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么戀戀不舍,為何會讓小狼跟自己走,若是此時,無顏還不明白狼王和狼后的意思,那她就太蠢了。
“不行,我不能帶著你。”她此去困難重重,怎么能照顧狼寶寶?
但是,小狼卻仿佛完全聽不懂她的話一般,開心地撒開四條腿沖過來,然后站在無顏的鞋面上,將整個身子縮到無顏的褲腿里去了。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無顏一動不動,內心已經被貼著她腿的那團毛茸茸給暖化了。
“我真的可以帶走雪仔嗎?”無顏問,額,她連名字都給人家取好了,還好意思說不想帶走小家伙。
狼王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什么,發出一聲悲愴的嚎叫,忽然,無顏懂了,其實她一開始就好奇小家伙的毛色怎么有些特別,此時,想起一般渾身白色的動物都是變種,在野外,因為白色太過特別顯眼,很難捕捉到獵物。
所以,這才是狼王不阻止雪仔和她走的真正原因。
此時,小雪狼一點不知道父母的悲傷,只是好奇地也跟著嗷嗷叫了幾聲,聲音里透著歡快。
無顏心里一陣不舒服,她終于彎腰將小雪狼抱起來,對狼王朗聲道:“放心,我會照顧好它,只要有空,每年我都會帶它回來看你們!”
狼后悲傷地轉過頭去,空氣里布滿了悲愴和希望。
無顏就這么帶著壓抑的情緒,抱著雪仔離開了這片森林。
雪仔開始還好奇地東張西望,不一會兒就縮在無顏的懷里打起了小呼嚕。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雪仔這么沒心沒肺的樣子,無顏感覺,沉甸甸的情緒好了不少。
她是,暮無顏,沒有什么事情能將她難倒。
暮無顏深吸一口氣:“暮無顏做你該做的事,無須多想。”
……
京都。
暮無顏出征前遇襲的事,在京都竟然連浪花都沒有掀起一朵,原因自然是一切都被強壓下去了。
出征西漠的將領由帝玄臨時指派了一名,而劉俊業和楊瑩則被秘密關入了天牢,可憐老臣劉御使,一直以為兒子正在西漠,為國效力呢。
不過雖然事情被帝玄強壓下來,但這件事情的余波顯然沒有那么容易真的消匿下去。當日出征西漠的軍隊,絕大部分都是越王和帝玄的心腹手下,親眼目睹了當日發生的一切,一絲絲消息還是傳遞了出去。
戰神暮無顏,僅以一人之力,就將殺手宮那些不可一世的殺手殺得七零八落,就連越王的毒牙,都無功而返。
殺手宮,除了殺手之王幽重傷外,百名精銳殺手,無一人幸免。
毒牙, 除了噬魂外,三百人盡歿,五人重殘,噬魂重傷。
帝玄的數千弓箭手,死傷大半。
那些原本袖手旁觀的士兵,也遭受到無妄之災,死亡無數。
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個人,不,確切的說是兩個人,后來那個突然沖出來,狀若瘋狂的殺手,同樣的可怕。
僅僅兩人——暮無顏手段之凌厲,神秘人的瘋狂,讓數萬征戰沙場的軍隊,都感到膽寒,幾乎成了他們午夜夢醒的噩夢!
另一邊,一隊裝備精良的隊伍正緩緩朝著北疆進發。
隊伍中央,有五輛奢華的馬車跟著隊伍,緩緩前行,馬車四周,戒備非常嚴密,不僅有精銳的士兵,便是修羅營的毒牙,每輛馬車不乏有數百人,不僅如此,四周還配有弓箭手。
如此嚴密防備,只是為了一個人!
殺手幽混在其中,一向風輕云淡的他,此時臉色異常的難堪,自成功將暮無顏逼下懸崖后,他們的噩夢便開始了。
一個瘋子,如蛆附骨地跟著他們,目標是太子帝玄!
有時想想也挺荒謬的,數萬人的軍隊,竟會怕區區一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就連殺手宮的殺圣——他的師父出馬,恐怕也造不成這樣的局面嗎。
但那個瘋子做到了。
暮無顏被逼入懸崖的那一天,那個殺手就瘋了,見一人殺一人,手中的劍被擋了,便用牙咬,牙齒碎了,便當暗器擊碎對手的眼珠。就連引爆那威力巨大的,他也是絲毫不顧及,甚至抱著,沖向帝玄。
饒是以帝玄的冷酷,看到此人的瘋狂,也驚的后退連連,甚至最后不得已和貼身護衛互換了衣裳,方才躲過了瘋子的刺殺。
不過那名換上他盔甲的護衛,卻死的極慘,五官都被那瘋子用爪子給抓爛了,身上更是慘不忍睹地捅了好幾個窟窿,這還是在四周環敵的情況下,可以想象,要是只剩下那瘋子一人時,“太子帝玄”會死的多慘。
“殺了他,殺了他!”帝玄的聲音開始顫抖了,幽詫異地發現竟第一次從帝玄眸中看到了恐懼。
原以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呢,幽嘆息一聲,可是轉念一想,他又何嘗不是呢,自以為心神已經淬煉地無堅不摧,已經磨練到了殺手之王的極致,離殺圣的境界只有一張紙的距離。
可是僅僅一天,他的心神便被撼動了不止一次。
先是暮無顏,再是那個躍入懸崖的神秘人,接著就是這個瘋子。
瘋子雖瘋,但殺人的技巧卻一點都不輸給殺手宮的人,更是遠勝于他們,唯一能媲美的,恐怕只有那個戰神了,
第一天,在“得手”后,瘋子殺手退去了,不過很快,他發現了破綻,真正的帝玄并沒有死去,然后如蛆附骨地跟了上來。
于是,噩夢開始了。
帝玄周圍的人不斷死去,死狀極其凄慘,縱然有數十萬軍隊護衛,帝玄依舊感受不到半點的安全。冬日的風,就如同他此時的心情,冰涼凍骨。
到最后,帝玄不得已,每日乘坐不同的馬車,以此來混淆那名瘋子的視線。
“注意,那瘋子又來了!”有人驚呼道。
“快,放箭,放箭!”
“毒牙,纏上他!”
……
紛亂、驚惶的聲音頓時響徹四周。
……
京都。
飛雪終于停下來了,
厚重的城墻結上了一層白色的冰霜,被陽光一照,仿佛披上了一層光潔亮麗的盔甲。
城門口,有一支隊伍,正對進出城門的人嚴格盤查著。
這時,城門外,遠遠走來一個淡漠的身影。
她身穿一身染血的白色軟盔,肩上的披風已經裂了大半,不過這絲毫掩飾不了她的氣質,晨風吹拂,墨發在風中風舞,墨發下,露出一張清冷冰寒的絕世容顏。
“是……是戰神將軍——”正盤查百姓的一名士兵,抬眸朝遠方望去,看到暮無顏時,陡然一怔,失口道。
“戰神將軍不是去西漠了嗎?怎么……怎么回來了?”還有一人結結巴巴地問道。
正自慌亂討論的時候,暮無顏已經來到城門口,此時眾人才發現,戰神將軍懷里還抱著一只可愛的“小白狗”。
戰神將軍這是怎么了,她不是奉旨去西漠了嗎?沒有圣旨,貿然回來的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啊。
“戰神將軍……”一名士兵囁嚅著嘴唇,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驟然感到一道冰冷刺骨的寒芒射了過來。
目光如冰如寒,一瞬間,登時讓那士兵失了言語。
暮無顏收回目光,沒有再理守城的士兵,徑直走了進去。
“怎么辦……要不要匯報將軍?”一名士兵見暮無顏走了進去后,方才回過神,驚慌地問道。
戰神將軍的神色似乎很不善,還有,她這幅模樣,似乎曾經歷過慘烈的戰斗。難道西漠的戰況吃緊到連戰神將軍都擺不平了嗎?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城門內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正是巡視京都的士兵,這些士兵都是來自修羅營的,由越王直接統率,氣焰十分囂張。
“暮……無顏……你怎么會在這?你……你不是已經……”那名趾高氣揚的士兵正要出城的時候,看到緩緩走進來的暮無顏,神色陡然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皇城中的其他人或許不知,但越王心腹——修羅營的人,心里則是清楚的很,當日,修羅營精銳盡出,為的就是伏擊暮無顏!
不是說她已經墜崖身亡了嗎?怎么……怎么又出現在這里了?難道是冤魂再現嗎?人的名,樹的影,此時見到暮無顏,這些人登時嚇得后退連連。
“得——”那人想勒馬回逃,可是暮無顏早就看到他胸口的獨特標記,一把黑色的斧頭,那是修羅營的獨特標記。
“小白,你看著好了,我是怎么來收取利息的。”暮無顏冷哼一聲,就在那名士兵轉身回逃的時候,身形陡然躍起,落在了馬背上。
那名逃走的士兵嚇得魂飛魄散,正要跳下馬來時,只覺得喉頭一痛,接著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砰——”暮無顏將那名修羅營的人踢下馬,看也不看四周,縱馬朝著皇城方向走去。
暮無顏一騎絕塵的時候,眾人方才醒悟過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告訴大家,剛才那一幕根本就不是夢。
“戰神將軍殺人啦!”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接著那些不可一世的修羅營士兵,拍著馬,朝著修羅營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行,一定要趕在暮無顏之前,將這消息告訴給噬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