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周朝也只能摒棄那些老弱進行逃跑,即使那些老者可能在鍛造手藝上更勝于這些青壯,但是他現在需要的速度與即戰力,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將帶走的兩千多一點兒的工匠改編成軍隊,用于對官軍的抵抗;
多次分兵之后,黑巾軍原本三千人的編制也縮減了許多,只有兩千二三百人左右,從兵力上以及對手的強弱程度上進行判斷,李凱決定對其尾隨,并不直接發動攻擊;
此去江夏郡少說也有一百五十里左右,距離較長,加之周朝本部兵馬幾乎都是步卒,還攜帶運輸不少的兵械,速度上不會很快,晝夜行軍也需要四五天的時間才能夠抵達江夏郡;
黑巾軍全都是騎兵在機動力上,以及追擊能力上都很強,基于種種有力的原因,李某人認為這是實行尾行戰術的一個好機會,他完全可以不斷的騷擾周朝,直到他崩潰,然后再給予致命一擊!
于是乎,就有了這樣的一幕,黑巾軍貼在周朝身后,不遠也不盡,只有一兩里的路途,大聲喊一嗓子前邊的人也會聽得到,黑巾軍原本就是素質很低的一支軍隊,在得到李凱的吩咐后,他們扯著嗓子就開始叫罵;
上至某些人的先輩十八代,中至某些人的妻兒老小,下至某些人的十八代···能罵的東西這些人全都用了一遍,污言穢語,烏鴉一般耶噪,前方部隊的人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血氣方剛的青壯年人,怎會容許有這種人挑釁?周朝一再的安撫著他們,可效果真的不見好轉,要是強行的壓迫他們,會讓他們將對官軍的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若是一味的聽之任之,這些人遲早會抄家伙跟后邊的人拼命,如此就會落到敵人的圈套之中,周朝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反應遲鈍的性格也使得他沒有及時的做出應對;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紅著臉,粗著脖子,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嗷嗷直叫:“欺人太甚!這些腌臜的潑皮無賴!誰跟我教訓他們一下?”
要是他們能夠罵過黑巾軍也不至于要動刀子,他們也給予還擊了,可這些老實人怎能是黑巾軍的對手?要知道黑巾軍原來可是占山為王的強盜,很多人都是小流氓、小混混,雖然大字不識幾個,罵人可是拿手好戲;
罵不過,當然要動刀子了,很多人手持刀搶便向后轉身跑去,準備教訓一下這些混蛋,人數雖然不多卻也不少,足有五六百人響應號召,一起沖殺過去;
黑巾軍不慌不亂,這是能夠預想到的后果,也是他們一直期待的結果,尾行戰術看起來簡單,其中有很多小花招卻要因時而定,因人而定,也就是說這個戰術中隨意變通這一點很重要,針對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況需要作出不同的調整,頭腦不夠靈活的人玩不轉;
“弓弩手!準備——!”,喬蕤見到前方敵軍沖殺過來,而且只是一支散亂的,只有一時血勇的,人數并不多的敵軍,伸出手臂,停止繼續行進,弓弩手搭弓捻箭靜靜的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放——!”,差不多一百步的射程范圍內,喬蕤揮舞手臂,上千支羽箭畫了個拋物線,射在敵人亂哄哄的陣型中,頓時響起了一片慘叫之聲;
這是,他們才醒悟過來,追擊他們的可都是官軍,精銳的部隊,武裝到了牙齒的強悍存在,一時血勇解決不了問題,血勇過后他們又害怕了,轉身再跑,這一次是向回跑去;
“射死他們這些死兔子!”,一聲唿哨,喬蕤策馬向前奔騰,手中大黃弓不斷射出羽箭,一個又一個的敵人倒在地上,黑巾軍幾乎是一擁而上,真將這里當成游獵場了;
追了一段距離,看到前方的敵人擺出陣勢,接應這些無頭無腦的沖殺出去的人,喬蕤停止了進軍,就那樣靜靜的等待著,凝視著對方,而這種靜態動作更讓人害怕;
周朝感覺自己就像是面對一只猛虎,并且是跟在他身后的猛虎,猛虎或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猛虎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更多的是惡狼一般的狡詐;
耐心的等待著時機,稍有不被就會被狠狠的咬上一口!這才是最讓人害怕的!眉頭皺得老高,周朝決定試探一下黑巾軍,這種試探卻是徒勞無功的;
他們進軍,黑巾軍就有節奏的緩慢退卻,始終跟他們保證一段的距離,而當他們掉轉身去準備行進的時候,黑巾軍繼續壓上尾隨;重新而來的就是下一輪變著法的挑釁;
有了一次鮮血的教訓,周朝的部隊也只能咬著后槽牙,裝作不聞不問的樣子,埋頭行進,可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尤其是黑巾軍這些流氓惡棍始終問候著他們的直系親屬···第二次,同樣被教訓了一頓,這一次周朝軍老實了很多不在輕易出手;
白天的時候,黑巾軍是這樣不斷挑釁的,到了夜晚,周朝軍安營扎寨,設置防護,不給他們突襲的機會,按照李凱的指示他們也不會去突襲,只會去大喊大叫騷擾一番,而且不止一次兩次,使得他們煩不勝煩;
僅僅一天,周朝覺得更像是度日如年,大罵官軍無恥,可能他也沒什么好的罵人名詞,翻來覆去就是卑鄙、下流、無恥這幾個詞而已···罵了很久,老爺子終于消停了一點,開始思考對策;
步行押運一直到江夏郡,并且有數目不少的騎兵一直虎視眈眈,想想也知道難度很大,周朝只能寄希望于——水路的接應!在溪水河,他們有接應隊伍!
距離溪水河還有一天左右的路程,可這段路程能否安全度過還是個問題,周朝長吁短嘆后,暗罵不已;
另一邊的李某人也看出前方周朝的行動意向,因為周朝雖然被他們跟隨壓迫卻始終能夠保證不混亂,這一點就值得思考,自己占有這么大的優勢,時間上拉的越長擊敗他的力氣就可以花費最小!
前方的敵軍行進的方向偏向西南,西南那里有一條河流名為溪水河,是長江支流之一,能夠擺脫騎兵的方式無外乎是走水路罷了!這就是李凱得出的結論,幾乎與周朝想象的一模一樣;
“需要改變一下戰術了!不能光跟著,還要為他們引引路!”,李凱在篝火旁瞇著眼睛,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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