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是皇商,在京城有著一定的影響,宋書身為宋家家主,離奇失蹤十六年,如今尸體被發現,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百姓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更有甚者,跑到了宋府門口一看究竟。
宋府門外掛滿了白幡,前來吊唁的客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宋府管家站在門口,禮貌的迎接客人,面色沉痛,滿目悲傷。
沐雨棠走進宋府,在小丫鬟的引領下來到靈堂前,看到客人在靈堂里吊唁,靈堂后方的棺材旁圍坐著十多名小和尚,手持念珠,念念有詞,為首那名和尚穿著袈裟站在棺材后,手里拿著一只銅鈴輕輕搖晃,語氣快速的吐出一句句別人聽不懂的梵文。
“那位大師在做什么?”
小丫鬟禮貌的福福身,輕聲道:“回世子妃,是在做法事。”
沐雨棠挑挑眉:“做法事超度亡靈,不都是大師帶著小和尚們敲木魚念經嗎?可那位大師竟然拿著銅鈴在棺材前搖晃,怎么看都像是在鎮魂驅鬼啊。”
小丫鬟面色微變,急急忙忙的道:“世子妃,在靈堂前談鎮魂驅鬼是對死者的不敬,會有麻煩的,請慎言,慎言!”
沐雨棠看著她不自然的目光,眼瞳里浮上一抹意味深長:“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這么緊張干什么,難不成你們府上真鬧鬼了。”
小丫鬟身體一顫,眸底閃爍著掩飾不住的慌亂,來往的客人見她們停止不前,紛紛望了過來,眸底閃著濃濃的疑惑與不解。
小丫鬟目光閃爍著,悄悄看向沐雨棠,卻見沐雨棠也正看著她,清冷目光如琉璃一般清透,又如寒冰般銳利,仿佛能在瞬間刺破假相,看清事情的最真實。
小丫鬟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半晌后方才回過神,銀牙咬了咬,壓低聲音道:“世子妃,實不相瞞,我們府上昨晚確實鬧了鬼。”
沐雨棠目光一凜:“怎么回事?”
“我家大小姐孝順,昨晚親力親為的給老爺布置了靈堂,哪曾想,她安置好老爺的尸首準備離開時,老爺的魂魄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面容猙獰如厲鬼的模樣,將她嚇昏了,直到半個時辰前才醒……”小丫鬟低聲講述著事情經過,滿目驚恐,心有余悸。
沐雨棠看向靈堂,果然只有宋夫人和宋如凡在招呼客人,不見宋如煙的身影:“會不會是她太勞累,眼花看錯了?”沐雨棠雖然穿越了千年,還是不太相信鬼神之說。
小丫鬟搖搖頭,滿眼凝重的道:“布置靈堂的下人們也都看到了老爺的魂魄,一個個的全都嚇癱了。”
一個人看到鬼,可能是眼花了,兩個人看到鬼,也可能是看錯了,十多名下人都看到了鬼,那就是真的有鬼了。
沐雨棠挑挑眉,宋書已經死了十六年,魂魄也離體十六年了,他的尸體被困在密道里時,宋府安安靜靜的,尸體搬來宋府,宋府就鬧鬼,難道那鬼魂還要隨著自己的尸體走動?
“大師,究竟怎么回事?”宋夫人見靈堂里沒了客人,輕扶著丫鬟的手走到了大師身側。
昨天她傷心過度,哭昏了,沒來靈堂,沒看到宋書的鬼魂,但女兒被嚇昏了,下人被嚇癱了,那鬼魂肯定是真的出現過。
大師停止搖鈴,慢慢睜開眼睛,眸子里閃著少有的凝重:“宋老爺死的凄慘,心有怨氣,化為了厲鬼在宋府盤桓!”
宋夫人大驚:“還請大師指點!”夫君冤死,她已經很難過了,如果夫君的鬼魂再重傷了她的兒女,他們一家也太慘了。
“想要化解宋老爺的怨氣,有兩種方法,一是,找到謀害他的兇手繩之以法,再就是,宋府娶親,以親事的喜氣沖去他的怨氣!”大師低沉的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凝重。
宋夫人目光微沉,夫君死了十六年,他被謀害的原因,以及謀害他的人,都沒有絲毫線索,就算雪衣衛親自調查,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事情真相,那就只能走第二條路了,如凡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完全可以為他娶名正妻,沖去冤氣:“被迎娶的女子,可有什么特殊要求?”
大師掐指算了算,沉聲道:“一定要用宋府祖傳的紅嫁衣,紅嫁鞋為聘,迎娶那名女子過門!”
宋夫人眸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么,沉吟片刻方才低低的道:“沒問題。”
大師接著道:“一定要是官員子女,因為官員身上都有所謂的官氣,可以辟邪,女兒承歡膝下,會染上點點官氣,可以化去鬼的怨氣。”
“這……”宋夫人目露難色,自古以來,官商分明,官員們都是看不起商人的,寧愿將女兒嫁到窮困潦倒的官員家,也絕不會讓女兒嫁為商人妻。
她也早為宋如凡物色了好幾名正妻人選,都是商戶家的女兒,溫柔賢惠,本以為大師說的條件會是生辰八字什么的,沒想到竟是女子的身份。
看著她為難的面色,大師輕聲建議:“文官行不通,宋夫人不妨試試武官,武官常年在外殺敵,周身縈繞著濃濃的肅殺之氣,比文官的官氣更勝一籌,且父親的官越大,女兒身上的肅殺之氣就會越濃,越能更好的驅散怨氣!”
宋夫人輕輕一嘆:“大師,實不相瞞,宋府雖是皇商,卻也只是商賈之家,京城官員家的女兒是不會下嫁的。”
大師劍眉蹙了蹙:“可宋老爺的怨氣必須要用官員之女的官氣化解,否則,宋府將永無寧日。”
宋夫人一怔:“這可怎么辦?”
京城那么多官員千金,就算讓如凡迎娶,也需要一家家的仔細甄選,挑出最合適的那家,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那家父母,要花上不少時間,而那厲鬼天天做怪,只怕那官員女兒還沒嫁過來,宋府就被厲鬼折騰散了。
看著她焦急的神色,大師雙手合十,輕念:“阿彌陀佛,如果宋夫人信得過老納,老納可用法力幫夫人選一名千金,只是,這千金一旦選出,夫人必須想辦法讓她在半個月內嫁來宋府,否則,宋府危矣!”
宋夫人銀牙暗咬,她拿出誠心誠意,用半月的時間說服女子父母應該不是難事:“有勞大師。”
“夫人客氣!”大師輕輕說著,拿出一只木魚放到了桌案上,手指輕彈,一條木魚槌輕輕落到了木魚上,在光滑的頂端快速旋轉。
沐雨棠輕輕挑眉,用木魚和木魚槌選新娘,方法真是奇特,只是木魚上沒寫字,木魚槌上也畫什么特殊標記,他怎么知道選出的是哪位女子?
“如煙,現在是白天,有我們陪著你,宋叔叔不會現身的,別擔心。”柔美的女聲傳入耳中,沐雨棠抬頭一望,只見蘇碧瑩輕扶著宋如煙款款走了過來,眼角眉梢盡是關切。
宋如煙美麗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眼神也十分憔悴,卻強打著精神微微笑道:“我已經不害怕了,多謝你們。”
“咱們是好朋友,如煙不必客氣!”漠漠的話語是宋如煙另一側的女子說的,她著一襲白衣,清麗脫俗,優雅飄逸,眉如遠山黛,眸如清秋水,冷冷的氣勢,淡淡的神韻,赫然是毒醫谷的圣女白纖兒!
沐雨棠漆黑眼瞳微微一瞇,白纖兒是和冷絕情一起逃出的毒醫谷,冷絕情來京城入了蕭天凌麾下,白纖兒自然也在京城,只是,她什么時候和宋如煙,碧瑩表姐成了好朋友?
“木槌起,新娘定,去!”大師一聲令下,只聽“嗖!”的一聲響,桌案上的木魚槌脫離了木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蘇碧瑩三人飛了過去。
沐雨棠耳邊突然響起那位大師說過的話,‘武官之女,官居一品,殺敵無數,戰功赫赫,’每一個條件都是為蘇碧瑩量身定做,呵呵,選兒媳沖怨氣是假,讓碧瑩表姐成為宋府的兒媳是真!
眼看著木魚槌就要砸到蘇碧瑩身上了,沐雨棠手指輕彈,一顆珠子飛射而出,狠狠打到了木魚槌上,木魚槌瞬間偏移了一米,不偏不倚,剛好落到了白纖兒肩膀上。
“恭喜白姑娘!”沐雨棠微微一笑,如百花開放。
白纖兒淡淡看了沐雨棠一眼,冷冷的道:“喜從何來?”
沐雨棠輕輕笑笑:“大師用木魚槌為宋公子選正妻,木魚槌砸中了誰,誰就是佛祖認定的宋府新娘。”
“真的?”白纖兒一驚,她聽從某個人的指示,將蘇碧瑩引來這里,出事的應該是蘇碧瑩才是,怎么會變成了她?
“我騙你做什么,如果不信,你問問大師!”沐雨棠笑盈盈的將戰火引到了大師身上:蘇碧瑩,宋如煙,白纖兒三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在大師用木魚槌選新娘的時候出現,分明是早有預謀。
宋如煙是宋府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算計蘇碧瑩,而蘇碧瑩也不會讓和尚算計自己,那就只剩下一下嫌疑人白纖兒了,她將木魚槌打到白纖兒身上,就是想讓她自食其果,雖然她不知道他們讓蘇碧瑩嫁進蘇府的原因是什么,但用這么無恥的方法設計她,絕對沒安好心。
看著白纖兒冰冷的目光,大師低垂了眼瞼,百思不得其解,木魚槌明明不是沖著她飛過去的,怎么會砸中了她?
宋夫人見氣氛有些僵硬,緩緩走上前來,輕聲道:“如煙,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好朋友,白纖兒!”宋如煙輕輕說著,悄悄望了白纖兒一眼,這么絕色的女子,馬上就要成為她的嫂子了,真像是做夢一樣呢。
宋夫人眼睛一亮,女兒的好友和女兒的交情肯定很不錯,想說服她父母,也相對簡單很多:“不知白姑娘是哪家千金?”
“我是孤兒,無父無母!”白纖兒空靈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冷意。
宋夫人一怔,大師不是說宋府要娶官員之女么?他用法力選出來的也應該是官員之女才是,怎么會是孤兒?
宋夫人看向大師,卻見大師輕垂著眼瞼,一言不發,按照原計劃,木魚槌應該落到蘇碧瑩身上,他的預言自是十分精準,如今,木魚槌飛偏,落到了白纖兒身上,她明顯不符合那些條件,但他不能開口說自己砸錯了人,不然,他的英明豈不是毀于一旦。
沐雨棠瞟一眼沉默不語的大師,眼瞳里浮上一抹輕嘲,他不準備辯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宋夫人,大師法力高強,不可能選錯人,白姑娘極有可能是官員家的遺孤!”刻意壓低的聲音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
宋夫人了解的點點頭,武官在外打仗,難免有傷亡,白纖兒是孤兒也無妨,能為宋家沖去怨氣就好,況且,她無父無母,他們也就不必再費心費力的去說服她的父母了,省去了不少麻煩。
“白姑娘家里還有些什么人?”宋夫人目光灼灼,親切的語氣儼然已將白纖兒當成了宋家人。
白纖兒胸口騰起濃濃的厭惡,冷冷的道:“有個夫君!”
“夫君?你成親了?”宋夫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當然。”白纖兒斜睨著宋夫人,眼瞳里閃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祁王世子妃沐雨棠親眼目睹,若是不信,你可以問問她!”
宋夫人看向沐雨棠,只見沐雨棠輕輕笑笑:“我確實見過白姑娘和一名優秀男子站在一起,但是,在我們青龍國,成親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百多抬聘禮,外加盛大的成親儀式,請問白姑娘有沒有經過這些程序?如果沒有,那就不叫成親。”
白纖兒一怔,她的清白之軀給了冷絕情,她便以冷絕情為夫了,從來都沒想過什么聘禮,成親儀式!
“如此說來,白姑娘還沒嫁人!”宋夫人看著她怔忡的面色,暗暗松了口氣,高懸的心微微放了下來,面前的大師是出了名的厲害,當然不會給她選錯兒媳,兒媳是沒人關心的孤兒更好,她可以毫無顧及的給兒媳婦穿那套紅嫁衣,紅嫁鞋了。
“不好意思宋夫人,我有心上人,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絕不會嫁來宋府的,告辭。”看著宋夫人灼熱中透著異常的目光,白纖兒只覺后背發涼,冷冷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宋家雖是皇商,富甲天下,但府上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他’才不會費盡心機的算計蘇碧瑩入宋府。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宋夫人眸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長,不留戀富貴,很有骨氣,她宋家就需要這樣品性高尚的兒媳:“來人,跟著白纖兒,看看她在哪里落腳……再去清點聘禮,選了黃道吉日,我親自過府下聘!”
下人領命而去,宋夫人看向宋如凡,笑盈盈的道:“凡兒,白姑娘,你可還滿意?”
白如凡輕輕笑笑:“娘覺得好就好!”
“那你就等著做新郎倌吧!”宋夫人和藹可親的笑容里透著淡淡的詭異,白纖兒的身形,相貌,學識都很符合她心目中的兒媳形象,不過,她最滿意的,還是白纖兒的孤兒身份,那套祖傳的紅嫁衣,紅嫁鞋要有新主人了……
“恭喜宋夫人,恭喜宋公子!”沐雨棠笑的明媚璀璨,大師和白纖兒聯合起來算計碧瑩表姐,肯定有著非同尋常的目的,她就靜等他們露出馬腳了。
大師面色大變,那人特意交待,一定要讓蘇碧瑩入宋府,如今,要入府的卻是白纖兒,他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絕不會輕饒了他,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白纖兒入府……
“宋夫……”人字還未出口,旁邊搭的高架子突然倒了過來,只聽‘砰’的一聲響,大師被重重的砸在了架子下,凄厲的慘呼傳痛云層,響徹云霄:“啊!”
宋夫人身體一顫,慢慢轉過身,看著滿身鮮血的和尚,眸子里滿是震驚:“這是怎么回事?”
沐雨棠瞟一眼滿面痛苦的大師,悠悠的道:“剛才大師為夫人選兒媳,肯定消耗了不少法力,剩下的法力壓制不住宋老爺的怨氣,就被宋老爺教訓成為個樣子了。”
宋夫人目光一凜:“真是如此?”
大師面色鐵青,是個屁,明明是靈堂前的架子搭的不穩,倒塌下來,砸他身上了,哪有什么鬼怨氣!
“大師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宋老爺的怨氣還在靈堂里縈繞,夫人快多叫些人來,把怨氣驅散,不然,時間一長,大師會被怨氣害死的。”
沐雨棠清冷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戲謔,大師卻是聽出來了,氣的咬牙切齒,臭丫頭是在嘲諷他沒本事,壓制不了鬼魂的怨氣,反被鬼魂教訓么,可惡至極!
大師胸口縈繞著濃濃的怒氣,嘴唇動了動,正準備訓斥,沒想到張口吐出了漫天血珠,眼前一黑,氣昏了過去,意識消散的那一刻,他聽到沐雨棠幸災樂禍的叫喊:“宋夫人,快請大夫,大師被宋老爺的鬼魂打昏了……”
“來人,快把架子扶起來,抬大師去客房養傷,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材……”宋夫人急聲吩咐著,瞟一眼大師鮮血淋漓的身體,心有余悸,老爺的怨氣似乎越來越重了,必須盡快沖掉,否則,宋府危矣。
“凡兒,隨我去清點聘禮,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定親下聘,迎娶白纖兒過門。”
宋夫人帶著宋如凡去了庫房,下人抬著大師去了客房,附近的下人們在收拾爛攤子,無人注意沐雨棠,蘇碧瑩走上前來,壓低聲音道:“雨棠,剛才謝謝你。”
沐雨棠不解的眨眨眼睛:“表姐謝我什么?”
蘇碧瑩輕輕笑笑:“剛才我看的很清楚,那只木魚槌是沖我來的,多謝你幫我消了災。”她沒有看不起商人的意思,只是,大師用那種方法設計她入宋府,肯定沒安好心。
沐雨棠收斂了笑容,滿目凝重的道:“有人想算計表姐,表姐要多加小心!”蘇碧瑩體弱多病時,又常年悶在將軍府,極少與人接觸,不懂得人心險惡,更沒有防人之心,容易中別人的詭計。
“我知道。”蘇碧瑩點點頭,低低的道:“天色不早了,我準備去向若煙道別,然后回府,短時間內不再出門了。”
她獨自一人在府里悶的無聊,才會出府參加宴會,結交好友,沒想到人心險惡,設了陷阱等她往下跳。
沐雨棠沉吟片刻,點點頭:“也好,表姐先在府里避避風頭,等宋府的事情解決了,表姐再出府交友。”
蘇碧瑩微微笑笑,沿著青石路走向宋如煙的小院。
沐雨棠則看向靈堂的方向,冷冷的道:“我已經看到你了,不要再躲躲閃閃的了,出來吧。”
輕微的破風聲響過,一道修長的青色身影輕輕飄落在她面前,俊逸的容顏,冷峻的眉峰,卓而不群的氣勢,赫然是三皇子蕭天凌。
沐雨棠冷冷看著他:“昨晚那只鬼,是你派人裝的吧。”世上本無鬼,庸人自擾之,冷絕情是蕭天凌的人,白纖兒肯定也是,白纖兒算計蘇碧瑩,肯定也是蕭天凌的意思。
蕭天凌挑挑眉,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沐雨棠漆黑眼瞳里閃掠一抹厲色:“蘇碧瑩和你無冤無仇,也沒有利益沖突,你為什么要算計她?”如果她沒來宋府,現在的蘇碧瑩已經是宋府的準兒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