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喝完酒后獨自往館舍回去,蔡夫人才出來對劉表說道,“適才我于屏后聽得夫君夸獎劉備與曹操皆是英雄,他居然不見推辭,反感嘆時不我待,其心可見不小,只怕暗懷吞并荊州之意,今若不除,日后必成后患。”劉表假裝酒醉不答。蔡夫人乃密召蔡瑁入府密談,蔡瑁提議,“不如來個先斬后奏,去館舍殺了劉備,劉備一死,就算主公怪罪也無傷大雅。”蔡氏覺得其弟所言極是,于是讓蔡瑁回去連夜準(zhǔn)備人馬去刺殺劉備。
卻說劉備回到館舍之后一直心緒不寧,直到三更以后也未能入眠,忽然有一人扣門而入,劉備一看來者乃是乃荊州幕賓伊籍,字機(jī)伯,山陽人也。原來伊籍意外看到蔡瑁正在集結(jié)士兵,他知道此時荊州城內(nèi)的外人就只有劉備一人,略一思索就知道了蔡瑁的謀劃,他久聞劉備仁義,所以特意快馬前來告訴劉備,讓劉備盡快逃離這是非之地。劉備一聽對著伊籍深施一禮,“感謝機(jī)伯冒死相告,備還未辭景升,如何能走?”伊籍知道劉備想的是只有見到劉表蔡瑁就不敢造次了,“吾知皇叔之意,只是殺機(jī)就在眼前,公若出去必遭蔡瑁之害。”劉備無奈只好從后門而出,星夜騎馬奔回新野。
卻說蔡瑁帶兵趕到館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早已人去樓空,與此同時,手下報告說是伊籍帶著劉表往這邊來了。蔡瑁大急,靈機(jī)一動,在墻上寫下詩文一首。待劉表到來時,蔡瑁急忙報告劉表,“末將得館舍有人回報,說是劉備在館舍之內(nèi)題寫反詩,心中反叛之意盡現(xiàn)。末將怕時間久了走了劉備,所以星夜率兵前來緝拿,不曾想剛到此主公您就來了,還請主公親自前往查看。”
劉表自然不信,親自進(jìn)館舍查看,果然見墻上有詩四句,詩曰:“數(shù)年徒守困,空對舊山川。龍豈池中物,乘雷欲上天!”劉表一見大怒,吾對他仁至義盡,他居然想要反我。蔡瑁不失時機(jī)的上前道,“末將軍士已經(jīng)點齊,只要主公一聲令下,可立馬前去新野擒拿劉備。”蔡瑁這話反而讓劉表冷靜了下來,蔡瑁的人馬怎么準(zhǔn)備的這么迅速?再結(jié)合之前蔡夫人說的劉備的壞話,劉表突然醒悟,我與玄德相處時日也不少了,從未見他作詩,怎么就一作詩就被人抓到了,只怕這是蔡氏一族的離間之計。相同了這一點,劉表的火氣也就消了,他對蔡瑁道,“新野有劉備大軍在,我等未得鐵證不可輕舉妄動,恐傷了兩家和氣。”
蔡瑁見劉表遲疑不決,心中殺備之心更勝。奈何劉備自從離開之后再也沒有來過荊州,蔡瑁雖然后百般毒計卻也難破劉備一定之規(guī)。時值深秋,蔡瑁久等的機(jī)會終于來了,這天議事,蔡瑁出班奏劉表道,“荊州近年豐熟,此乃主公大德,也是百官敬忠職守所得。如今秋高氣爽主公可合聚眾官于襄陽,大宴群臣,以示撫勸之意。”
劉表點點頭,“蔡將軍所言極是,可是近日吾舊疾發(fā)作,實在難以出行,可令兒子為主待客。”蔡瑁道,“公子年幼,只怕失了禮數(shù),反難起撫慰之意。”劉表道,“可往新野請玄德吾弟前去主持。”蔡瑁一聽這話心中大喜,急忙遣人前往新野去請劉備。
使者來到新野,將來意告訴劉備,劉備一時間左右為難,于是召集帳下文武商議。孫乾道,“前日主公在荊州就險些遭了蔡瑁毒手,今卻又來請主公赴會,只怕包藏禍心,不可自投死路。”子虛卻道,“先前皇叔連夜離開荊州,那劉景升也不見一絲嗔怪之意,看來他對謠言還未盡信,襄陽離新野不遠(yuǎn),如果皇叔不去,反而讓劉景升疑心之前種種都是真的,到時只怕新野難保。”劉備一聽大驚,“先生此言極是,只是備只身前往只怕性命不保。”誰知子虛卻是一施禮道,“危機(jī)之事,有危才有機(jī)。經(jīng)此一事,皇叔必定能躍龍騰空,遨游天際,皇叔若不放心,大可派一大將率馬步軍三百人同往,以保周全。”
張飛立馬跳了出來,“小弟愿隨大哥一往。”
子虛搖頭,“三將軍性格剛烈,只怕蔡瑁還沒動手,三將軍已經(jīng)動手了。不可去。”
關(guān)羽在旁邊一捋美髯,“既如此,還是某隨大哥走一遭。”
子虛又搖頭,“新野乃是皇叔根基,二將軍當(dāng)留守新野以策萬全。”子虛說話間,眼睛望向魏延,只見后者站在那里默默無語,子虛笑道,“此事還要有勞魏將軍多多受累。”魏延心中不喜,想去的你不叫,卻叫我這不想去的,不過表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魏延一拱手領(lǐng)命去準(zhǔn)備人馬去了。
卻說大宴群臣當(dāng)天,蔡瑁早早的來到了襄陽,他提前請來了自己的死對頭蒯良前來議事,“劉備乃是當(dāng)世梟雄,若久留荊州只怕日后必成禍害,瑁今日有意借機(jī)除了他,不知蒯大人意下如何?”蒯良這次難得與蔡瑁意見一致,思索一番后道,“只怕殺他會失了軍民之望。”蔡瑁不以為然,“蒯大人放心,東門峴山大路,已使吾弟蔡和引軍守把;南門外已使蔡中守把;北門外已使蔡勛守把。止有西門不必守把:前有檀溪阻隔,雖有數(shù)萬之眾,不易過也。事后之說他酒醉策馬淹死與檀溪即可。”蒯良點頭,“不過劉備此行有魏延護(hù)衛(wèi),只怕難以下手。”蔡瑁道,“我早已埋伏下五百軍士在城中準(zhǔn)備。”蒯良獻(xiàn)計道,“魏延乃是南陽人士,可叫文聘、王威二人另設(shè)一席于外廳,招待武將,請魏延敘舊。待魏延離開,大事可成。”
蔡瑁和蒯良準(zhǔn)備停當(dāng),然后就隨著劉琦、劉琮攜一班文武官僚出城迎接劉備。劉琦一見劉備致歉道,“父親舊疾復(fù)發(fā),不能行動,特意勞動叔父待客,以撫慰各處官員。有勞叔父了。”劉備辭謝道,“此事備本不敢當(dāng),既然吾兄有命,備不敢不從。”劉琦于是引劉備前往館舍休息。
第二天,荊襄九郡四十二州官員俱都到齊。襄陽府衙馬上殺牛宰馬,大擺筵席。劉備老早就騎馬來到衙門,將的盧馬拴在了后院,隨后來到大堂,堂中早已擺好宴席,劉備為主,兩位公子在劉備左右落座。魏延早早就被文聘王威請走敘舊。而此時蔡瑁出去將劉備的三百人馬打發(fā)回來館舍,然后讓自己的五百人將府衙圍的鐵桶一般。只等酒至半酣時,摔杯為號一齊涌入誅殺劉備。
劉備全然不知大禍臨頭,反而在殷勤招呼百官,酒至三巡,突然劉琦手中酒杯一抖掉在了劉備身上,劉琦以目示意劉備,口中道,“皇叔衣服污了,還請去后堂更衣。”劉備會意,隨著劉琦來到后院,劉琦急忙道,“小侄方才得知,蔡瑁今日欲設(shè)計害死叔父,如今城外東、南、北三處,皆有軍馬守把。惟西門可走,叔父宜速逃!”劉備一聽酒都嚇醒了,急忙忙解開的盧馬,開后院門逃出。單人匹馬望西門而走。有守門吏問皇叔為何來此?劉備不答,只管快馬加鞭而出,門吏阻擋未及。只得飛報蔡瑁,蔡瑁一聽跑了劉備,立即上馬,帶著五百人馬隨后追趕
卻說劉備撞出西門而走,真真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wǎng)之魚。恨不得一步就逃離這殺機(jī)四伏的襄陽,奈何天不遂人愿,劉備奔逃了不到數(shù)里,眼前出現(xiàn)一條大溪,這溪正是檀溪,檀溪寬有數(shù)丈,水流來自襄江,水流甚急。劉備靠近溪邊,發(fā)現(xiàn)溪上并沒有橋渡之物,本想返回。卻遙見城西塵土飛揚(yáng)。不用問一定是蔡瑁的追兵已經(jīng)出城。劉備心中暗暗叫苦,萬般無奈之下之后縱馬下水,可是還沒行幾步,那馬似乎感覺到前方不能通過,任由劉備如何拉扯,它只站在原地不動。劉備不停的用馬鞭抽打的盧,口中哀道,“的盧,的盧!今日妨吾!”正值萬念俱灰間,只聽得身邊有人大喊一聲,“皇叔莫急,某來救你。”
待蔡瑁率五百人馬趕到檀溪邊上之時,早已不見了劉備蹤影,只有一漁夫正在溪邊洗網(wǎng),蔡瑁令人將其抓來問話,漁夫見蔡瑁殺氣騰騰不由驚恐,“將軍所說之人是否騎一戰(zhàn)馬,那馬生的奇怪,眼下有淚槽,額邊生白點。”
蔡瑁一聽正是的盧馬的特征,忙問,“正是,那人往何處去了?”
漁夫答道,“那人先將軍前來,然后問小的此處可有橋渡,見小的回答說沒有他就縱馬下得溪去。”
“是否淹死?”蔡瑁一聽劉備下水,激動的問道。
“不曾,”漁夫一臉的驚奇道,“小的見那馬行了幾步,然后馬上那人不知道念叨了幾句什么話,那馬居然從水中涌身而起,一躍三丈,飛上西岸。”
蔡瑁不信,漁夫忙道,“將軍若不信可看對岸,此時水跡仍舊未干。”蔡瑁順著漁夫的手指方向,發(fā)現(xiàn)對岸真的有水跡一灘,心中暗道,聽聞曹操麾下有一白馬將軍,其龍駒一躍三丈飛出敵陣,莫非這劉備胯下的盧也是神駒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