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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

王藥見她驚詫的樣子,低聲說:“請皇后端著。”悄悄從側門出去,熟門熟路的。

完顏綽吸了一口氣,整好衣領, 系好衣帶, 端坐在矮榻上,支頤品茶, 口里道:“請昭儀和完顏夫人進來吧。”

完顏夫人蕭氏和完顏紓進殿,一眼就看見完顏綽大方落落的模樣,絲毫不以她們為意, 兩人反倒自然地為她的威儀折了腰, 屈膝向皇后請了安。

完顏綽這才放下蹺著的腳,上前扶著母親, 又拉一把妹妹, 笑道:“阿娘和妹妹怎么這么客氣呢!”她逗弄著妹妹懷里那個粉妝玉琢的孩子,笑道:“十四皇子真是可愛呢!”

那孩子若有靈犀似的, 居然沖完顏綽一笑,頰邊兩個深深的酒窩, 可愛極了!

完顏綽心念甫動,難道這便是血緣里天然的親近?她也嘗試著帶過兩天李才人的十三皇子,小家伙長得也不算差,可他見她哭,她見他煩,就是無法互相喜歡。

她細微的表情落在母親的眼睛里,完顏夫人對小女兒揮揮手:“阿鴻,孩子好像餓了,你帶他出去吃東西。我和皇后有話說。”

完顏紓大概知道母親要和姐姐單獨談話,而且是為她說話,因此一點都沒有猶豫,帶著一絲勝利的微笑,抱著孩子出了門。

完顏夫人親自去關了門,回到殿里對完顏綽說:“阿雁,外頭沒有別人,我也和你說實話,希望你能夠聽得進去。”

完顏綽早就打疊好了精神準備應對母親那里的難題,仍是端著架子,淡淡地點頭說:“夫人請說。”

刻意不叫“阿娘”,而稱“夫人”,完顏夫人略微愣了片刻,然后說:“你不滿意,這我知道。但你現在是皇后,很快便是太后,皇帝年齡小,你要掌握一國的權柄。若是凡事還拘泥于一己之見,不僅眼光格局不夠,也把身邊的人都得罪完了。”

完顏綽冷笑道:“那么,阿娘認為,我該乖乖給妹妹讓位,任她欺我、凌我、打我、殺我?”

完顏夫人搖搖頭:“她哪里會是你的對手?只是你沒有做過母親,不太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思。”

話戳到了完顏綽的痛點上,她不由抗聲道:“我是沒有生過孩子,也拜謝姑母的賜藥,感激自己的‘聽話乖巧’。怎么,妹妹做了母親,就一定是大慈大善之人了?我把位置交給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她最后一句話怎么也忍不住,沖口而出:“就是做了母親,生了三五個孩子,也難免是有偏心的!有的孩子嬌貴跋扈,有的孩子委屈往肚子里咽。我也沒覺得做母親就多么偉大了!”

完顏夫人面容慘淡,好一會兒才說:“阿雁,你心里這口郁結的氣,能夠發泄出來,也是好的……”

完顏綽重新笑道:“阿娘,我又不是說你。不過是我不知怎么打小兒不得寵愛,縱使從幼時起再學了討好賣乖也沒有用。不過也好,討好不了別人,總算討好了兩個丈夫,雖也不算最為受寵,總算也一步步從低等的嬪妃爬到了皇后的位置。我這一路的艱辛,是阿鴻或阿雉能懂的?她們從小就是掌中之珠,我從小就要讓著她們,現在呢,自然您也覺得我該讓!”

完顏夫人坐在完顏綽對面的繡墩上,伸手伸了半截,似乎想來握一握女兒顫動的雙手。但完顏綽在她手過來之前,自己就把手往背后一別,低聲說:“我說得不對,不中聽,阿娘別和我介意。”

“你小時候呢……”完顏夫人收回手,低聲說,“我大約是有些對不起你……你那時出生才幾個月,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愛都愛不夠。一天,我和侍女抱你到外面玩,家里來了一個化緣的老和尚,聽見你的啼哭聲,拿過飯缽連連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拔腳就要走。我那時心高氣盛,當即喝住問他干嘛。老和尚說你的哭聲盛貴,但是貴氣太重,占了家中所有人的福祉。我心里不服,笑道,我們這樣的人家,福祉極厚,豈是一個小小女孩就能占掉的?”

她陷入回憶,雙手交握著說:“恰巧房前樹上,落下一枚鳥蛋,老和尚指著樹上說:此樹鳥巢,必有杜宇之雛。其雛鳥占據鵲巢,一旦孵化,必將其他鳥蛋一一擠出,以求獨寵。只怕你家來日,只剩這一個孩子,其他都是留不住的。他一個人說,我還并不信,可是后來,就是生不出男孩,再后來,儺師和薩滿也都這么說……”

完顏綽覺得母親愚昧之至,自己只想發笑:就因為一個老和尚不靠譜的胡說八道,父母就對她擔憂討厭了這么多年?連生不出男孩也要怪她?!

她拂袖道:“夫人的話,我聽懂了。既然父母當我作仇讎,我做女兒的也沒有反駁的能力。夫人請出吧。”

“阿雁!”完顏夫人執拗地叫著她,“阿雉死后,我越發覺得這是對的!”

完顏綽本來已經準備叫人送客,此刻倒又轉頭笑道:“那么,夫人倒不怕把阿鴻放在我身邊,我又會像惡毒的杜鵑鳥兒一樣,把妹妹悄悄弄死?”

“阿雁!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姐妹也是一樣的!”她執著地說,“你一定要以妹妹為敵么?你就不想著讓有完顏家血脈的孩子登上皇位,永葆我一族興盛?若是完顏大姓,人人都知道你對自家人比外人還狠,將來,你父親和我總有不在了的一天,你又打算扶持誰做你的根脈?”

完顏綽腦海里一瞬間飄過王藥的形象——但是王藥是異國之人,在夏國等于全無根基,只能靠他的智慧,卻無法靠他掌握的人脈。完顏綽果然又聽見母親急促得近乎帶哭腔的聲音:“阿雁,我現在終于想通了。都說你是我們家最盛貴的人,將來也是最有出息的人,既然這樣,我們為何不協同全家之力來幫你?完顏一族,或許能依靠你長盛不衰。你妹妹那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通的!”

完顏綽也有一根筋的時候,已經聽不進去了,她點點頭笑著說:“阿娘的意思,我早就明白了。既然大家都覺得妹妹的兒子更適合當這個新皇帝,那我自然從善如流。阿娘放心就是!”

恰好外頭來報,皇帝的簀床安排好,要請皇后過目。完顏綽心安理得地抬手道:“不好意思,要請阿娘回去了。妹妹那個孩子,就讓他以弟弟的身份,為哥哥的喪儀摔盆舉幡。”

“不是這個意思……”完顏夫人臉上陪著的笑比哭還難看,幾個中侍和宮女連扶帶攙地勸她出去,她有些話無法出口,“阿雁,太后歿于去皇陵的路上,外頭的消息傳過來,已經變了味兒,你要好好考量怎么處置!”

母親走了,完顏綽有好一會兒沒有喘過氣來,最后關于太后的消息,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太后完顏珮手段厲害,是她最害怕的人,一朝權在手,自然要先以處置太后為要務。送太后的禁軍都是她親信的私人,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一個沒有權柄的女人不用犯愁,要犯愁的是太后的死因若有說不通的地方,將來可是能夠當做她完顏綽的污點,招來有異心的人的大肆討伐。

她定定地想了一會兒,卻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天色漸漸晚了,宮里準備齋事的動靜也因為時間緊迫而更大了。完顏綽覺得頭疼,突然想起剛剛這里莫名其妙少了一個人,不由大動肝火。她親自拉開側門,張望了一番,問門外伺候的那名小宦官:“剛剛王記室人呢?”

小宦官道:“王記室出去了呀。”

完顏綽說:“給我召回來!”

小宦官吃了一嚇,“是”了一聲要走,冷不防一個沉甸甸的東西掉到懷里,定睛一看,是個黃金的戒指。完顏綽說:“嘴緊點,行動利索點。會辦事的,將來后福可不止這個金戒指。”

小宦官意外的驚喜,真覺得皇后為人爽利,是個好主子,“好嘞”一聲,揣著金戒指,一溜煙兒走了。

沒過一會兒,他又折回來了,笑著回稟道:“啟稟皇后,王記室就在外頭小花園里,蹲樹邊上看蟲子呢。他現在在門外等皇后召見。”

蹲樹邊上看蟲子?完顏綽覺得這男人身上匪夷所思的有趣地方還真不少,笑了笑道:“叫進來,其他話別多說。”

王藥一進來,身上還帶著一股寒氣,他原本就帶著淡淡的墨香氣味,現在其中寒冷的松煙、冰片味道也就格外凸顯出來。

小宦官前腳剛退出去,王藥后腳就被完顏綽一拉,她眉目含情,縱使抱怨也聽來入耳:“你去哪兒了?!”

王藥順水推舟也不施禮了,笑道:“咦,你們母女姐妹的私話,也許我聽?”

完顏綽不講理地說:“那她們走了,你怎么又不回來?”

王藥無奈笑道:“你是皇后,這里是皇帝正寢,明日又是大喪之儀。我還真不知道,我也可以隨便進來。”

蠻不講理的話也沒的說了。完顏綽只能賭氣地扭在他懷里:“反正就是你不好!剛剛才半截子……”

“半截子什么?”

她的臉一下子緋紅起來,有小女孩的嬌羞,可又有契丹女兒的奔放,因為她把王藥的衣領一扯,伸手到他左腋下解開衣帶,他寒香的衣領在松開之后,胸口噴薄出暖暖的、好聞的氣息,兩種味道匯合成誘人的感覺,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兩個人情不自禁地踉蹌,一起跌坐到矮榻上。

完顏綽伸手一摸身下,扯出幾件素白的麻衣——那是宮女放在那兒準備她給蕭邑澄戴孝用的。她一把把這些麻衣拋到地上,還踩了兩腳,然后張開雙臂對王藥說:“我嫌熱。”

王藥詫異地看著她,好一會兒說:“你想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新題目不好,或者作者寫得不好。

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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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大家下一章開車不?

已經喪失希望的作者打算放飛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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