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應了盛七爺?shù)姆愿溃萝嚕⑺碱佒傅姆较蛉ソ尤恕?
對面有一輛驢車,里面坐著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婦人。她有一張團團的圓臉,皮膚很白,就算不笑的時候,嘴角都有些上翹,看上去是幅很喜氣溫順的模樣。
她身邊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趕驢車的是一個嘴上兩撇胡子的男人,看上去跟那婦人有些相似,像是兄妹。
那隨從走過來,對他們拱手道:“請問是涂二娘嗎?”
那婦人正是盛七爺在鄉(xiāng)下納的一房妾侍涂氏,她本來就行二,在家也是人稱“涂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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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氏笑容不變,忙道:“正是,請問您是……?”
那隨從忙擺手道:“當不得!當不得!小的是國公爺?shù)碾S從,國公爺和大小姐在那邊候著你們了,快過去吧。”說著,擦一把臉上的汗,道:“今兒實在太熱了。你們可是累了吧?”
涂氏臉上的笑容裝不下去了。她咬了咬下唇,細聲細氣地道:“七爺為何不來接我們?”
那隨從愕然,“來了啊?不就在那邊?”他用手指著盛七爺和盛思顏坐的大車。
涂氏倒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她想了想,道:“你去跟國公爺說,就說我們娘兒仨來了,大丫和大郎、二郎都極想他,想看看他。”
那隨從瞪著眼睛看了涂氏一會兒,還是轉身走了。
回到盛七爺和盛思顏坐的車前,那隨從原原本本把涂氏的話說了一遍。
盛思顏忙搶著道:“既然知道弟弟妹妹們想爹了,她就該把孩子帶過來啊,說這些廢話做什么?!”說著,又轉頭看著盛七爺,笑著道:“爹啊,這個二娘的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啊?弟弟妹妹想早些見到爹。她攔在里頭算是怎么回事?”
盛思顏知道,那涂氏就想讓盛七爺親自去迎她下車,好顯擺她的體面。
可是盛思顏就是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做妾侍就要安守妾侍的本份!
如果真的“心比天高”,懷著扶正的遠大理想。對不起,走錯門了。前排往左往右再往右,去宮里宮斗比較好。
在大夏皇朝,扶正這種事,在皇宮里最是名正言順。
除了皇宮以外,上至四大家族,下到平民百姓,誰家有扶正的妾室做主母,那簡直是自絕于親戚朋友和街坊鄰居。因為沒人愿意跟這個扶正的妾室在宴客的時候平起平坐的。
盛七爺一向覺得盛思顏的話好聽又有道理,再加上他一直覺得虧欠了王氏和盛思顏。所以對她更加偏愛幾分。到了現(xiàn)在,已經是對盛思顏的話言聽計從了。
聞言馬上道:“你去讓他們過來。若是涂氏不愿意過來,就把孩子帶來就行了。”
那隨從又去回話。這一次,隨從的態(tài)度也不好了。——一個妾侍而已,也敢在外面仗腰子。果然是鄉(xiāng)下人,不知道高低。
涂氏沒法子了,只好帶著三個孩子下車,來到盛七爺和盛思顏坐的車前。
一個隨從撂開車簾,露出端坐在里面的盛七爺和盛思顏。
盛思顏滿臉笑容,道:“這可是二姨娘?還有弟弟妹妹?”
涂氏被盛思顏一句“二姨娘”氣得雙唇直哆嗦。她馬上道:“叫我二娘就可以了。”
盛思顏挑高了眉毛,“難道你不是姨娘?”
涂氏認真地看了盛思顏一眼。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出言不遜?”
盛思顏委屈地看了看盛七爺,眼里立刻淚汪汪地,“……爹,二姨娘好厲害,第一次見面就教訓我了。”
盛七爺看見盛思顏委屈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忙道:“她瞎說的,你別理她。”
當著眾人的面,盛七爺這番話比盛思顏的話還要傷人。
涂氏氣得白了臉。但是她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冷笑幾聲,讓三個孩子過來叫“爹”。
三個孩子頓時撲上來。“爹爹!爹爹”叫個不停,叫得盛七爺心花怒放,忙道:“你們快上車來!”
三個孩子趕快爬上車。
這車并不大。盛思顏是故意挑的比較小的車,這樣才好有借口不讓二房那一家人跟他們坐一輛車。
結果她一個不慎,就讓盛七爺把話說出口,居然讓這三個孩子都爬上車了。
涂氏馬上道:“七爺,這車給孩子們坐吧。您跟妾身去坐那邊的車好嗎?”她指了指自己的驢車,一邊又埋怨盛七爺,“怎么不坐大一些的車?都是國公爺了,還怕這怕那,也不怕人笑話。”
盛七爺笑呵呵地從車上下來,對車里的四個孩子道:“你們兄弟姐妹親香親香,我去跟你們二姨娘坐那邊的車吧。”
盛思顏沒法子了,只好道:“爹,您要跟在我們大車后頭,不要走丟了。”
“你這孩子!爹怎么會走丟呢!?”盛七爺嗐了一聲,跟涂氏去坐她的驢車。
給她趕驢車的果然是她大哥。
盛七爺對他點點頭,攀著車轅上了車。
涂氏跟著上車,道:“七爺,這是我大哥,您也見過的。”
盛七爺只見過涂氏的家人一次,就是納她的那一天晚上請客吃飯的時候。
后來這些年都沒有見過。
大概是他走了之后,涂氏就跟家里人重新聯(lián)系上了。
盛七爺沒有多說,只道:“麻煩你了,跟著前面那輛大車走就行。”
涂氏的大哥有些不滿,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
涂氏忙道:“大哥,你先趕車吧。有話咱們去國公府再說。”
涂氏大哥應了,勒緊了驢的韁繩。
可是前面壯行酒喝完了,周大將軍和周懷軒都從高臺上下來,騎上馬。
有人正舉著劍,帶領大家喊口號。
盛思顏和三個孩子坐在車里,很是別扭。
但是想著他們也是盛七爺?shù)墓茄]有為難他們,只是自己介紹道:“我是盛思顏。你們叫什么名字?”
那七八歲的女孩子有一雙特別活絡的眼睛。她看著盛思顏白里透粉的蘋果頰,笑道:“是姐姐啊,我是大丫,他是我雙生弟弟大郎。這邊這個是我小弟弟二郎。”
好像是個好說話的,比她姨娘強多了。
盛思顏的面色又好了些,笑著跟他們說了會兒話。
那個最小的弟弟羨慕地看著盛思顏,道:“你比我姐要白,要好看。”
盛思顏笑了笑,“你姐比我好看,你不用客氣。”其實涂氏的女兒長得很是一般,像是集中了涂氏和盛七爺兩個人的缺點,就連涂氏白皙的皮膚她都沒有繼承到,和盛思顏比差遠了。
但是盛思顏知道。對于女人來說,你可以說她笨,說她壞,但是絕對不能說她胖,說她丑。
這兩樣一說。立馬跟你翻臉。
可是大丫聽了并不領情。她覺得,盛思顏明顯比她不知好看多少倍,卻還說這種話,肯定是故意埋汰她……
盛大郎察覺到姐姐的不悅,忙推了盛思顏一把,“你往外面坐一坐,擠得我姐姐沒有地方坐了。”
盛思顏只好往外挪了挪。
這時候。她聽見外面的人群發(fā)出歡呼聲,一時好奇,撂開簾子,往前張望過去。
她正正好好,又跟周懷軒的眸子對視在一起。
周懷軒瞇了瞇眼,漠然地轉過頭。看向前方大軍開拔的方向。
盛思顏好奇地盯著周懷軒看了一會兒,就把目光移向對面涂氏和盛七爺坐的驢車。
就在這時,一股大力從她背后襲來,將她狠狠地往車下推去!
盛思顏本來手里把著車門柱子。但是背后那股推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比先前盛大郎推她的力氣大多了。她的手腕一扭,把不住車門框,整個人往車下?lián)溥^去。
車子停在路邊一處瓦礫場上。她要倒栽出去,這張臉就別看了。
就在這一瞬間,本來坐在馬上,看著別處的周懷軒竟像是背后長眼一樣,突然從馬背上消失了。
等他再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是站在盛思顏的車前,一雙胳膊托著她的身子,剛好將她穩(wěn)穩(wěn)地托在臂間!
盛思顏驚魂未定地抬頭,見居然是周懷軒,頓時雙手抓住他的盔甲叫道:“你剛才不是在那邊?怎么一眨眼就過來了?!”
這個動作有些熟悉。
周懷軒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你太重了。”然后將她放到地上,動作倒是輕柔無比,生怕弄疼她似的。
可是盛思顏只注意到他居然說她胖!
滿腔感激之情頓時被打得落花流水,她握著拳頭,低聲道:“要你管!”
“誰要管你?”周懷軒扯了扯嘴角,“坐在自家車里也能被人推下車,你好能耐!我不知道等我出征回來的時候,是不是要去你墳前給你上柱香?”
追著周懷軒跑過來的親兵簡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惜言如金的大公子他他他……居然能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盛思顏反駁道:“不用了。你去上香,我怕我不能轉世投胎……”要比毒舌,誰怕誰?!
盛思顏還想更毒舌一些,可是看見周懷軒盔甲儼然,她還是將那些話語咽了下去。
不管周懷軒說的話多可惡,他到底救了她,還救了兩次。而且,他要出征打蠻子。
對于民族英雄,盛思顏向來懷有一份敬意。
周懷軒又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轉身要走。
盛思顏忙道:“……在戰(zhàn)場上要小心!我等你回來……給我上香!”說完她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看她都說得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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