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媚心里帶著忌憚,覃深心里帶著隱瞞身份的愧疚,日子就這么一直過了許久。直到那一日,老鬼王走進了道觀的門……
沒等覃深詢問來人的身份,重媚便搶在前頭回答道“這是我那遠房的娘舅。”覃深連忙打了招呼,給重媚和這個所謂的娘舅騰了地方。
老鬼王一眼便看出了覃深的身份。門一關便大怒,揚言要取了覃深的名。重媚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央求,最后老鬼王心軟對重媚提了一個要求--偷出覃深手中的靈山派獵鬼師秘錄。
重媚不懂那是何物,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鬼王。
誰想到秘錄偷走之后,老鬼王給重媚下了藥。一覺醒來之后。重媚已經被鎖在了厄煞疆域,一直到老鬼王在千年前的一場麓戰灰飛煙滅之后,重媚才重獲自由。
于是便有了她在井下的那些話,千年的尋找,她知道覃深沒死,卻再也沒有相再見。
聽至此我也明白了,覃深就是如今貴州道觀里的那個慎虛,只是還有一點想不通,為什么重媚找不到慎虛。要來糾纏季陸?
季陸沒等我問出口,便說道“我和覃深之間,說起來話就更長了。”
季陸這動情的口吻,很容易讓我誤會他和慎虛兩個之間還有一腿……
“其實也好說,我受了傷,他救過我,就這么點事。”
“那他,現在還是不肯原諒重媚?”
季陸眼中也是滿滿的無奈“獵鬼秘錄是一整個門派的秘密,秘錄失竊之后,靈山派所有對付鬼族的方法就不再起任何作用。于是本來的獵鬼六大派,靈山派被除了名,覃深也就成了門派中人人喊打的叛徒。”
一面是自己的族人,一面是自己的門派。這場風花雪月的主角,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愛,不是敗給了時間和距離,而是敗給了命運的捉弄。
我停下了腳步,仰頭看向季陸的側臉“如果你是慎虛呢,你會怎么做?”
季陸思考了許久“我之所以和覃深交好。是因為我和他曾經是一類人。鐵一樣的原則和底線,不像任何東西低頭,包括感情。”他說完沉默了一會“可是現在我在你身邊。這已經表明了我的選擇。”
“我曾經對你做的事,比重媚還要過分嗎?”
季陸避開我的眼睛,緊緊的把我抱在懷里。我被風吹起的頭發掃過他的臉,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樣子。
額前的碎發掃過好看的鼻梁,他如深海一樣的眼眸看向遠處的海平線“不重要,都過去了。”
他千百次的告訴我,不要過問,那些都不重要,都過去了……但我知道,它永遠不會過去。就像是結了痂的傷,它就在那里,不會消失,一碰就鮮血淋漓。就算很久很久之后它愈合了,疤痕還在。
可現在的季陸,用紗布擋住了那個傷口,然后若無其事的對我說,你看,我一點都不疼……
傍晚的海風一吹我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更何況季陸只穿了一件白色半袖。
“回去吧,外面開始涼了。”
季陸緊緊抓住要走的我,把我朝反方向拖去“不想回去,再陪我走走。”
我轉身之際,清楚的看見山洞口一個身影,手中還拿著季陸的那件黑色外套。可還沒等我看清那人的臉,就被季陸拖著離開了。
我從沒在這個時間看過海,夕陽好像被海岸線給拖了下去,只剩下一絲絲的余暉還留在半空,天像漸變一樣,越往上顏色越深。
潮漲潮落,我和季陸站在礁石上,他在后背環著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等以后這些事都過去了,我們倆找一個這樣的小島,建一座好多好多玻璃的房子。”季陸暢想著。
我不禁失笑“怎么聽著這么像張無忌和趙敏說過的話。”
“那又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只不過他說要建小草房,然后每天給趙敏畫眉。”
季陸把臉湊到我旁邊一看“你不用,你那眉毛比我都粗。”
我嘖了一聲,一下掙脫他,揚手就往他胸前打去。季陸一手握住我的手腕,用力把我往他胸前一帶,另一只手環住我的腰,低頭蓋住我的唇。
我掙扎了一下,他把我圈的更緊。手腳,連同身軀都被牢固頂住。季陸的唇依舊柔軟細膩,帶著微涼的觸感。我的思緒被抽離,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唇上。
我的呼吸之間慢慢失去了規律,溫熱的感覺不知是由我傳遞還是由他傳來。礁石下翻騰的海水溢滿到腳邊,我想挪一挪位置都被季陸死死扣住,不準我移動半分。
也不知過了過久,季陸離開我的唇,剛重獲自由,我便開始大口的換氣。季陸含著笑盯著我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腦袋里頓時化作了一團漿糊。圍序撲才。
他的聲音直往我心尖里鉆,略微帶著沙啞的道“再來……”
不等我有所反應,季陸再一次低下頭,唇才一觸碰,就已經變了意味。從淺嘗輒止,變作多了一絲侵略的意味。
他好像一個吸血鬼,嘗到好處之后更加肆無忌憚。周身散發出的危險信號在我腦中亮起了紅燈,我手忙腳亂的推開他,低著頭輕聲喘氣。
季陸看著我的樣子,輕笑了一下把我再次擁進懷中。我感覺到額頭好像有一個滾燙的東西掃過,抬頭看一眼竟然是季陸紅色快要滴血的耳朵。
這貨看似淡定,但這會估計心里已經緊張的快要爆炸。
抬頭看去,那九天之上,有一輪那么美的月亮。漫天的銀河把月光拉的好長,所有的光輝穿透了幾億個光年,靜靜的照在我和季陸身上。
都說愛一個人,有人一念成佛,有人一念成魔。但無論是佛是魔,歷經百折千難之后,慶幸的是你終于找到了我。
……
第二天。
我們整理好了所有行裝,儼然一副再也不會回來的樣子。何辣早早的把他那些寶貝的鍋碗瓢盆送到了船上,柜子看見季陸在輕點工具便問道“昨天晚飯以后去哪了,子瑜出去找過你們都沒找見。”
說到這,我看見坐在一邊的周子瑜眼神停滯了一下,恍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拿著季陸外套的身影,應該就是她。
季陸納悶的回身看了一眼周子瑜“有事?”
周子瑜見季陸問話,思緒立馬抽離回來“沒有,沒有……就是擔心天冷,你又沒穿外套,怕你生病了。”
“哦,謝了。”季陸客氣的說。周子瑜受寵若驚,一掃之前的低落的情緒“沒關系的。”
陸佑劫提著褲子從廁所回來,看見賭場正廳亂作一團便問道“咱們到底要往哪去啊。”
季陸抽空回答“地下室就在這賭場下面,從那離開之后就可以直接坐船離開,不必再回來了。”
陸佑劫竟然略微有些遺憾“啊?這就走啦?我還沒住夠。”
我在旁邊搭腔“要不,你再住幾天,我們先走。”
“你怎么那么壞呢你。”陸佑劫咬牙切齒的說我。
“我覺得小谷說的是個好辦法。”季陸給我幫腔,說完又問周子瑜“你覺得呢?”
周子瑜似乎沒想到季陸會問她,有些不甘愿的附和道“啊,對呀,好辦法。”
柜子過來接過周子瑜手中的水桶“我來吧。”
周子瑜笑著道謝,態度疏離又禮貌。柜子倒不介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有事就說,交給我去做就好。”
周子瑜漫不經心的回答“哦,好。”
我們把一切都整理好了之后,就開始全山莊的范圍內尋找重媚說的那個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