爲這裡的人過著遊牧生活,那一定就是光著膀子,茹毛飲血一類的,沒想到卻還是有白淨書生的!”
珠兒一來到這西涼國邊東張西望,一副好奇打探的樣子,倒不似拓跋燕靈那般鎮定。
拓跋燕靈沒工夫跟她多說話,她端坐在二樓靠窗邊,冷冷的望著底下。
這裡就是王城中心了,果然是繁華的很,絲毫不比北蒙國的差,小販的吆喝叫賣聲,以及不時走過的達官貴人的馬車聲,一切都表明此時的西涼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國家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拓跋燕靈放下碗箸,朝下面淡淡的望了一眼。
“嘶!”
一聲馬的嘶吼叫傳來,街上的人都四處閃躲,其中一個小女孩被遺忘在了路中央,她的母親在一旁看著乾著急,眼看那馬車就要踏上小女孩的身體,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抹鵝黃色的身影飛出,直接抱著那女孩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那馬車從她身邊踏過,撩起她的髮絲,吹動了她的素色方巾,她沒有絲毫在意,反而拍了拍女孩身上的塵土,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那女孩顯然是嚇得不輕,被她這麼一問,當今來不及回答,只是哭著搖了搖頭。
女孩的母親很快就趕上前來,輕輕地拉過女孩,一臉關切地檢查了下她的身體,之後對著那女子微微一鞠躬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拓跋燕靈!
拓跋燕靈輕輕一笑,將那女人扶起來,“你不用謝我,這種情況本來就危機的很,如果當時再慢一點的話,小女孩的性命可就不保了,你這個做孃的一定要好好照看纔是了。”
她的話剛一說完,在場的人立馬就讚歎的道:“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呀,瞧這女俠的身手,簡直就是身輕如燕呀,如果剛纔在晚一步的話,那後果真是不敢想!”
“對呀,也不知道是誰的馬車,竟然讓她在大街上肆意橫撞。”
“你們快別說了,你們知道那馬車是誰的嗎?那是我們西涼國二皇子的,剛纔那馬是驚著了,所以才這樣橫衝直撞的,你們別在這裡說閒話了,當心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這件事情給蓋了下去,當聽人說起這馬車竟然是二皇子的時候,拓跋燕靈的眼眉輕輕一挑,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
“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