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力劈下。一個剛剛從城頭露出腦袋的劉備軍士兵便??嚴一刀梟,甩飛出去的頭顱在半空中翻滾了幾圈後向地面重重的砸落,鮮血噴涌的身軀在雲梯上無力滑下,斜斜的往城下摔去。盡在而下面的劉備軍兵將士看都不看一眼,似乎剛剛掉落的僅僅是一粒塵沙一樣,繼續埋頭向城牆上攀爬。
箭孔中一把長鉤斜斜伸出,緊緊的鉤住雲梯,曹軍校尉雙臂猛一力,額頭上青筋綻現,用力的扯動長鉤,雲梯上的劉備軍士兵紛紛大駭,或往下退去,或是奮力加衝上城牆,在雲梯底部的劉備軍士卒看到了伸出城牆外面的那個長鉤,也無不大驚,紛紛不顧一切的撲去抓住雲梯的底座以求能夠穩往長長的梯身,城上城下,兩方的人都在用勁全力爭奪著……
只聽“咔嚓”一聲,雲梯終於忍受不住兩股反方向巨力的拉扯從中斷裂開來,衝在最頂上的那名劉備軍士卒眼疾手快,騰空跳起一把扣住了城垛的下邊沿,而跟著他奮力上爬的另外幾個人就沒他這麼幸運了,失去依託的他們猛然向地上摔去。
本來扶著雲梯的劉備軍士卒看見著自己的兄弟從上面摔下,齊齊聚到下面想要托住他們,卻不想跟隨著士卒一起掉下來的還有曹軍校尉全力投下的長鉤,直直的在半空中扎穿了一人,長勾透體而過,下面的劉備軍士卒毫無準備,當下又有一人連吭都沒有吭一聲,便被釘死在地上。三五咋,士卒重重的摔下,帶倒了一片劉備軍將士,引的城下一陣慌亂,而還沒有等下面的人反應過來。一具屍體又半空中跌落壓了下來。
抓住城垛下邊沿的那個劉備軍士卒藉著身體裡面瞬間爆求生力量,全身一緊,手腳並用往城牆上竄去,但他的腦袋剛剛露出汝牆,就看到了一張滿臉長著扎髯的大漢,粗曠的臉龐上趁映著點點斑斑的血跡顯得尤爲猙獰可怖,根本來不及反應,曹軍校尉手中的大刀就猛的劈下,想躲但是劈來的大刀實在太快,他網騰起身,刀鋒就已經劃過他的身體,長長的傷口帶起一溜血水,半空中瞬間就是血霧飛揚。
蘭池北面城牆長有三裡,城內曹軍困於兵力不足只能在城頭佈置一半人馬進行防守,餘下半數兵力或佈置在另外三門,或作爲後備軍力。兩千多些的人馬守衛三裡多長的城牆,也不過是剛剛站滿罷了,除去另外三門各自的五百守軍之外,僅僅千餘人的後備兵力實在很少。雖然在攻城戰開始之初,曹軍利用擂木、滾石、火油、沸水等守城器具給了劉備軍攻城部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是多點開花的前軍在陽羣、丁立二將的帶領之下經過一番死鬥之後還是很快就攻上了城頭,幾番拉據之後,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卻已經逐步在城頭站穩了腳跟。
“真他孃的玩命!”狠狠地吐了口濃痰,曹軍守將恨聲罵道。“傳令,後備軍立刻增援。休讓一個劉備軍登城!”
“是!”一名傳令兵大聲應道。
“命令霹靂車還擊!”看都沒看一眼離開的傳令兵,曹將瞪大眼睛,緊盯著城外清晰可見的望車、吊斗,再次大聲吼叫道。在他看來,對蘭池城威脅最大的,不是威力聲勢驚人的投石車,而是眼前的這些可以載人的望車、吊斗。不僅因爲它們裝載了百多名神箭手,還因爲有了這些望車、吊斗,劉備軍就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城頭和北城半部區域內曹軍的一舉一動,再用旗號指揮投石車便可以對城內進行更有效的攻擊。即使可以通過藏兵洞調兵,但整個北城門被隱隱封鎖住,對士氣卻也打擊實在太大。連通的藏兵洞隱蔽也安全,可度就要慢上一截了!
這些吊斗、望車纔是蘭池的心腹之患。戰場上,冷箭最讓人煩惱再惡。
“一定要先幹掉這些禍害!”曹軍校尉目光中透著絕對的堅定。
蘭池是曹軍在渭水北岸最後一個據點,當然要歸入軍事重鎮之列,城中的軍械儲備可是極爲豐富的。霹靂車雖然不很多,可還是能拉出一隊的。
不過無論是投石車還是霹靂車,即便是最小型號的,使用人員也需要不少。寥寥十多輛霹靂車,曹軍卻不得不從餘下三門各自抽調二百軍力前來。
轟一
一輛望車被砸得散架。
又一輛望車被砸成數段。
“所有望車,不得輒移!”劉憲神情冷酷地下達了這個似乎不近人情的命令。曹軍也終於用出霹靂車了麼?這說明蘭池城的承受能力已經快到頂點了!
“曹軍霹靂車在城內,向外攻擊,城頭上必有人以旗號指示方向遠近,傳令,叫望車、吊斗上的射手幹掉這些人!”
“令望車膘望手迅辨分曹軍袍陣方位和長遠,投石車準備,給我砸爛了它們!”
“再傳我軍令,先開城門者,記功,賞錢百金!凡士卒晉三級,
明顯地感覺到來自身後遠程攻擊部隊的支援。城頭硯佛被壓制住了,在拼鬥之中依舊要顧忌著什麼時候射出的冷箭,他聽到不遠處的陽羣正在大聲喊著:“他們頂不住了”跟我殺”殺阿
然而好景不長,曹軍很快就緩過了勁來,他們明顯有了援兵,反擊力度直直的跳高了一個檔次。
頭頂上,還不時傳出從城內射的巨大石彈掠過半空時出的破空響聲,城內曹軍的霹靂車顯然準頭比不上城外的劉備軍投石車,那一介。個石彈彈道壓得很低,也很不穩定,其中一枚甚至還打到了他們自己的城樓,讓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北城樓“咯吱咯吱”的呻吟了半天。丁立、陽羣聽在耳中都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緊。這玩意”曹軍可千萬別再來一次自殘啊?
要麼勝利,要麼死亡。
慘叫聲依舊在響起,此起彼伏,從每座雲梯以及城垛處傳來。不斷有劉備軍和曹軍士卒跌落城下,最慘不忍睹的是有一架雲梯被曹軍通體上下澆了滾油,一支火箭射下,整座雲梯上的人身體上紛紛燃起了大火。
從望車上,通過望遠鏡膘望手可以清楚的看到蘭池半個北城的一舉一動。劉憲軍令傳來,立刻就被賦予了執行,開始集中攻擊這些打旗語的曹軍士卒。儘管望車上的劉備軍射手也是曹軍步弓手的重點攻擊目標,但那些箭手那及得上劉備軍中精挑細選而出的百戰精英。現在蘭池城頭幾乎只要有人一揮動旗幟,就馬上會送命。
同時劉備軍中的投石車也開始了還擊,在望車上判斷方向很是容易,雖然判斷距離有些困難。
馬忠身後聳立著五百名刀牌手,這些人是他從那兩部步弓手陣中抽調出來的,如今局勢已經成了焦灼態勢,曹軍是不可能抽調大隊兵馬從城門處突然殺出的,所以在步弓手之前留下如此多的刀牌手也成浪費了!隨著陣前大旗的搖動,馬忠緊了緊套在左臂的皮盾,一揚手中的三尺利劍,高聲吼道:“弟兄們,跟我殺啊!”
“衝,都跟我衝!”這個時候把頭的肯定是軍官,馬忠一手扶著雲梯一手招舞著利劍,當其鋒衝殺在前。
“上。快上”。自開戰以來馬忠滴水未進,到現在嗓門都有些啞了。登上城頭,掂起的佩劍還沒開張。便見城頭藏兵洞處不斷有曹兵涌出”“隨我殺舉盾擋在胸前,馬忠大吼著衝向曹軍。已經上城的刀牌手也緊跟其後,不讓分毫的衝向殺來的曹軍。
“殺啊
”曹軍校尉大聲吶喊著,他已經盡力了,城中已經無兵可調了。東西南三座城門處,守軍加在一起還不足千人,再抽調,就是不堪一擊了。而一千人的後備軍現在也已經全部投入了北城的廝殺中,除非是把駕駛霹靂車的那幾百號人拉過來,否則”
數名劉備軍士卒端著長槍,口裡喊著“殺殺”毫不畏懼的向著他衝來。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身上所披的魚鱗戰甲代表的是什麼。
跟在他身後的一名親兵舉著盾牌搶先迎了上去,盾牌格開兩枝長槍,這名親兵也被槍尖上的巨大沖力帶得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另一名劉備軍看得便宜,一槍下刺扎中了他的大腿。頓時血流如注。那親兵家劇痛之下立刻到在地上,未及呼救,就已經被幾桿長槍捅刺在胸口紮成了爛窟窿。
“給我死來!”自己的親兵到在眼前。這讓曹軍校尉徹底紅了眼睛,他大罵著連人帶盾衝將過去,生生將擋在前面的兩個劉備軍士卒撞倒在地,俯身揮刀,鋒銳的環刀一劃而過錄開了了兩人的喉管。正待起身,耳邊又聽到風聲傳來。曹將網待躲閃,卻見一個親兵帶著盾牌衝過來,生生替他架住了一劍。那用劍的劉備軍力氣極大,竟然將那親兵連人帶盾都震倒在地。
曹將來不及看清那人是誰,趁那人收劍之際,舉刀向他左手砍去。不料那人反應極其迅,一個急轉,便用劍身架開了他的刀鋒,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招架就震得他虎口一陣麻。
倒吸一口涼氣,趁著幾個屬下上前來架住那人,曹將忙定神打量。卻見那劉備軍之將也是身披一套魚鱗戰甲。頭上沒戴頭盔僅僅是束著一道赤巾,身份至少也是校尉。
“賊將厲害,兄弟們一起上!”曹將大聲怒吼著,招呼了身邊親兵,就向著馬忠撲去。衝殺中腳尖在城牆地面上一碾,一桿長槍貼著地面快如閃電般的向著馬忠扎去,環刀一揚團身殺到。
曹將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劉備軍之將便是此次攻城戰前軍五千精銳的統帥之人,馬忠馬德信,一身武藝雖比不上陽羣,卻也是當世一流的戰將。剛纔的那一照面,他就知道馬忠的武藝較之自己高出很多,若是與此人爲敵,那自己絕不是對面之人的二十合之敵。然而害怕歸害怕,既無退路可走,便只有拼上一拼了。
蘭池城已經吞噬掉了近兩千劉備軍士卒的性命,損傷的更是不少於這個數目,全軍一萬步卒已經用上了七千,城頭雖然被接連衝開了多處缺口,但幾處斷口很快又都被曹軍奪了回去。十具衝車也已經損毀了四具,城門已經被撞開,可裡面都已經被土石給堵死了刑茂、韓德,帶兩千兵,轉攻西門。要快??”
曹軍守將現在幾乎已經絕望了,與馬忠樣的一流戰將對抗,對他來說實在是力不從心。他能支撐到這一匆,已經是個奇蹟了。憑真正的實力,他不認爲自己能在對方的劍下走過二十合。
曹軍士卒的鮮血已經濺滿了馬忠的戰袍,這本是他習以爲常的,到現在爲止倒在他劍下的曹軍士卒已經過了三十多人,對面的曹軍校手裡的戰刀都被他劈飛三次,可依舊沒斬殺了此人。
曹軍校尉此刻手中握著的戰刀已經換了好幾次,儘管他全身都在顫,但是他知道自己仍然必須身先士卒,面對眼前這個最可怕的敵人。
原因很簡單。雖然對面的敵人不大可能分辨出來他這個渾身浴血的校尉就是蘭池的鎮守之將一??否則那劉將絕不會容他活到現在,但是每個曹軍士卒都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份,他是蘭池軍階最高的武將,是全部曹軍的鼎石支柱。他若表現出半點害怕的情緒,城頭這個口子的士氣就可能瞬間崩潰,繼而影響到臨近各部。以至於蔓延到整個北城。最終導至城池的破滅。
冷汗浸透了這名倒黴的曹軍校尉的內衣,浸溼了他的額頭,盾牌早就丟掉了,現在所能做的只是一雙手緊緊握住緣刀,與周邊的將士一齊對抗眼前的劉將。他們的腳下。到處都是屍體,有劉備軍士卒的。也有曹軍士卒的,躺的橫七豎八,,
“殺啊!殺啊!”曹將在聲嘶力竭地吼著,他在給自己打氣。此匆哪怕是從後方飛來一蓬箭雨讓他們同歸於盡,他也心甘情願。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刻。
馬忠盾牌遮擋,同時揮出利劍,甚至沒有聽到什麼聲響,曹將手中的環刀就已經再次被磕飛了出去。青鋒利劍帶著銳利的勁風,順勢在他的前胸掃過。
“完了!”曹將腦中已先閃過一個念頭,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
“啊!”曹將與馬忠同時出一聲慘叫。他的胸口被砍了一條尺長的傷口,劍刃破甲而過,鮮血不斷涌出。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立時暈死過去。而馬忠的左肩上,則正中一枝羽箭。
受了冷舁的馬忠惱怒地大吼一聲,回手一劍,將肩頭的箭桿削斷。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馬忠氣急敗壞,正欲找出那放冷箭之人,卻見當面曹兵各個驚慌無比,向外潰散而去。
不少曹軍士卒還在惶恐的喊道:“將軍死了
將軍死了???馬忠反映了過來,眼神驚異的打量著面前倒下的這個披甲小校,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蘭池曹軍守將,真是太意外了。如果早知道,就更早的送他一命去黃泉了。
守將的陣亡讓整個北城的曹軍士卒都慌亂了起來,而相反的劉備軍卻是無不是士氣大增。此消彼長,幾乎是在刑茂、弗德領軍克西門的同時,北城門也徹底被劉備軍所攻陷,,
“死傷總數接近五千人。陣亡數目在兩千二百人上下,重傷之數是六百餘
聽到彙報上來的數目,劉憲輕虛了一口氣,好歹還留下了一半步卒,雖然另一半已經報銷了。
五千騎軍固然能夠壯大聲勢。可對於攻城卻是沒有多大的用處。攻城戰靠的還是步軍。
蘭池五千軍,後方還有三千,步軍總兵力只有八千人了,便是算上騎兵,也只有一萬兩千多些。就這點兵,該怎麼用才能策應動西線呢?想到遊戈在渭水之上的那支曹軍水軍。劉憲感覺自己腦仁子有些疼了。
如果渭橋還在到也罷了,可現在東西中三座渭橋早在李郭之亂時就已經全都譭棄,到現在都二十年了。
該怎麼樣才能過河呢?
以:渭橋
漢唐時代長安附近渭水上的橋樑。東、中、西共有三座。中渭橋。秦時始置,本名橫橋。秦都咸陽,渭南有興樂宮,渭北有咸陽宮,建此橋以通二宮。漢更名渭橋。
2漢唐時代長安附近渭水上的橋粱。東、中、西共有三座。東渭橋。漢景帝五年建置,故址在今西安市東北消水、涇水合渭水處東側。
3漢唐時代長安附近渭水上的橋樑。東、中、西共有三座。西渭橋。漢建元三年建置,因與長安城便門相對,也叫便橋或便門橋。唐名咸陽橋,其時長安人送客西行多到此相別。
諸橋都屢建屢廢。唐末後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