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章 沖陣
“無恥小人,竟敢暗箭傷人——”一臉恨色的夏侯淵根本就不理會逃出戰(zhàn)圈后就打馬回奔的閻行,一雙炯神有亮的眼睛死死地盯向自門旗后轉出的楊秋,無盡的怒火在其中燎原燃燒。
一勒馬韁,夏侯淵打馬返回陣中。“殺,給我殺——”自他族兄夏侯惇失去了一只眼睛后,夏侯淵對那些暗箭傷人之輩就尤為痛恨。
“咚咚咚——”
雄渾的戰(zhàn)鼓聲中,三萬步卒,一萬騎兵,喊著整齊的口號,保持著相同的速度,一步步向對面的西涼軍前軍壓去。
“殺——沖進去,踏陣破敵。”騎兵的威力就在于沖鋒中,若是被敵人一步步逼進營寨,最終就算能保住渡口,損失怕也會不小。所以,剛喘了幾口氣的閻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沖鋒,選擇了爭鋒相對。張橫、楊秋、梁興三將自然同意,是以命令立刻傳下。
“哦——哦——”一萬多西涼騎兵得令之后立刻縱馬沖出,在閻行等將領的帶領下士氣依舊高昂。
“停——”看著奔涌而來的西涼騎兵,夏侯淵冷冷的道出了這個“字”。
身邊的傳令兵一打黑旗,陣后的鼓聲當即一陣,隨之整個大陣即安定了下來。
“步弓手——”
整齊的腳步聲中,五千名弓箭手從后陣里涌出,順著前陣刀槍兵之間的空隙快速涌到前列站定。一陣叮當?shù)淖矒袈暫螅迩Ч旨娂娡旃谑郑恢етh利的雕翎箭扣然弦上。五千雙冷漠的眼睛齊刷刷地轉向陣前的令旗兵身上。
“放箭——”
夏侯淵冷聲一喝,身后令旗兵高舉的右臂悠然揮落,五千弓手瞬時轉正頭去,面向正前方,高高舉起將手中的長弓,冷漠地地眸子里殺機流露。
“嗖嗖嗖——”
一支支鋒利地箭矢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死亡之烏云,致命的雨點鋪天蓋地地向著沖鋒中的西涼騎兵頭上罩落下來。瞬時間,慘烈地嚎叫聲沖霄而起,好在西涼騎兵裝備較為完善,一頂頂小皮盾雖然不能保萬無一失,卻也阻擋了不少的殺機。
狂亂地馬蹄聲中,西涼騎兵依舊在迅速接近——
“步弓手后退三十步!”
“長槍兵,上前——”
口令不斷地從夏侯淵口中涌出。沉重地腳步聲中,五千名長槍兵迅速涌上,連帶著一千刀盾兵。一根根鋒銳的長槍高高豎起,呈45度斜角直刺前方,霎時間交織成一片密集地死亡之林。一千面厚實的盾牌隱匿其中,為這片鋒銳的槍林披上了一件堅固的鎧甲。
后退了三十步的弓箭手立定后,在長槍兵地掩護下挽弓搭箭,一支支鋒利的雕翎箭再次扣在弦上。
西涼騎兵陣中,閻行兇的眼睛中里悠然掠過一抹冷色,一勒馬韁斜斜的切向騎陣側方,同時將手中的長槍往前狠狠一揮,第一波沖鋒即將邁入高潮。
長槍兵對陣騎兵,西涼軍可不是游牧民族,雖然大部分的軍士披掛的還是牛皮軟甲,可小部的精兵尤其是將領自身的親衛(wèi)隊,披掛的可都是堅固的鐵甲。
所以,曹軍邁入長離草原后的第一次生死考驗正式開始。
馬嘶人嚎,血濺刀飛,長槍兵和騎兵地對抗基本上都是以命博命地兌殺。長槍兵的長槍擁有長度上的優(yōu)勢,能夠輕易的把戰(zhàn)馬或是馬背上的西涼騎兵捅穿、戳死,可單薄地長槍和人脆弱的身軀也同樣無法阻止戰(zhàn)馬的沖撞,在長槍兵把馬背上地西涼戰(zhàn)士捅死捅傷的同時,他們本身也大多會被疾沖而至地戰(zhàn)馬給撞倒、踩死。兩軍將士就像夏收時田地里被收割的麥子,齊刷刷的倒臥在地。人命在這一刻卑賤的似乎連連路邊地野草都不如,每一瞬間,每一喘息都有鮮活地生命在消逝,只片刻功夫,陣前便倒下了上千具人馬地尸骸。
“殺殺殺——”
西涼軍的萬騎沖鋒破不開悍不畏死的曹軍槍陣,戰(zhàn)馬沖鋒的腳步終于緩了下來。而曹軍的長槍手則依舊嚎叫著奮勇向前,他們能感覺的到,這一次鐵與血的撞擊,是他們勝了。
前排倒下了,后排地頂上,前赴后繼。這就是曹軍的精銳步卒,在戰(zhàn)場上他們從無畏懼!
“嗷嗷嗷——”
西涼騎兵只有他們的驕傲,血色的沖鋒持續(xù)而又猛烈,就像一波又一波地巨浪狠狠地拍擊在曹軍長槍兵凝聚起的這道堤壩上,前面一波被撞成了碎沫,后面又一波立刻又沖了上去,同樣的前后相連綿綿無盡,這可惜戰(zhàn)馬比不得人腿,袍澤留下的尸骸和前列廝殺依舊的同袍讓他們后繼的力度愈見愈小——
“弟兄們,隨我殺呀——”
曹軍兩翼,一萬余騎兵潮水般涌出。
“轟~——”狂亂地馬蹄聲中,曹軍騎兵與前來攔截的張橫、楊秋兩部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兵刃互擊,戰(zhàn)馬悲嘶,鐵蹄翻騰下血雨肢殘漫天橫飛。騎戰(zhàn)的慘烈瞬間升華,宛如放飛的煙花那璀璨奪目的光華,綻放在人們眼前。
“嗬——”
郭淮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如一條怒龍般捅刺而出,鋒銳的槍頭呼嘯著旋轉起來,槍下的紅纓若一血蓮盛開,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
貫力刺出的長槍輕易地沒入一名西涼騎兵的胸膛,似乎是鉆到了骨頭,清脆地碎裂聲清晰入耳。長槍去勢未已,穿著一具尸體又惡狠狠地刺穿一名西涼騎將地胸膛——
那西涼騎將地雙眼猛的一凸,惡狠狠的眼神瞪向郭淮,眸子里兇芒畢露,手中的兵刃拋落在地上,雙手反射性的抓住郭淮的長槍。卻也只能那么一抓,郭淮雙臂一交力長槍就輕易地就從那西涼騎將的胸膛中拔出,帶起一道血色的浪花。
一道寒芒閃爍,向著郭淮地胸膛呼嘯刺來。
“叮——”
及時收槍,郭淮長槍一擺立刻生生硬磕而出,清越的金鐵交鳴聲中,另一騎將刺來的長槍被遠遠蕩開。
抬頭去看,就見一員西涼騎將眉目猙獰正在聲嘶力竭地怒吼。
“哼!”
郭淮悶哼一聲,雙手一抖長槍正要撲上,卻見一身一伍虎豹騎沖刺而出,兩桿長槍精準的架住了那騎將的再次揮刺,另外三騎尾隨而至,三支鋒銳的槍尖劃過三道耀眼的光芒,照著胸腹部扎去。
那騎將盡力躲閃開了一支,左手拔刀再磕開一支,卻終躲不過那最后一槍。冰冷的槍刃切開了那西涼騎將地小腹,頃刻間血流如注,隨著長槍拔出,西涼騎將頹然的從馬背翻落——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