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們下意識地往后一縮,不過很快它們反應過來。
空城計嗎?
青丘狐臉上露出兇獰的光芒,雙爪已經抓住冥族小世界的邊緣,正準備法力撕碎這片空間。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無光挾持著無盡的威力,以洞穿星月之力,直射而來。
破日箭??!
青丘狐張大瞳孔,巨大的眸子里全是那支羽箭的倒影。
怎么可能!青丘狐內心狂叫,然而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實!
而且如此近的距離,青丘狐根本就避無可避,唯有用它最強的六尾硬擋。
偏偏在這個時候,冥族小世界里傳來一個女子聲音。
“空間封禁!”
空間,甚至時間長河在這一刻都似凝固住了,向冥族虛空展開攻擊的兇獸所受這影響最甚,一些法力淺薄一點的,直接凝固住身影,一些法力深厚的,則動作放緩無比,就像進行慢動作一樣。
但破日箭沒有受影響!
甚至在這一刻,幽鬼魅般的身影再度浮現,朝著一頭動作緩慢,但實力強大的兇獸狠狠刺去。
天地間,充斥著一股冷冷的肅殺之意,那是含光的冷意。
而青丘狐,這一刻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緩慢無比,巨大的瞳仁中破日箭的身影逐漸放大,并不斷清晰!
帝染軒出手,幽和拓跋婉配合,三人的聯手,無論是出手力度,還是時機,都妙到巔毫。
“啊——”
青丘狐奮力掙扎,全身的法力無盡地涌動,終于掙扎出了拓跋婉的封禁術,不過已然遲了,一支烏黑的羽箭驟然射穿了它的胸膛,鮮血噴灑而出。
青丘狐巨大的眸中顯露出瘋狂之色,抓住冥族虛空的雙爪并沒有撤回,而是鼓足余勇,奮力一撕。
“嘩啦 ——”
冥族笑世界不再隱秘,赤/裸/裸暴露在空間里。
而這時,破日箭蘊含的可怕毀滅之力在青丘狐體內爆發出來,只是一瞬,青丘狐的生機,神魂全被被這股可怕的力量給崩碎了!
青丘狐旁邊,還有一頭可怕的鱷獸,實力只在青丘狐之下,不過這時,它龐大的身軀不停地扭動,它的頭顱上赫然有一把時隱時現的冰雪寶劍。
“給我滅!”幽兇狠地叫道。
手中的含光寶劍爆發出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意,鱷獸爆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后,整個身體化為了一座冰雕,而后“嘩啦”一聲,碎裂為無數碎塊。
逐漸掙脫空間封禁的兇獸們,被帝染軒和幽的“兇焰”給震撼住了。
帝染軒站在冥族小世界入口,一手執弓,一手搭箭,威風凜凜地對著眾兇獸,喝道:“誰還敢過來!”
聲音并不大,卻如驚雷一般,在眾兇獸心頭響起。
天空中兀自飄灑著兇獸青丘狐的鮮血,站在冥族虛空世界門口的那個身影,沐浴著鮮血,神情張狂而肆虐,猶如一個魔王一般。
兇獸們張目四望,均從各自眼睛里看到了震撼和恐懼。
無論是一開始的黑虎王,還是后來的青丘狐王,裂空蝶……等兇獸,都是被破日箭一箭射死的。
出頭的,不信邪的,全部折倒在破日箭下!
心里最后一絲防線被擊潰,殘余的兇獸如同落荒而逃的象諦一般,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怪叫一聲,四散而逃。
這時,就算青丘狐王重生,恐怕也叫不回它們的,它們是真正的害怕了!
幽目光閃了閃,沒有追,雖說剩下來的這些兇獸實力都不是頂尖,但也不都是軟柿子,況且他連續斬殺多名兇獸,體內法力已有不繼的征兆,已不適合乘勝追擊。
帝染軒站在虛空小世界的入口,目光冷冽,頎長的身軀雖不如兇獸那般龐大,但卻自有一股頂天立地的豪氣。
他沒有追,唇角彎起了一個弧度,只聽他自語道:“終于……驚退了它們……”
接著,身子一歪,就倒下來。
“帝染軒——”一直關注帝染軒的阿嬌,連忙一把扶住他。
“感情這小子的強勢都是裝出來的呀——”幽看到帝染軒毫不預兆地倒了下來,也嚇了一跳,連忙進入小世界,一把抓住帝染軒的脈搏,只一搭帝染軒的脈搏,臉色就開始變了。
“這家伙居然能堅持到現在……”幽長長吐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帝染軒體內,法力已經是點滴不剩了,就連體內精血,也耗費了大半,恐怕就是站著,也時憑一股意念吧。
想想剛才也懸,雖然一箭震懾住殘存的兇獸,但對方怕的只是帝染軒一人而已,自己雖然表現得也很出彩,但還做不到震懾住這些兇獸。
若是帝染軒倒了,可以想象接下來會面臨一場什么樣的苦戰。
幸好——
想到這,幽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只是法力虛空,至于損耗的精血,也可以重新修煉,這家伙,之后一段時間不能再戰了!”幽長長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卻帶著一股濃濃的敬佩之意。
如果換做沒修法術之前,帝染軒這樣的內傷的確難以彌補,不過好在,他們可以吸收天地靈氣,況且從虛空鼠那里搜刮過來的寶貝可不少,相信帝染軒很快就可以恢復好。
“你不在的那段時間,帝染軒幾乎以一己之力,對抗住所有兇獸。后來,我們被逼無奈,躲入虛空小世界里……”拓跋婉簡單地之前的事復述了一遍。
雖然說的比較簡略,但幽依舊能從里面聽出了驚心動魄。
若不是帝染軒,冥族部落,還有暮無顏,恐怕都……一想起這些,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無顏,你什么時候能醒啊,這樣的戰斗,要是沒有你指揮的話,多來幾次,我的心臟可受不了呢?!庇耐琅f昏迷的暮無顏,苦笑一聲。
說是這樣說,幽的臉上去浮現出一股堅定之色?,F在,帝染軒法力耗空,暮無顏依舊在沉睡之中,能做領頭人的,自然只有他了。
“而今,雖然兇獸們逼退,不過仍有兩個隱患,其一,海底深淵那里,誰也不知道神女的封印就能支撐多久;其二,這些逃遁的兇獸終究是心腹大患?!闭f到這,幽的聲音變得沉重了一些。
兇獸最喜歡吞噬人族精血,回來的路上遇到的朱蟾和蝎獸,吞掉了茱萸鎮,另一城鎮,若是幽去晚了,結局亦會和茱萸鎮一樣。
拓跋婉等人默然無語,他們非是不愿意幫,實施無能為力,眼下,只有等帝染軒法力恢復,暮無顏神魂清醒。實力,當然自己的實力必須要提上去,最不濟也要像幽一樣,能單獨擋住兇獸的能力!
厥國主和阿嬌互望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絕然。
這一戰,幾乎其他人都起了作用,只有厥國主和阿嬌,連對上一頭兇獸都勉勉強強,歸根結底,實力還是不夠啊。
“啊嗚——”
一直默不作聲的小白,忽然低低吼叫了一聲,它先是看了看昏睡的暮無顏,而后再看了看帝染軒,金色的眼眸閃爍出一抹平時沒有的凝重。
而后,它一甩尾,走出這方小世界。
“小白,你要去哪里?”幽身形一個晃動,出現在小白身前,問道。
小白沒有回答,只是仰起頭,對著空中詭異的紅月,發出了一陣震人心魄的嘯聲。
那嘯聲,充滿了不甘,充滿了決絕,但更多的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它要提升實力,激發體內血脈!
它本是兇獸,若想激發血脈之力,就必須在不斷地廝殺中成長起來。暮無顏和帝染軒給的庇護太多了,雖然實力有很大提升,但一直沒能完全激發血脈。
若是換做平時,小白不會著急,只是此時,它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若不然,它只會成為大家的累贅!
幽望著小白,以它的能力,自然能阻止住小白,不過他沒有做,而是輕嘆一聲,側過身,讓它離開。
他怎么會不理解小白的心情呢?
“保重!”幽沉沉說道。
小白點了點頭,白色身軀輕輕一縱,躍入了莽莽蒼蒼的夜色中,眨眼消失無蹤。
“希望這些兇獸被帝染軒的兇威所懾,短時間不敢再有所惡行?!庇妮p嘆一聲,現在,他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盡人事,聽天命。
“幽,帝染軒就拜托你了?!卑赡樕⒉惶茫抗鈴牡廴拒幧砩鲜栈兀蟪墓傲斯笆?,飛身躍入夜色中。
現在的實力還是遠遠不夠啊,阿驕迫切地希望能提升自己的實力。她的打算和小白一樣,在殘酷的廝殺中搏命,只有這樣,她的實力才能更上一層樓。
“阿嬌不會有事吧……”拓跋婉有些擔憂地問道。
“有些決定,是無法更改的。我們有我們守護的理由,阿嬌有她守護的理由,我們阻止不了,也沒有權利阻止。”幽輕輕一嘆。
拓跋婉點了點頭,阿嬌和他們不同,在她眼中沒有什么人族大義、大是大非,她的心中只裝載了帝染軒一人而已。
之前,她為愛偏狂,因愛成恨!
現在,她即使不奢求和帝染軒在一起,那也要維護住帝染軒的這份幸福,任何人都剝奪不了。
或許這種想法外人很難理解,但她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么偏執而驕傲的。
這一次,她一定會去找落單的兇獸,在生死交戰中磨礪她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