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運!”一聽到張運的慘叫聲,我忙回頭去看,就只見他躺在后車廂里,胸口已被鮮血染紅。那血一個勁的汩汩涌出,我當時看的心里無比擔心,卻又不敢停車,只能對著他狂喊:“張運你怎么樣。你怎樣?說話呀!”
張運這時候明顯氣息微弱,但聽眼睛卻還睜著,聽到我的喊叫,卻還笑了一下。氣若游絲的說了句:“野哥······別管我······快······快開車······”
“張運,你停住,一定要停住!”我對著張運又是大聲呼喊,同時腳下油門又是猛的一踩,吉普車嗚嘯了一聲,更加飛快的疾馳而去。
但是,這時候村寨里面也是飛馳出來三輛車,緊緊追趕我們而來。
不過顏笑笑也已經忍著胳膊上的傷痛,跳到了后車廂里,先是看了一眼張運,臉上也滿是悲憤的“啊”的一聲尖叫,隨即手持重機槍,對著后面的車就是瘋狂射擊。
后面的三輛車里也有和我們一樣車載的重機槍,但是因為顏笑笑在我們的車上,所以那幾輛車根本不敢朝著我們射擊,但是在顏笑笑這么一陣射擊之下,那三輛車卻立馬要慌張躲避,結果子彈雖然沒有打到他們,但最先追上來的兩輛車卻撞到了一起,結果迫使后面的車也都停了下來。
一看沒人再能追趕,顏笑笑也停止了射擊,一把將張運的上身給抱了起來,同時對著我大喊:“陸野,快開車啊,我們需要去醫院,要快!”
我此時已經把油門踩到底了,也沒答話,只是一味的沖出了密林,上了前往叻丕府市區的公路,因為張運是傷到了胸口,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心臟,現在也顧不了那么多,必須先給他找醫院治傷才行。
但是因為張運的上半身被顏笑笑給抱在了懷中,所以張運可以看到我行駛的路線,當下忙對著我低呼了一聲:“野哥,別······別去叻丕府,快······快回佛統府······”
一聽張運說話,我忙回頭看來他一眼,就只見此時顏笑笑雖然用手使勁按著張運的傷口,但那鮮血卻依然止不住的從她手指縫中流出,而顏笑笑此時一臉焦急的正對著張運說道:“別說話,不要說話,你一定會沒事的。”
對張運說著話,顏笑笑又抬頭對我叫喊:“快呀,再快點,他要挺不住了!”
我此時恨不得這吉普車能飛起來,但已經把油門踩到了底,卻無論不如何都快不起來了,所以我只能無比著急的對著顏笑笑喊道:“已經踩到底了,快不了了!”
“不······不要!”
就在這個時候,卻不想張運突然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叫喊了一聲之下,猛的將顏笑笑給推開了,隨即一個翻身,竟然從后車廂里要往車外翻出去。
“你干什么?!”一見張運這舉動,顏笑笑大吃一驚,趕緊伸手去拉張運。
張運因為有傷,自然使不出力氣,所以顏笑笑這一把就把他又給拉回了車箱,而我聽到后面的聲音,趕緊一個急剎車就把車給停住了,然后也跳進后車廂,對著張運就喊了起來:“張運你干什么?你不想活了嗎?”
“別······別管我······”這時候張運已經氣若游絲的對著我說道:“野······野哥,我······不行了,送去醫院也是······也是耽誤時間,你們······你們快回······”
“張運,你必要說了,我必須把你送去醫院!”一看張運這個樣子,我知道他恐怕已經回天乏術了,當下心里一陣悲痛,卻還是對著他這樣說了一句,就要再去開車。
“別······”但是張運卻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褲腿,又是對我說道:“野······野哥,真的不要為我浪······浪費時間,他們······會快就會追上來······”
說到這里,張運突然一張嘴,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我一看張運這個樣子,知道他真的要不行了,當下心如刀割,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淌了下來,忙一把抱住張運,哭泣著說道:“張運,你別說了,別說了,你叫我·······叫我可怎么跟大鼻涕交代啊!”
張運雖然我跟不是很親,但他卻是大鼻涕的左膀右臂,所以對我來說,也是生死兄弟,這次我倆一起執行任務,卻躺他丟掉了性命,我真覺得沒臉在見大鼻涕了。
但是此時的張運卻對我沒有一點埋怨之色,卻反而笑了笑,對我虛弱說道:“野······野哥,別這么·······說,我······我的任務本來······就是保護你,所以我······死不死······無關緊要,只要能······能讓你安全的回去,我·······死也值了,就只是······臨死之前怕······見不到段爺了,你······你代我對他說一句,我······這輩子······最高興的就是······跟了他·······”
說到這里,張運突然身子一挺,雙臂猛的一垂,閉上了眼睛······
“張運!”
我知道張運已經死了,但我卻實在無法接受,當下發出聲嘶力竭的悲吼,抱著張運就是嚎啕大哭起來。
但是我們此時畢竟沒有完全脫離危險,而顏笑笑因為對張運沒有過多接觸,雖然張運也是為了救她而死,心中肯定無比難過,但還是保持著理智,忙對我說道:“陸野,不要這樣,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要快走才行!”
我也知道這時候必須要盡快脫離危險才行,而顏笑笑雖然也會開車,但她畢竟也受了傷,而且她跟著顏京山來到人妖國以后,也只在村寨里沒出去過,所以肯定不知道佛統府怎么走,這車必須還是要我來開。
所以聽了顏笑笑的話以后,我只能是強忍悲痛,依然痛苦哭泣著,把張運交到了顏笑笑的懷里,點著頭說道:“好······我們走,我們······回去······”
說著話,我又坐回了駕駛室,一腳油門之下,再次快速朝著佛統府的方向疾駛而去。
叻丕府和佛統府之間本就不是很遠,而我這一路上又是將滿腔的悲痛都發泄在了汽車上,一路上瘋狂的疾馳,所以沒用太長的時間就到了佛統府。
不過我們這一輛有著車載重機槍的吉普車肯定不能堂而皇之的開進佛統府市區,所以我在進如市區之前,就把車停進了一個無人的林子里,又在附近村落找了一個牛車,由村民將我們拉去寺院。
等我們進了寺院以后,因為大鼻涕他們都在訓練,沒有回來,所以我只能把張運的尸體先安置在兄弟住的另一個院子里,在讓兄弟去通知他們回來。
沒過多久,大鼻涕和阮氏娥他們就都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當時張運的尸體還在屋中,所以大鼻涕一進來先是看到了我和顏笑笑,大家伙先是一愣,隨后一喜,然后大鼻涕就一臉興奮的當先跑過來,對我們說道:“哎呀,你們可回來了,怎么笑笑你也被救出來了嗎?”
我和顏笑笑此時面對大鼻涕都是無比愧疚,所以一句話沒說,只是臉帶悲傷的點了點頭,而這時候大鼻涕也看到了顏笑笑胳膊上已經被包扎好的傷口,然后又左右張望了一下,臉上不由已經開始擔心,問了一句:“笑笑你怎么還受傷了?張運呢?怎么沒看到他?”
我低著頭,朝著屋子里指了指,聲如蚊吶的說了一句:“張運······在里面。”
一聽我這話,在看我的表情,大鼻涕和他身旁的李森都已經預感到了不妙,二話不說就沖進了屋子,隨即就聽大鼻涕一聲無比凄厲的喊叫:“張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