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八章 一場屠殺
十萬人,擺在明面上的頂多就這些。
那隴西鮮卑自個又能有多少常備騎軍呢?
五萬多,但不會過六萬。
蒲頭、車鹿會等人先是在赤木口一戰丟掉了兩萬人馬,之前又失去了利鹿狐、彌俄突、越居三個小部落計四千人騎,現在兩萬騎軍又深入到了河西草原,那他們的老巢里還能剩下多少人?
明擺著算來,一萬左右。但要加上隱藏在暗中的實力,,
“兩萬多些,但絕不過三萬。”其中大半兵馬還都集結在了最南端的乙弗鮮卑境內,以用來防備關平在赤木口隨時可能起的進攻。
偌大的塞北之地,竟然連一萬守備兵力都不足,想到這兒劉憲臉上揚起的笑容就異常的燦爛。至于那些不在編的鮮卑男丁,在沒有被集中征調起來前,他們根本不足為慮!馬鞭輕揚,遙指眼前一望無垠的綠海。劉憲朗聲說道:“諸位,眼前這塞北大地能否成為咱們縱橫馳騁的牧場,那就要看接下的這一戰了!”
一一分割線一
朔方,臨妾。
最近幾天朔方太守府的氣氛是越來越緊張了,無論是梁習、王凌還是本地太守常林,沒一個帶好臉色的。
劉憲的主力竟然神乎其神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皮子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了噔口渡口。之后大軍渡河北上鐵騎連下雞鹿塞和三封城。現在已經大搖大擺的挺進到了塞北草原。而反觀他們,本地并州軍不堪野戰。蒲頭軍和南匈奴軍,一方在得到消息之后瘋狂回撤,現在主力的先鋒騎軍已經趕到了白于山;另一方卻是遲遲不見動靜,似乎有意賴在了河西草原。
梁習、王凌等人這幾天來個個愁眉苦臉,心中也是窩火的要死。怎么就讓劉憲給耍了這么一個大圈子,耍知道幽州那十幾萬主力騎軍現在剛剛繞過了漠南瀚海,但大軍前鋒想要趕到雞鹿塞下沒有個三四天時間卻是不行。至于主力則需要更長的時間方能到齊。
耽擱的時間太長了,劉憲軍這些幾天已經是颶進了塞北草原,這前后兩段時間相加郗過十天了。有這么充足的時間,足夠他把隴西鮮卑給清理個遍。
當大軍匯集雞鹿塞時,塞北之的會變成個什么樣子,那就太難說了。
“使君。出兵吧!若再不加以抑制。那等不到蒲頭回軍隴西鮮卑就完了!”王凌一臉的鄭重,兩眼中充滿了焦慮。局勢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怎么可能還安穩如山。
在這幾天的時間里,梁習把朔方周邊諸郡的騎兵盡數調集到了臨戎城。約莫有一萬四五千人。如此加上劉豹和鄂木勃的四五千騎軍,總兵力就達到了將近兩萬人。這支騎軍如果立玄進入塞北邊地,即使不能徹底遏制住劉憲軍,卻也能彈壓住他們的肆無忌憚,給隴西鮮卑保留一分元氣。并州狼騎九成的精華都被曹操抽去了許都現在的一萬多并州騎兵多數是新招之人,戰力不強,正面對決非是劉憲部敵手。
這兩個難題讓梁習一時間不能做出決斷,卻是急煞了王凌。“使君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塞北糜略,就要壞大事了。”
“魏王的秉性你是知道的,調遣兵馬助陣也就是幾句申斥罷了。可要真惹得東西鮮卑大亂,那后果不堪設想。”只要隴西鮮卑還能保持一戰之力,那么有著并州的隔離和牽制,中東部鮮卑就不可能大規模轉移目標盯上西部鮮卑去,那樣的話即使河西鮮卑被吞沒,造成了隴西鮮卑一家獨大,那整介。大局卻也能夠維持下來。之后再用手段調合。依舊是大有可為。
但耍是整個西部鮮卑都元氣盡傷。那不但會讓劉備軍再無北線憂患。中東部鮮卑也會出現不穩。無論是步度根還是柯比能或是扶羅韓,他們都不會放棄這戶擴張實力的大好時機。
然而有劉備軍在涼州,塞北的大部區域就會一直游離于并州曹軍的控制范圍之外,在這種情況下中東部鮮卑若是大舉西遷,就很有可能讓鮮卑再度出現實力不受控制的情況。到時候麻煩的就不止是劉備軍了。曹軍北線的安全問題同樣堪憂。
“是啊使君,彥云說得有理。我軍騎兵戰力雖弱,可聯合了劉豹和鄂木勃之后好歹也有兩萬軍,數量在那擺著呢!劉憲不知底細未必就敢前來招惹。畢竟咱們并州狼騎也是打出來的名聲,還是有些威懾力的。況且蒲頭的主力已經趕到了白于山,從那里到河陰也就是一天的路程,馬上就可以過河了。我軍與他們前后間隔不過是一日多點的路程,以劉備軍表現出的實力,也不見得就能在一日之中吃掉咱們這兩萬軍啊!”常林很贊同王凌的意見。雖然他知道這樣做梁習會很為難。
半天不吭一聲的梁習終于開了口,“也罷,我即種下令出兵。”梁習沒有說”…公。就照你們的意思去力”而是說自只立刻下令出兵。“知魄照是把責任全擔在了自己一人身上。
細微的變化,王凌、常林二人對此卻是敏感之極,梁習話一出口,二人就已經察覺。“使?。粱習的這種默默關懷讓王凌感激不已。渾然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一段剛剛被梁習掘出的日子。也是多般的照顧。無微不至的呵護。
常林有些臉紅,他感覺著自己面頰滾燙滾燙的。梁習的身份本就有些敏感,他在并州太根深蒂固了。可自己還是在逼他“犯錯誤。”如果許都不追究也就罷了,可要是真的較真起來,可是有梁習好果子吃的。
“放心,我感覺著劉憲也沒那個能耐一口吞掉這兩萬騎,不過是隔了一天的路程,不會出什么事的。”梁習呵呵一笑。“魏王英明神武。目光如炬,料想這點上也不會見怪的事實上梁習自個也認為。這兩萬騎軍與劉憲部正面對決的可能太小
“彥云啊,此戰我要親自走上一趟。這朔方的軍務就全交給你了。下令督促南匈奴,讓他們火推進至靈州渡口,徹底掃清河西草原上的劉備軍。”
“遵命。”
東邊的天際開始紅,太陽即將升起。晨曦中的草原,在曙光初照中從睡夢中驚醒,沉浸在無限的溫暖之中。
“殺殺殺”
禿頭鮮卑的族人即將迎來嶄新的一天,可先于陽光來到的卻是一萬穿著紅色戰袍的漢軍騎軍。他們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在無聲無息中來到了禿頭鮮卑老巢的營地外,殺戮降臨了。
劉憲沒有隨軍突進,他就站立在距離禿頭鮮卑營地五六里遠的一塊小小高地上。
凄厲的慘叫聲和震耳的呼殺聲響徹天地,兩刻鐘后劉憲皺起了眉頭,形勢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啊。透過望遠鏡,劉憲大致可以看到營地內的情況,不少的鮮卑男丁在反撫。而劉備軍騎軍也同樣用殘忍的殺戮去回報。
跟隨著劉備軍突進營地的鮮卑附庸兵絲毫沒有因為同族的關系而心慈手軟,一支支利箭破空攢射,一把把彎刀寒光縱橫,利箭穿身,寒光裹頭顱,血雨滿天飛。大隊的騎兵毫不猶豫地縱馬踏過躺了滿地的傷者,沒有絲毫的憐憫、不忍心,連綿不絕的慘叫聲中鮮血四處飛濺。
不過是一開始,地上就躺滿了殘缺的尸,有劉備軍的,也有鮮卑附庸軍的。最多的還是禿頭鮮卑族民的,,
在這種慘烈的廝殺中不可能存在仁慈,凡是倒地的都被戰馬踏成了肉泥,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直撲人口鼻。
當劉憲有些坐不住而引親衛進到營地的時候,還可以聽到里面傳來的廝殺喧囂聲。
傅彤小吳班二人等在營地前。見到劉憲走來二人忙走上來行了個禮。傅彤的臉色有些難堪,“上將軍,里面我軍還在清剿鮮卑殘余,您還是稍等一會兒
吳班的臉色更差,已經有些露白。湊到近前低聲稟告:“上將軍。不是末將有意掃您的興,里面場面實在是難看了些。”
“血多了?”劉憲鼻子里盡是濃濃的血腥,里面的情形不聞即可知道。
“太多了些傅彤咽了口吐沫,艱難的說道:“禿頭鮮卑實力極為雄厚,營地中雖然沒有成編制的常備騎軍,可正當打之年的青壯卻是不少。再加上一些小的和老的,弟兄們殺著殺著就留不住手了
順著傅彤的目光,劉憲低頭看去;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腳底下的草地中似乎多了一層紅色的液體,而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還有一條“紅色液體匯集而成的溪流
只是不是水,都是濃稠鮮紅的血液。不少低洼處都已經積滿了血水。然后又順著地勢向遠處流去。
劉憲歷經戰爭這么多年,卻也沒有歷經過這種場面,即便是當年在長沙那一戰,十萬曹軍覆滅也沒有向這樣的流血。
面頰微微抽動了幾下,劉憲抬眼望向鮮卑人的營地,沉聲問道:“我軍的亡大么?”
見劉憲沒有追究的意思,傅彤、吳班二人臉色頓時好了并多,“有個三四百人。”
凝視著那一汪不斷向低處流淌的血河,劉憲眼中一片平靜。“殺鮮卑總比被鮮卑人殺的好。”
抬腳重重的踩進了血泊里,戰袍的下擺頓時被濺得猩紅一片。劉憲很平靜地掃了眼傅彤、吳班:“咱們身上的血夠多了,現在才想到回避,不覺得太晚了嗎?”
“走進去看看!”
一抖披風,劉憲大踏步走進營地,傅彤、吳班以及劉信、劉廉等親衛緊緊地跟在他身后,踩著那條流淌的“血河”逆流而上。
盡管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正看到血腥屠場的時候,劉憲還是禁不住面色白,心頭泛起一股惡心嘔吐感。
所見之處,滿地的尸體疊疊層層,更被無數雙戰馬的鐵萍踩得稀爛。面目全非。一堆爛;有不少尸身徹底化作了一堆肉泥。真正意義的肉眺本看不出男女老幼來。
糊狀的肉醬濺得到處都是,斷肢殘骸同樣灑落各處,帳篷頂上、圈欄上隨處可見被砍斷的手腳殘肢,白色的腦漿和黯紅色肉醬混絞在一起。血肉糜糊幾乎能浸過了腳背。
“馬踏的劉憲心中瞬間就有了定義,這般的慘景絕不會是刀槍能夠坐下的,主力還是要靠他們坐下的戰馬。
血肉模糊的尸堆上,能見到許多的皮襖、皮衣,那是都是鮮卑人隨身穿戴的,時而還能見到一席布衣。那多半就是戰士的己方將士了。
“給戰死的將士們收尸。另外這些,那些”劉憲手指著腳下、身體周邊的一堆堆爛肉,“全都搜羅到一起,一把火燒了。”
現在已經是初夏了,天氣慢慢的變得暖和起來,眼前的場面不說是毀滅證據,就算是看在防瘦這點上也要收拾干凈。“啊。傅彤、吳班聽了上句話沒什么意見,可聽了下半句卻個個都長大了嘴巴,為難的看著劉憲。
營中是什么情形他們可比誰都清楚,要是都撥羅到一起”一想到腳下的這樣血肉屠場的樣子,二人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反胃。
“啊什么啊,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收拾,難道還想讓我動手不成。”
“不敢,不敢”傅彤一看劉憲的臉色就知道這趟差事自己是絕免不了的了,而且劉憲的心情現在也絕對談不上什么愉快,所以還是免去招惹的好。
六萬人的一個大部落,等最后清點人口時只剩下了四萬不到,這次突擊,萬余劉備軍愣是斬殺了過兩萬的鮮卑族人。其中一多半人是男以負責任的說,整個禿頭鮮卑上一輩和下一輩幾乎是被斬殺了六七成。
失去了上一輩人還好說,畢竟撐起禿頭鮮卑臺面的支柱是當打之年的青壯,他們中還有很多在跟隨著蒲頭。可失去了下一輩人卻是一項無以倫比的損失,這是讓禿頭鮮卑無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個斷層。
一場血淋淋裸的屠殺,這一消息隨著劉憲故意放出的一些禿頭鮮卑男丁逃散出來,就像是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塞北大地。不但傳到了乙弗鮮卑那里還傳進了跟在他們身后急追不舍而來的粱習、鄂木勃、劉豹等人的耳朵,更是傳入了跑在最后的蒲頭等一萬六千多隴西鮮卑騎軍的耳朵中。
“劉憲,我與你不共戴天!”聽到消息之后蒲頭是啼血高呼,抽處腰刀割破了自己的額頭,對著蒼天大的下血誓,要與劉憲一決生死。隨在他身后的渾彌圖,雖然之前與蒲頭在暗中鬧得不可開交,可這個時候卻也是心有同傷之感。他撤回塞北的急切心情并不遜色與蒲頭,因為他的折掘鮮卑就在禿頭鮮卑的西南方。
作為隴西鮮卑中的四強之一。折掘鮮卑同樣有一些隱藏在明面之下的實力,可渾彌圖清楚的知道,自己部落中隱藏的那些兵馬卻不會比的過禿頭鮮卑的。所以,完全可以的知,當劉憲引兵抵到的時候,折掘鮮卑”處境堪憂!
此剪,遠在塞北南端的乙弗鮮卑族鹿會是滿臉的凝重,他的一顆心臟在抨抨的直響。震驚,駭然,畏懼,種種不同的情感交集在他的心頭,時玄不停地輾轉反復著。
劉害下手實在是太狠了!太毒了!太血腥了!
車鹿會心中在慶幸,慶幸乙弗鮮卑所處的個置。之前就是因為他們部落所處地理位置的原因,隴西鮮卑四大部落中唯有他乙弗鮮卑妾力未動一分一毫。
乙弗鮮卑的主力在防備著赤木口。漢軍在那里部署了兩三萬兵馬。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的北進擊。所以在隴西鮮卑的部落大會上,蒲頭牽頭一班跟班部落通過了乙弗鮮卑主力留守的決策。當然,為了安撫渾彌圖,他還是出了不少血的,答應下了一些條件。同時征調各部落兵馬,組成了一直七千人左右的聯軍協助乙弗鮮卑抵御關平所部的威脅。
千算萬算誰都沒算到局勢能演變成如今這副樣子。本來吃了咋。悶虧的乙弗鮮卑眼下卻成了占最大便宜的了。
車鹿會很高興,連帶著因那七千聯軍散去而產生的郁悶似乎也消散了許多。在鮮卑人眼中,部落是最重要的,所以當聽到一支規模上萬人的漢軍騎軍進入到了空虛無比的塞北草原后,在聽到禿頭鮮卑被血洗了兩萬多人的消息之后,那支七千人之多的聯軍再也不能維持了。當即是作鳥獸散,各回各家去了。
他們固然清楚,以他們單個部落的實力是根本不可能抵御得住漢軍騎軍的進攻的,可是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們也要趕回自己的部落!
“大人,大人,赤木口的漢軍出兵了!”一個渾身灰撲撲的斥候在距離渾彌圖大帳老遠的地方就開始了大聲的叫喊。,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6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