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兒,母后身子重,你怎么又賴著她了?”宇文徵頭戴金冠,腳踩御靴,身穿金色龍服,大步如風地走了進來。身后一眾宮女太監都知情識趣的停在了拱門外,老老實實地候著
宇文詢正被簡云苓揉的五官變形,掙脫不能,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個救世主,連忙伸著小手求救:“撲(父)皇。”
宇文徵似乎讀懂了寶貝兒子傳遞來的信號,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臉上是格外溫暖慈善的笑容:“詢兒今日跟傅師傅學得怎么樣?”
鑒于宇文詢會說的話還不多,于是傅東云替他回答道:“回皇上,太子機敏聰穎,學東西很快,倒是臣,所能教的實在有限。”
簡云苓看傅東云那副模樣,低下頭捂著嘴偷樂:唉,真是千年木頭啊,時時都這么無趣。
宇文徵眼角瞥到簡云苓的反應,心思轉了兩轉,狡黠一笑,逗著宇文詢,狀似無意道:“皇后似乎對傅師傅教導太子的方法有些獨到的見解,不如說出來,讓東云學習學習?”
簡云苓正樂得投入,不妨被他這么一點,表情生生僵在臉上。
一旁伺候的宮女都噗嗤一聲,笑開了花。
簡云苓目光如刀,嗖嗖地朝宇文徵射了過去。
這個狐貍,又玩這招!
宇文徵被她的目光連剮帶削,眼看就要體無完膚,立刻很有眼色地岔開了話題,扭頭問蘭姨道:“太醫今日怎么說?”
蘭姨瞧瞧氣鼓鼓的簡云苓,又瞧瞧懷抱宇文詢的宇文徵,臉上的皺紋舒展了些,弓下身去,回道:“回皇上,太醫說,小公主很健康,皇上不必擔心,只是娘娘自從誕下太子,進補不及,體虛了些,這一胎要好好調養。”
宇文徵一聽簡云苓體虛,馬上正色道:“是嗎?那你要好好伺候皇后,一定要看著她,讓她每日準時用藥,有什么不妥,立刻派人來通知朕。還有御膳房那邊,讓他們每日燉些補品,給皇后送來。”
“是。”蘭姨滿意地應下。
簡云苓卻是滿面苦色。
今日太醫明明說的是母女都很康健,怎么到了蘭姨嘴里,就成了她體虛了?
是,她不吃補品是她的不對,可蘭姨也不用這樣對付她吧!偏偏宇文徵現在只相信蘭姨的話,她的話,他是半點都不信。
他們肯定是串通好了的!
“本宮累了,要回去休息。”簡云苓拉著臉,起身便往寢宮里走。
宇文徵把宇文詢交給乳母,交代她們好好照顧后,急忙追了上來,攬住她的腰,貼在她耳邊道:“蘭姨也是為你好,你多聽聽,沒有壞處。”
簡云苓一聽,噌一下扭頭瞪住他,咬緊牙關擠出幾個字:“你明知道!”
宇文徵聳聳肩,笑出一副“我也沒有辦法”的樣子。
簡云苓彎起胳膊,抬肘給了他一擊,惡狠狠道:“你信不信……”后面卻是接不上什么有威懾力的威脅。
宇文徵反手擋住,握住她的胳膊,饒有興趣地挑眉:“信不信怎樣?別忘了,你還欠我不少呢,等這個小家伙出來了,我一定讓你連本帶利都還給我。”
簡云苓急了:“我欠你什么了?”
宇文徵停下腳步,用一種曖昧的姿勢貼在她耳邊,小聲道:“你說你欠我什么了?這幾個月,我可是忍得很辛苦啊。”
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后,簡云苓的臉瞬間紅如云霞,既氣又羞的撇開了頭,臉上的笑容卻是再也掩不住了。
遠處秋陽如水,和風輕拂,這長長的宮廷,仿佛一紙畫卷,在人們的輕語溫言中緩緩展開。
歲月靜好,鉛華洗盡。
簡云苓想,她終于明白,真正好的愛情,就是在經過歲月與苦難的打磨后,彼此愿為對方放棄改變,然后執手相依,靜看花開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