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以長途救援穿越山林為始,歷經(jīng)磨難輾轉反側的進軍路線糾葛為軸,再以震驚整個江東乃至整個中華的“新都一夜城”為,尚香姐為期兩個多月的這次軍事行動算是結束了。
最終的結果是,孫紹的勢力被完完全全地趕出了廬江卻頂住了周瑜接下來的猛攻,雙方暫且休戰(zhàn),而尚香姐則以“幫助孫紹緩解壓力”為由,趁機奪下了新都的南方,超過半數(shù)的新都土地都歸了會稽。因而姑侄兩人的聯(lián)盟并不見得有所削弱,算是一場“公平交易”的戰(zhàn)爭。
孫儼,大家還記得這個前不久壯烈退場的烈士么?沒錯,就是那個憤恨于自己兄長孫權、糾葛于自己妹妹,也就是尚香姐的茶幾人物。孫紹勢力的實際掌門人之一。
四月一日。
愚人節(jié)這天,他就靜靜地躺在靈堂之上,準確的說,是躺在棺材里接受眾人的吊唁。怎么說呢,來吊唁的,基本上跟他不是一路的——在尚香姐的勢力范圍內(nèi)不都是支持尚香姐的嘛。
基本上是個鳥就來表示表示,好顯示自己的存在感,他們大多數(shù)也說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高興還是悲傷了?一方面孫儼的死對孫紹勢力絕對是個打擊,以后是聯(lián)合也好拿下也罷都是個可以的選擇;另一方面的影響則是,孫權絕對會按著孫紹一路暴打的,雖說對于本分來講沒有直接的壓力,但以孫紹方面的尿性來看,他們一挨打就喜歡求援,一求援基本上孫安大人就直接去了,所以也是個頭疼的問題。
可是令人頭疼的事情有何止這么一件——尚香姐自打回來以后,把靈堂一設好就自個兒躲了起來,她是誰也不愿意見,飯也不怎么吃,完全是一個得了自閉癥的小孩子的發(fā)病癥狀啊。
所以,聰明的人很快就把這事歸咎到了棺材里躺著的死人身上,估摸著過個十天半月可能自己就好了。
有道是人死了就什么的沒了,那是屁話。關鍵是要看人死后有什么影響。
關于人從生到死來世上走這么一遭的理由,暫且按下不表,畢竟也不是什么真理大討論,而且這話題也實在太過廣大。
那么,死人最怕什么呢?人過留名,不管是流芳千古還是遺臭萬年,起碼人們要知道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人存在,并且做了或多或少的好事壞事。死人最怕的,自然就是活人忘記了自己。
孫儼就算是龍?zhí)祝彩歉呒壍钠垦b醬油型號的龍?zhí)装。m然已經(jīng)領便當光榮了,但是他僅有的戲份和留下的遺產(chǎn)卻注定了要影響很多很多人。
孫儼的死,徹底奠定了以孫尚香為核心的江東孫家的合法地位,讓一切反動派失去了借口——就政治上而言孫權的吳侯地位也開始動搖了。
為什么這么說呢?
一切都來源于孫儼死前的開悟,他從跟尚香姐的再遇那時起,心里就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他:能抗衡孫權一統(tǒng)江東的只有小妹,能繼承自祖先孫武起到父兄時期榮光的也只有尚香!不是他不看好他二哥,孫權經(jīng)營的本事畢竟還是一套一套的,做個守成者倒是沒多大問題。只是他隱藏在內(nèi)心的暴戾,行事開始優(yōu)柔寡斷一旦決定就趕盡殺絕的手段,真是讓人不禁膽寒。最重要的是,大哥的死,恐怕跟他脫不了干系!
所以當他聽到自己的小妹的理想竟然是統(tǒng)一江東之后,讓權給紹兒的時候,孫儼釋然了,當即默默修書一封,讓四弟孫匡為他、為孫家做一件事,一件會震動江東乃至天下的大事。
“吾若亡,則尚香代吾!”
簡單的幾個字,個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孫匡也知道,僅僅憑借身為文臣的自己,哪里守得住孫紹的基業(yè)?再加上孫儼的心中有理有節(jié),他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好歹也是自己的小妹不是?只要她肯立下傳位字據(jù),三郡立馬奉上都沒問題!
根正苗紅,一夜之間,各種傳言漫天飛舞。尤其是在這種尚香姐閉關、眾人等待使者到來的時刻——有一種即將名正言順、站隊無比正確的心情溢于言表。
會稽此刻就如同腎上腺素超標的戰(zhàn)士,興奮的跟什么似的,出了靈堂就奔走相慶,比走之前的新年還要熱鬧——
“新都戰(zhàn)役咱們以少擊多,敗張洪不義之兵,令其困守河流之北,主公則是承繼正統(tǒng)建功立業(yè),大仁大義寬恕了叛臣。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孫安大人是百年一遇的偉大舵手,是亂世中秉承父兄遺志的忠義之士,是引導民眾的啟明星。這還說明了會稽此刻正在毫不停歇地向前發(fā)展,以孫安大人為核心的會稽中央集體是無比正確的,我們正是以江東之虎的忠義為指導,高舉孫安大人主義,認真貫徹落實以百姓為先思想,才能打倒一切反動武裝,建立一個文明、**、富強、和諧的新會稽,乃至新江東!正因有了……”
“……你、給我閉嘴!”尚香姐厭惡地揮著雙手,好像要把這些讓她惡心的話統(tǒng)統(tǒng)惡靈退散一般:“給我撕毀!燒掉!然后丟到河里去!這種阿諛奉承的東西實在是讓人作嘔,以后不準你再拿這么多這樣的東西來,光是看到都覺得惡心!”難得尚香姐還能忍下來聽了這么久:“還有,別跟我說這是誰寫的了,我不想聽到那個名字!你直接去告訴他還有其他寫這些東西的人,要是還敢有下一次,就等著被流放吧!”
“……”黑線估計也溢出了林家仁的臉了,這么政治教科書、這么立場鮮明、這么具有可毒(沒寫錯字)性的文章,自然是出自他手里了。
會稽城的太守府/將軍府里,尚香姐正穿著一身紅色便服,在會議室里單獨會見著林家仁和顧雍。林家仁也是很隨意的一身白色便服,顧雍則是一如既往的保持正裝,連冠也十分正規(guī),這倒是讓披頭散發(fā)的林家仁很不自在。
來到此地已是接近九個月了,頭發(fā)也留長了,習慣也差不多適應了,林家仁唯一的問題卻是,穿衣不分場合。
“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么?沒有的話給我回去換身衣服,待會可就是朝廷使者接見我們的時候了,千萬不要失禮于人!”
“這個自然,主公。”林家仁嘆口氣,沒想到孫紹那邊還沒到,倒是獻帝的使者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