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這時才疑慮盡釋。
那天來請他去見主公的兵丁,口中的小姐原來就是這潑辣貴女,尚幸沒有見到自己和徐庶在一起,要不然可要糟透了。無怪乎今天一見自己即采取行動拿人。
孝文侯倒沒有猜疑,笑說:“那好極了,舍妹回來后,固然惱你不情愿見她,可是”
紅娘起蠻腰,大怒說:“你敢再往下說!”
孝文侯吃了一驚,陪笑說:“不說就不說。來!我們進去喝杯酒,以前的事,全是誤解。”
紅娘雀躍說:“快來!”喜孜孜的在前領路。
諸葛亮望著她動人的背影,特別是三國時期罕有的修長,禁不住有點三魂不見了七魄。
剎時間,他再不感到要收拾這部分娘子軍是件要命的事。
在某一程度上,他有點怕回到家里,見到任何與紅拂有關的人和事。
自曉得紅拂難逃厄運后,他不住找事情來做,就是要麻痹自己,以最過癮的方式來令自己沒情去悲傷。
一直到紅拂死了,他才清楚她在他心里面占了多么重要的一個座位。
那是慕容香之死后,對他最嚴重的重創!
在近百位少女注目禮的恭候下,諸葛亮與孝文侯隨在紅娘粉背之后,進入議事廳里。
諸葛亮那堪稱是當代最完美的體型,一身素淡灑逸的兵丁服,偏是肩頭處有小片礙眼的污漬,右手握在刀柄上,左手隨意在另一旁擺動著,就象是天神一樣出現在大家面前,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神。
今天有份對他動之以武的,見到原來他就是感動了許昌城所有女性內心的諸葛亮,都看呆了眼。
紅娘徑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和她同席的絕色美女,不等她回席就奔了出來,拉著她邊耳語,一邊歸席。
諸葛亮與孝文侯,先來到孝慧侯、夏侯雄擺滿酒食的長幾前,孝文侯嘆說:“孔明最終來了,總算我們這兩個做哥哥的,能夠交差了。”
孝慧侯大失所望地說:“孔明怎么會不帶月英來給我們見見世面,大兄又說曾提點過你了。”
夏侯雄按耐不住大笑說:“孔明!眼下你該知這兩個家伙的煩厭了,多虧兄弟遠行在即,忍受他兩兄弟的重責,唯有卸在諸葛兄的肩頭上了,果真是萬二分的抱歉。”
諸葛亮縱有千般煩惱,萬種傷心,在這充盈著火熱青春的地方,面對著眼前這三位相識未久,然而已彌漫著真誠味兒的朋友,聽著后方猶如搗破了蜂巢的嗡嗡少女耳語聲,整天繃緊著的神經,呼地放松下來,隨手抓起個酒的時候,后面傳來紅娘的嬌笑說:“記住莫喝酒!要不然諸葛將軍輸了的時候,會硬不認賬了。”
諸葛亮詫異地凝住,拿著酒,回過頭來去,大惑不解說:“喝酒和輸贏有什么關系?”
議事廳靜了下來。
紅娘和與她同席的動人少女,并肩來到諸葛亮身前,一副惹事的潑辣樣兒。
夏侯雄在后面嘆說:“孔明眼下該曉得這群丫頭的高明了,假如她們光明正大的來,勝敗分明,要宰要搶,兄弟認命。偏是那么多古靈精怪的計謀,讓人難以提防。”
那動人的少女鳳眼一瞪,接著又人面桃花,嘴角掛著一縷神氣十足的表情,泰然自若地說:“剛升了官發了財的夏侯將軍啊!我們本來也算你在許昌城算是個人物!哼!從少到大都是那樣,愿賭不服輸,諸葛將軍才不會學你那樣,就連接受評選的勇氣都略差。”
諸葛亮別回頭去,和夏侯雄對視無奈苦笑的時候,孝文侯靠近到他耳邊小聲說:“她們自封為內王廷,舉凡朝廷封出來的將軍,都須經她們作二度評選,以決定是不是有那個條件。”
紅娘不耐煩地說:“少說廢話,諸葛亮你快出來和倩葇比拚誰好酒量。”說到“倩葇”的時候,神氣地翹起拇指,向身旁的美少女提攜著。
諸葛亮的眼睛不由落到吳倩葇的粉面上,第一次凝神掃視這吳子蘭的潑辣孫女兒。
吳倩葇也起眼睛對他行注目禮,嘴角笑呵呵的,美目則閃著青春少女活力無窮的神色。
不過她確生得很美,歲數絕不超過十六歲,在三國時期來說,剛到了出嫁的年齡,可是一旦看到她野在骨子里的高明樣兒,凡夫俗子怕是難制得住她。
比起紅娘,她矮了小半個頭,可是身段都勻,腰肢因大量運動的關系,沒有半點多余脂肪,見到他的男子若不牽起抱上手溫存一下的沖動,就不是正常的了。
她和紅娘都是整個身體上上下下活力無限、皮膚吹彈得破,白里透出嬌艷健康的酡紅,誘人至極。
比對下紅娘稍勝秀氣,她卻多了一份艷媚。
諸葛亮自然而然地眼神下移,落在她傲然聳挺的上。
正暗暗叫好“漢女豐隆”的時候,吳倩葇粉臉微紅,低下了眼神。
夏侯雄正籌作亂擊之法,見狀大笑說:“哈!倩葇羞澀臉紅了,這果真是許昌最罕有的異事。”
紅娘詫異地往身旁的拍檔望去,撒嬌說:“倩葇!”
吳倩葇毫不留情地看了令她失態的諸葛亮一眼,昂然說:“誰臉紅?只是天氣太熱吧!拿酒來!”
紅娘先按耐不住笑了起來,白了他一眼說:“算你高明,不過這件事情還不曾完結,我們短時間之內鳴金收兵,晚點兒再給你見識我們大漢女兒家的高明。撤退!”
在四人吃驚不已中,眾女轉瞬走得一了百了,不過沒有人泛上半點不愉之色,都是嘻嘻哈哈的,很顯然是對諸葛亮大感稱心。
四人大樂,將酒談心。
一直到三更天,才戀戀不忘地終結了歡聚。
諸葛亮與夏侯雄一道離開,走在街上的時候,諸葛亮收拾情懷后嚴肅說:“有一事想問夏侯兄幫忙!”
與他在夜靜的街道上并騎而行的夏侯雄笑說:“我和孔明是一見投緣,一旦力所能及,我定會為孔明辦妥。”
諸葛亮見前后侍從都相隔不遠,小聲說:“我想夏侯雄你為我包圍與吳境連接的邊防,任何想與那邊通信的冀州軍,都給我扣留起來。”
夏侯雄微震說:“孔明想收拾袁紹嗎?”
只此一個回應迅捷的推斷,就知夏侯雄能當上禁尉軍將軍,并不是偶然。
諸葛亮小聲說:“恰好是這樣,然而真正要收拾的人則是曹操。劉皇叔和吳子蘭都知這件事情,不過此乃重大的機密,有空夏侯兄不妨向他們求個驗證。”夏侯雄說:“何須多此一舉,孔明難道是會算計我嗎?這事可包在我身上。”
思考了一會又說:“我有辦法可令現時駐于東吳邊疆的冀州、東吳兩軍,后撤十多里,這樣做會不會有用處呢?”
諸葛亮奇說:“夏侯雄豈能做到這件事情?”
夏侯雄十拿九穩說:“我們和東吳人的邊境,是山野連綿的無人地帶,所有人都弄不清楚邊界在那里,大約以河道山川作分野。一旦我泡制幾起突然交鋒,再找來冀州、東吳將領談判,各向后撤,那袁紹離開我境后,依然要走上大段道路才可與自己那邊的人人馬碰頭,那時即使是吳境的冀州軍收到風聲,迫近邊界,我依然可借他們違約之實,將他們圍起來或加以驅趕,方便孔明行動。嘿!我們大漢怕過誰來?”
諸葛亮大為高興,和他擬定了行動細則后,才依依分手。
歸家途中,諸葛亮又生出來到三國時期那種夢境和真實很難分辨的感覺。
想起自己由剛到古代時一個潦倒街頭的小混混,變成了劉備身邊的首席紅人,又與權傾大漢的曹操形成分庭抗禮之勢,眼下還與名震千古的袁紹展開生死之爭,不由感觸萬分。
命運像一只無形之手,引導他以與史書上的事實吻合無間的方式,創造著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