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再多言,簡云苓幾個箭步沖到床邊,一股腦把自己所有的行裝塞到那個可憐的,即將被撐爆的包袱里面,向背上一甩,擺了擺手,干脆了當地道:“我走了,再見不送!”
季孜墨拉住她的胳膊,阻道:“你要去哪里?”
簡云苓甩開他,用一種“這不是廢話嗎”的奇異口吻道:“什么去哪里,當然是有多遠逃多遠了,他都找上門了,難道我要在這等著他把我抓回去嗎?”
季孜墨聞言即笑出聲來,雙手抱臂,譏誚地打量她,道:“都說翰王妃武藝超絕,怎么如今連翰王手下一個小小的侍衛都害怕了?”
簡云苓半瞇起眸子,一道凌厲眼風毫不留情地向他掃過去,咬緊后槽牙,恨聲道:“我樂意,要你管!”
他姿態悠閑地攤開手,聳肩道:“好,我不管。你要走也可以,不過容我提醒你一句,那位傅侍衛的所有人手,現在可都守在山莊外面,你這會兒出去,正好自投羅網,他們倒也省事了。”
簡云苓陰森一笑,一雙眸子彎出兩道水盈盈的反弧,分外勾人:“誰說我一定要走正門的,躍壁翻墻沒有聽說過嗎?我武功白練了?內功白修了?”
一串連珠發炮似的反駁,季孜墨投降地舉起手來,低笑連連道:“好好,隨你,你想走便走吧,反正我聽說,翰王親自到太淵城來了,看樣子是非把你找回去不可。出了這個門,整個原國,便沒有你能藏身的地方,被他找到也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你是要撕破臉皮,與他一搏,還是被五花大綁,帶回大梁,都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你說……他來了?”邁出的雙腿僵立在原地,一道驚艷電弧飛閃,剎那間跨越云巔蒼穹,抵達沉靜的內心深湖,如珍珠投落水心,激起晶瑩浪濤。
那般五味雜陳的滋味,柔軟,蕩漾,不動聲色,卻又波瀾萬丈。
她早就料到,他不找回她是不會罷休的,但卻沒有料到,他會親自找到這個山高水遠的小國來。
他是放下了京中的一切,來尋她了嗎?
“你怎么知道他來了?”淡青色的煙眉糾在額間,凝成團花似的結。明明是自己的聲音響在耳邊,卻好像怎樣都聽不真切。
季孜墨從容答道:“剛才那個傅侍衛在堂上和公子說的,正好被我聽見,就立刻來告訴你了?!?
簡云苓開口吞吐,道:“東……傅侍衛,他還說什么了嗎?”
季孜墨搖頭:“沒說什么特別的,他好像還不知道你就在山莊里,這次是以王爺的名義,上門請求公子幫他,在整個原國遍尋你的蹤跡的。”
再一次急切追問:“那公子答應了嗎?”
季孜墨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道:“當然沒有。公子以隱世日久,人脈漸淡的理由拒絕了。但他們似乎在來之前就已經做過了調查,知道公子的勢力仍舊遍布整個原國,所以現在還在堂上與公子交涉,估計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