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貨表面上挺正常的,但是一聽他都說了些什么啊?
被害妄想癥。沒錯,只能想到了這么一個詞語了,再聯(lián)系到其實對方出現(xiàn)在張仲景這個醫(yī)圣的家里的情況,林家仁妥妥地就將對方定義成了需要看心理醫(yī)生的病患。
“玲啊,看出來了么?”
“是啊,我還真是失算呢,竟然跟一個瘋瘋癲癲的人生氣啊。”
“那么咱們……”
“走吧,走吧,就算是兄長你也不大可能救的了這可憐的人吧?還是把他交給張大人好了。”
兩人的對話聲音不大,畢竟如果再刺激這個人的話,指不定他能做出些什么事情來。但還是被聽覺超好的他給聽到了。
“兩位是否覺得,需要看病的在這里坐著,而不需要看病的反而在內(nèi)堂被治療著?”男子停止了夸張的表情和語言,朝著兩人拱了拱手,似乎是恢復(fù)了正常:“見諒,畢竟憑我的雙眼還不能一下子就確定你們是什么人!”
林家仁吃驚不小啊,這貨智力有點高的呀,起碼裝瘋賣傻是有兩把刷子的。聽到對方這么說了,他倒是對這貨有了點興趣,于是回禮道:“無妨無妨,但你怎么就能確定我們不是你所說的人呢?”
“他們是不會被我三言兩語弄走的,反而會在實在沒法之后表明身份上前來勸我……籠中鳥的悲哀莫衷一是罷了。”
“也許他們換了個作戰(zhàn)方案啊?比如像我們,就不理你!”這家伙還有些可愛呢,換句話說還不夠謹慎啊。
“……那就算我看人的眼光太差好了,反正抱怨他們聽得也夠多了,也不差這些。就算你是他們的人,但起碼是不一樣的,我能感覺的出來,你不一樣!”好像是死不認錯的孩子一般,這會兒青年竟然順著林家仁的話給犟上了。
林家仁微笑著搖搖頭道:“我突然覺得你有點悲哀,套用一句話,叫什么來著,對了‘風蕭蕭兮易水寒’,你就有點后半句的意思。”
“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高祖的《大風歌》啊,是啊,為我守護寸許周遭之地的猛士又在哪里呢?”
總覺得這家伙有些悲涼啊,林家仁心說你再悲涼還能悲涼的過我這個吊車尾?感覺你也就是被無盡的盯梢,我可是無盡的被白眼啊……一個失去自由,一個沒有自信,好像也差不了多少,半斤和八兩的關(guān)系吧。
這時候玲插話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之前被愚弄的報復(fù),她打趣道:“外面兩個不就是你的猛士么?我看他們也不是什么花架子啊,武藝上起碼要比你強多了。”
男子無奈笑笑:“他們也只是聽令與我父親前來保護的罷了,與我又何干?”青年人的心性多多少少都有點叛逆,而且長大了的男人,尤其是家里有些權(quán)勢錢財?shù)墓樱偸窍矚g有自己的小勢力的,好借此與自己老子劃清界限,還是給自己老爹證明一下你兒子我能行,反正這個時代這種事的確是主流。
但顯然林家仁屬于非主流:“既然你來看病,為什么不連自己一塊看了?心病也是有救的。”
“這是什么說法?愿聞其詳。”青年將女子一把抱緊,反正送的,不玩白不玩,說著又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林家仁微微惡心了一下,繼續(xù)說著:“依我看啊,其實你也病的不輕,甚至是病入膏肓了。”
“哦?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玄乎的說法。您請繼續(xù)。”
神棍上身的某人當仁不讓,指著對方:“正是因為如此,你才不覺得自己有病,這才諱疾忌醫(yī),來到了大夫住處都不屑一看,甚至胡謅了一個什么籠中之鳥出來。至于行為荒誕不羈什么的,太過流于表面,以至于失去了該有的格調(diào)了。”在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林家仁能說出這番話來,也算是他跟著對方抽風了。
“善。”沒想到對方竟然點頭了。
反倒是他懷里的妹子不干了:“你是何人?竟敢對公子琦不敬,要知道……”
“行了,你給我住嘴,他說得對!我只是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而已。敢問兄臺,我要怎么才能了結(jié)此病。”
喲,我胡謅的你也信?林家仁心道既然你繼續(xù)問了,我就繼續(xù)扯吧。好像那個妹子之前說什么公子騎來著,看樣子她平時沒被少騎啊。不管這些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好像古人都喜歡用故事來寓意什么的嘛,這樣既能顯示自己高深莫測,又能避免亂說話,讓他自個兒猜去才是最佳方案啊。
“嘛,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你知道吧?就跟白馬寺那種差不多。廟里呢有個鳥籠,鳥籠里面有只鳥……”好直白的講故事方法,玲都在一邊翻白眼了,這和以前講故事繪聲繪色的方式也差太多了吧。
“有一天,廟里的和尚,和尚知道吧?就是在廟里邊公職人員的稱呼,和尚呢他就突然把鳥籠子打開了,這個鳥一看啊,哎喲不錯哦,回歸自由的時候到了,于是高興的撲騰著翅膀就飛出去了,卻沒想到外面的生活艱辛的不行啊,有一頓沒一頓的,而且好不容易搭了個窩還被風給吹沒了,于是它就想了想,還是回去算了。結(jié)果回去一瞧那鳥籠還開著,它就二話不說鉆了進去,以為和尚還可以來照顧它。可是和尚卻再也沒有來過了……”
“你是說……”
“別急,故事還沒完呢。在這個廟里,另一間房里還有一只鳥,它是也是在籠子里的,只不過在同一天被放飛的時候它的籠門被貼上了一層布,它在試過幾次都出不去以后,卻再也不去碰它,哪怕那塊布已經(jīng)遮不住籠子的門了。”
“我想,有沒有一只聰明一點的鳥,它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然后飛了出去,獲得了自由,在外面過的很好,然后再也不愿意回來?”
“有的,只是在它這么做之前,就被和尚的手抓住了,一陣暴打之后丟進了籠子,然后當它再次面對可以飛出籠子的誘惑的時候,哪怕是和尚真的疏忽了的時候,它也不會飛跑了。”
“……”一陣沉默,林家仁是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什么了,他的故事糾結(jié)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而青年則是陷入了深思,他還在思考這個故事的寓意。
“無法飛出,只是因為內(nèi)心的恐懼;想要回來,只是因為沒有吃苦的準備;覆水難收,只是因為心存僥幸……先生真乃高人也!”
納尼?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