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我,嘴唇動了動,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對這個并不熟悉的小姑娘,莫名的信任,莫名的賞識,莫名的,想要教她更多。想要她在這個初踏入職場的時候,少走一些彎路。
我想,我是看過了那個陳琦,太多的絕望和無奈,所以對于她,總是憐愛。
我說,“你想說什么?沒關(guān)系,告訴我。”
陳琦沉?了一下,手指攥起來,把那份文件攥的有些褶皺。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說,“經(jīng)理,這個資料,是偷來的嗎?”
我有些好笑這個孩子的率直,這種話她還真敢說得出口。
我笑了笑,把文件從她手里抽出來放到桌子上,看著她說,“你放心,這不是偷的。”
看著陳琦的面色一松。我有些好笑,卻正了顏色說,“商場上,你來我往,爾虞我詐。很多事,都很正常。就像你在職場,有潛規(guī)則,有誣陷,有背地里各種各樣的絆子,只要沒到你的頭上,看著就好。說最少的話,做最多的事,總是沒錯的。”
陳琦顯然沒想到我會跟她說這樣一番話,愣了一下才點(diǎn)點(diǎn)頭說,“謝謝經(jīng)理,我知道了。”
我笑了笑,回到辦公室。
下午下了班,我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把keivn接上,然后回了家。
路上,keivn坐在后座上,小手抓著背帶褲上的扣子玩,忽然抬起頭問我,“媽咪。什么叫親爸爸?”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問出這樣一句話,從后視鏡里看他一眼,小人兒一臉認(rèn)真的把玩扣子,想來只是一時的興起。
我說,“有一些媽咪和爸爸在一起生了小寶貝,可是后來因?yàn)橐恍┰蛴植辉谝黄鹆耍莻€爸爸就是親爸爸,因?yàn)樾氊愂撬蛬屵湟黄鹕鰜淼摹!?
keivn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問我,“那爸爸是親爸爸嗎?”
我知道他問的是汪仲,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說,“爸爸是爸爸,寶寶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小不點(diǎn)眨了眨眼。忽然蹦出來一句,“小爸爸是親爸爸。”
我哭笑不得的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又低下頭自己玩自己的了,也就沒有再跟他說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還不知道得歪成什么樣。
到我爸媽那里的時候,青城還沒到,我媽看了看我懷里的孩子,嘆了口氣,把keivn接過去,滿臉的憐愛。
我爸把我叫進(jìn)書房,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微?的燈,光線很暗,我爸說,“青絲。你跟那個小汪是怎么認(rèn)識的,跟我說說。”
其實(shí)有一瞬間我是想告訴他們實(shí)話的,可是又想起來沈世林已經(jīng)把我的家人都收買了,我說了實(shí)話,恐怕他們會站在沈世林那邊。他們又不知道我曾經(jīng)和沈世林之間的不堪過往,他們也不知道我左眼眶里那顆眼球已經(jīng)變成了假的。
所以我跟我爸說,“爸,你別問了。我跟汪仲結(jié)婚兩年了,還有了孩子,他對我挺好的,我能感覺出來。爸,你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小孩子,我能分辨得出來真情假言。”
我爸嘆了口氣,目光有些無奈,說,“那就算了。我總覺得小沈才是最適合你的,總想讓你跟他一輩子我才放心,三年前,我就該讓你們倆早點(diǎn)結(jié)婚的,也不會有那么多變故。”
我沉?了一下,才說,“有緣無分吧,已經(jīng)沒機(jī)會了。”
從書房里出去的時候,keivn正坐在沙發(fā)上,兩只小手交疊在胸前,小嘴甜甜的叫,“奶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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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媽逗得合不攏嘴,抱起他親了又親一口一個我家寶貝真乖。
門響了一下,被從外面打開,青城站在門口,穿了一件厚厚的長款?色棉服,下身穿著牛仔褲和板鞋,額前的碎發(fā)微微動了幾下。我才驚覺,當(dāng)初的陽光小男孩,已經(jīng)長成了大男孩。
他的身板看起來也硬朗了很多,臉上的表情不再稚嫩,更多了一絲堅(jiān)毅。如果現(xiàn)在在路上遇到他,我一定不敢相信,這就是我曾經(jīng)護(hù)在懷里的小小寶貝。
青城面色奇怪的叫了一聲,“姐。”
然后側(cè)過身,露出后邊的沈世林。
他穿了和青城同款的?色長棉服,牛仔褲,板鞋。我從沒見過沈世林這個樣子,就像是個孩子。兩只手提了不少東西,笑的花枝亂顫。
眼睜睜的看著我爸媽上前,喜笑顏開的迎接。青城也忙前忙后的招呼,kevin更是從我媽懷里爬到了沈世林懷里,我站在書房門口冷冷的看著,沈世林溫潤儒雅的笑著,不卑不亢,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
他最近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太多了,多的早就不是偶然。我不明白高高在上的沈世林如今屈尊降貴的這樣是為了什么。說真的,他這樣讓我有些不能好好把握分寸。
吃飯的時候,沈世林坐在了我和青城中間,我媽一個勁的給他夾菜,筷子伸了半個桌子遞過來,我看的惱火,忍不住說,“媽,他又不是沒手。”
我媽瞪了我一眼,沈世林并不尷尬,夾了塊排骨放到我碗里,我皺了皺眉說,“筷子上都是口水,臟。”沈世林的眼神閃了閃。依舊掛著笑,沒說什么。
我其實(shí)是有些快感的,想起當(dāng)初第一次跟他回去,被他一把推進(jìn)浴室說嫌我臟的時候,其實(shí)那些難堪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keivn坐在我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里的飯,突然蹦出來一句,“小爸爸是親爸爸。”
我心里一震,直想掐死自己,剛剛在車上我怎么就沒有跟孩子說清楚。
我爸媽和青城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唯獨(dú)沈世林笑的爛漫,“對,小爸爸是親爸爸,爸爸不是親爸爸,keivn真聰明。”
小不點(diǎn)笑嘻嘻的扭過頭來,一副求夸獎的模樣,當(dāng)著我爸媽我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干巴巴的說,“寶寶很聰明。”
吃過飯,青城把我拉到一邊,表情糾結(jié)的跟我解釋,“姐,我不是故意帶他過來的,每周六下午,我都會跟世林哥去武術(shù)館鍛煉,鍛煉完了就一起回爸媽這里,這個習(xí)慣已經(jīng)三年了,我上周是學(xué)校有事才沒回來,沒想到你會和世林哥……今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世林哥就在我旁邊,我跟他說了你不想讓他過來,可是他不由分說就……”
沈世林的性格,說一不二,即使最近對著我的時候有些反常,可人的本性不會變,所以我也沒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事,姐又沒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