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當時只覺得腦袋猛的一沉,隨後劇烈疼痛。但緊接著就眼睛一閉,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的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分不清天地,似乎自己正身處於一團大的不可想象的混沌之中。
靜的可怕,沒有一點聲音。甚至於連自己的心跳與呼吸都沒了聲音。
我感到害怕。我怕這種眼前不能視物與身周死一般的寂靜,我很想大聲喊叫,我想喊我爸。後媽。兄弟們,還有娘子軍們。我想知道他們在哪裡。如果他們在的話。哪怕只有一個人,我也不會那麼害怕。
可是我張大了嘴巴。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來,就好像自己生來就沒有聲帶,哪怕是一個呻.吟聲,都發不出來。
我更加害怕,唯一能做的就是邁開了雙腳奔跑。
可是在這無際的黑暗中,我卻不知道自己該跑向哪裡。
但我還是在飛快的奔跑著。我想跑出這黑暗,我想找到哪怕一絲絲的亮色。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終於,前方似乎出現了針尖那麼大的一點點光亮,雖然很小,但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卻是那麼的明顯。
我心裡生出了希望,更加賣力的朝著那一點點光亮飛奔。
近了,越來越近了,那光亮由針尖般大變的又如蘋果般大小,我似乎你能從那光亮中看到什麼,卻還是不夠清晰。
又近了,光亮變的如籃球般大小,我也看的清楚了,那光亮中是一個人的身影,似乎是是這個人全身都散發著聖潔的光芒。
是顏笑笑!
越來越清晰了,我看出了那散發著光彩的就是顏笑笑!
我很激動,激動的想哭,可是卻沒有淚水流出,我想大喊,想喊顏笑笑,讓她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到她的身邊去,但依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顏笑笑就那麼癡癡的對著我笑,她還朝著我招手,似乎也在盼望著我能立刻飛到她的身邊去。
可是,這時候我的四周突然想起了無數個聲音,一聲聲的呼喚著我:“陸野,陸野,陸野······”
這些聲音很熟悉,是兄弟們,是娘子軍們!
但我卻看不到人,只有他們親切與著急的聲音,不停的呼喚著。
可是聲音一想起,顏笑笑所散發出的那團光彩卻動了,她在漸漸的離我遠去。
我害怕極了,我不再去理會那些聲音,又邁開了步伐去追趕,可是黑暗中似乎又伸出了無數隻手,拼命的拽著我,不讓我邁動一步。
顏笑笑離我越來越遠,那光團由一顆籃球大小,變成了蘋果那麼大,變成了針尖那麼大,最後我又再次陷入進了無邊無盡黑暗裡。
我傷心,痛苦,張著大嘴拼命的要嚎叫,終於,我喊出了聲音:“笑笑,別走!”
可是,發出聲音的同時,天地驟變,黑暗離去,取而代之的是天花板上燈光的螢亮,我醒過來了。
“陸野,陸野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睜開眼睛以後,首先就聽到了一聲熟悉而又急切焦急的聲音,隨即李小莫和陳璐的臉就映入我的眼瞼。
我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是躺在醫院的病房裡,眼前只有李小莫和陳璐兩個人,我掙扎想要起來,並出聲詢問:“我怎麼······”
可我剛一動,立馬趕到頭疼欲裂,全身上下也是沒有一處不覺得疼的,當時不由的眉頭一皺,“哎呀”的叫了一聲。
“你別動,你纔剛醒過來,是不可以亂動的。”陳璐趕緊摁住了我,眼眶一紅,眼淚就蘊含著要流了下來。
“是呀,陸野,你別亂動,我幫你把牀擡高。”李小莫這時候也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忙去把病牀的上半部分搖起來,令我能以一種依靠的姿勢,半坐在病牀上。
“陸野,你可嚇死我們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陳璐流著淚對我說了這麼一句。
“三天?”我嚇了一跳,回憶起自己是在顏笑笑的靈棚外面,被顏京山一棍子給打暈了。
看來我沒死,但我立刻又想起顏笑笑,立馬就要起牀,並且呼喊著:“笑笑,我要去見笑笑!”
“你別動!”陳璐和李小莫趕緊按住了我,焦急的喊著:“你被打成了腦震盪,全身也都是傷,醫生不許你動的。”
按著我的時候,李小莫又對陳璐說:“璐璐,你先照看這陸野,別讓亂動,我去喊醫生,然後給大家打電話。”
陳璐答應了一聲,李小莫就跑出了病房。
李小莫跑出去了,只有陳璐一個人按著我,我又是使勁掙扎要下牀,並對她喊叫著:“陳璐,你放開我,你讓我走,我要去看笑笑······”
陳璐有些要按不住我了,突然痛哭著對我喊了起來:“陸野你別動了,笑笑她······她都已經被火化了,你還怎麼看?”
“什麼?火······火化······”我猛的就呆住了,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看向陳璐。
“真的,是真的,”陳璐對我哭訴著:“笑笑她······她死了,你昏迷的第二天就······就被她爸給火化了。”
“我不信,這不可能,笑笑沒死,我沒親眼看到,她就沒死!”我又開始大喊著要跳下牀。
這時候李小莫已經和醫生跑進來了,醫生和護士們合力又把我按在了病牀上,但因爲我一直大叫著掙扎,醫生沒法給我檢查,無奈之下就給我打了一針鎮定。
結果我又昏昏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白天了,兄弟們也都已經到了病房裡,有了這麼多兄弟在,我自然再想鬧也沒有辦法,他們自然是摁著我,令我無法動彈。
這時候我看到王春華也在病房裡,就對著他哭喊:“華哥,她們說笑笑真的死了,說笑笑已經被火化了,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火化······確實是火化了,”王春華看了看衆人,卻先是皺著眉這麼說了一句,但緊接著又說道:“但死沒死,我還是持保留意見。”
“什麼?”王春華的話說完了以後,大傢伙又都是一愣,然後孫曉敏流著淚說:“王春華,你怎麼還這樣說,你這不是又讓陸野胡鬧嗎?雖然陸野昏迷沒在,但笑笑火化的那天,我們是都去了的,連葬禮也參加了,我們都親眼看著笑笑的骨灰盒被下葬在了墓地裡,現在還能有假嗎?”
“雖然你們都參加了,可是你們還是沒有一個人看到笑笑,不是嗎?”王春華卻是笑了下說:“沒看到笑笑本人,你們誰又能保證她爸火化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墓地裡又究竟埋了什麼?”
“這······”大傢伙一時都愣住了,但李小莫卻又搖著頭說:“雖然你說的確實有些可疑的地方,但笑笑她爸幹嘛要這麼大費周章的搞出這麼多事呢?所以我覺得你只是全憑自己的猜測,不能讓大家信服。”
“笑笑她爸爲什麼這麼幹,我不知道,”王春華認真說道:“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你們再想想,按照咱們這的風俗,人死以後,一般都是要停放七天才火化下葬的,可是笑笑她爸卻第二天就把笑笑給火化了,而且又是再把野哥給打昏了,被野哥父母看到,阿姨也暈倒沒有甦醒的時候就匆匆下葬,你們不覺得他太著急了嗎?”
王春華的話一下子把衆人說的沒了話,而他又看向我說道:“野哥,你被打昏的時候,我是在場的,當時我看到笑笑她爸要打你的時候,是猶豫了一下的,似乎他並沒有要真的打你的意思,但就是因爲你父母趕到了,他才突然下手的,在我看來,他似乎是故意演給你父母看的,然後阿姨見你被打昏後也暈倒了,結果你父親就只能帶著阿姨匆匆去了醫院,他倆也沒有真的看到笑笑本人就被火化了。等葬禮一結束,笑笑她爸就以傷心過度爲理由,說是出國去散心了,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值得推敲嗎?”
聽了王春華的一番話以後,我立刻點著頭說道:“不錯,你的意思是,笑笑沒死,一定沒有死······”
王春華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不想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璐當時拿起手機也沒看,摁了接聽鍵就放到了我的耳邊,我剛“喂”了一聲,就聽電話裡響起了邵森泉的笑聲:“我的陸野兄弟啊,聽說你被自己老丈人,顏京山那老傢伙給打住院了,在哪個病房?哥已經到醫院門口了,這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