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澤拉斯的恆星總是早早就升起,當光線自彩色玻璃間投射到修道院室內的時候,祈禱時間結束了。禮拜室裡集中的年輕修士們陸續起身,三三兩兩地離開了這裡。當彩色的光線投射到加萊微微閉著的眼睛上時,他也用手劃出了一個優雅的姿勢,隨後站了起來。
他向修士長告別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牆上取下自己的單手釘錘來到了室外。在修道院東邊的草地上,身著騎士盔甲的維裡副隊長正在練習著劍術。
“今天來的很早嘛,加萊。”剛剛完成一個轉身橫斬動作的維裡看到了手持釘錘的年輕人,他隨即將劍收劍鞘,和藹地向加萊打招呼。
“早安,維裡副隊長。”他急忙將釘錘掛在了腰間的皮帶上,優雅地向眼前的守備隊副隊長行禮。
“今天還是從昨天的動作開始吧。”維裡指了指他腰間的釘錘,“作爲一名見習牧師,你現在的體質還是無法保護自己。”
“我的體質不是很好,抱歉。”他低聲說著,維裡卻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我們這樣的戰士還指望你們能用你們的恢復魔法來保命呢!”
這樣一句無心的話,讓眼前的見習牧師的臉紅的發燙。加萊希望自己能夠成爲戰鬥序列中的聖光牧師,而他進行修行數年來,還僅僅是一個見習牧師。羞愧可以讓高傲的人低下他的頭顱。當初衝動的少年的心,也因此變得謙虛了不少。
“我現在的實力,距離聖光牧師差的太遠了。”他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著,維裡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要對自己失望,你已經是他們當中出類拔萃的了。”他說到這裡,從他手裡接過了釘錘,“只要能夠努力,你也能成爲手持喬丹法杖的聖光牧師的。”
加萊看著眼前的守備隊長,深深地電了點頭。之後開始了他爲期兩個沙漏的防身技能訓練。他向身經百戰的守備隊副隊長進攻著,看的出他的近戰能力已經有了相當大的進步。
不久之前,他曾經用這把釘錘配合著聖光攻擊魔法,輕易幹掉2頭森林狼。而現在他的技巧比那個時候更加熟練,已經能夠保護自己了。應該對他進行一次測試了吧?他看著坐在草地上喘氣的見習牧師,默默地自問著。
“加萊,你想不想參加軍隊?”副隊長看著年輕的牧師,突然問道。
“參加軍隊?”維裡的話讓加萊感到驚訝,他沉思了片刻,回答了他,“我不認爲我擁有參加軍隊的條件。”
“爲什麼呢?我可以讓你找到證明自己的任務,要不要去做呢?”他追問道。坐在草地上的青年沉默了,參加軍隊是身爲暴風城領民的榮譽,也是他一直都在追求著的目標。可是自己的實力,又能做到什麼地步呢?
“機會降臨到一個人的頭上,那個人都會猶豫,當他不再憂鬱的時刻,他將成爲一個勇者。”維裡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謝謝您,維裡隊長……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他拾起了身邊的釘錘,站了起來。
“我等著你的答覆。”維裡看著他跑向修道院的背影,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那身影消失在圍牆背後……
晚禱時間已經過去,修士長看到他仍然沒有離開後,輕聲呼喚起加萊的名字。他擡起頭,看著修士長那和藹的面容,終於——他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修士長閣下,如果您認爲自己的實力不足以達成一個目標,而這個目標卻是您的夢想,您會如何選擇呢?”
“這是一個人的選擇,不論選擇哪個答案,選擇都是正確的。”他緩緩地回答這加萊,“如果說夢想就在眼前的話,那麼就去追求它。聖光會在你的路上指引著你。當你真正握住了你的夢想的時候,聖光將因你而閃耀。”
“那麼我們的聖光,又在哪裡呢?”加萊繼續追問著,這是他冥想了很久都沒有參透的問題——真正的聖光,到底在哪裡?
修士長看著他,眼睛中充滿了**:“聖光就在你的手中!”
“我的手中?那麼我們心中的聖光又是什麼?”
“你的信念,你的夢想——你全部的靈魂!”修士長站在加萊的身前,用手在他的身邊劃著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符文,“離開這裡吧,用你的雙手去尋找你的聖光!當你找到你的聖光後,你就會明白今天的話語了。”
加萊沒有想到修士長最後的發言——離開北郡!難道自己已經得到外出修行的資格了嗎?他小聲地問著,得到的是修士長鼓勵的目光。他**的向修士長行禮,向他致以自己最深的感謝……
夕陽下的北郡,恆星正在發散著一天中最後的餘暉。淡紅色的天幕下,潺潺的小溪邊——戰士的身影矗立在那裡。選擇了答案的他快步走了過去。
“維裡副隊長閣下,我願意參加您賦予我的試煉!”
維裡看著他肯定的目光,輕輕嘆著氣,但是這只是一瞬間的表情。接下來他露出的,是極爲嚴肅的表情。
“平民加萊,你是否願意加入北郡的守備隊,參加討伐迪菲亞兄弟會在北郡葡萄園的據點呢?”
“我願意爲北郡的安寧做出我能做到的一切。”年輕人站直了身體,堅毅地答道。
“那麼,拿著這個吧,明天到我們的營地來報道——士兵。”
“是,長官!”雖然自己還沒有入伍,但是這句話竟然脫口而出。也許這些日子已經受到了維裡的影響吧……他默默地想著。
“士兵加萊,馬上回到修道院做好準備吧,早點休息。”
“維裡副隊長!”突然的衝動讓他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動作,連他都感到驚訝!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麼久了,您爲什麼這樣照顧我?”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很久,而他到現在纔敢將它說出來。維裡副隊長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片刻後回答了他的問題。
“因爲一個故人的囑託。”他只是這樣輕描淡寫地回答著,“快回去吧,不然你又要捱罵了!”
“哦……”他應附著,轉身離開了河邊。維裡副隊長看著露出星辰的天幕,緊握劍柄的手劃到了左肩。喃喃自語……
天還沒有亮,加萊醒了——想起自己在這裡度過的數年和平時光。即將別離的悲傷感油然而生。藉著夜色,他輕輕環視著睡在其他木板牀上的同伴,眼睛漸漸溼潤了。
我真的要離開他們嗎?爲什麼我不能繼續這無拘無束的生活?爲什麼我要選擇前往那血與火的戰場呢?很多思緒衝進了他的意識——他用力搖著頭,望向前方的窗子。他看到微泛金黃色的月正緩緩下沉著。一瞬間,他看到月發出了金色的光芒,一個人類的影子在光芒中淡淡地祈禱著!他驚愕了,爲了證明是否是現實,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是,當他打算看的清楚一些時,那月已經被一朵雲遮住……
剛纔那……是聖光嗎?他立刻起身,儘可能清地走出了臥房。快步走到了屋子外的草地上。只剩下半邊的月即將沉下,根本就沒有泛出剛纔的那種顏色。加萊呆呆地看著那落月,直到完全被山遮住。
難道是我的錯覺嗎?他緩緩念動了初級治療術,讓那淡淡的光芒在雙手間浮動。當咒語即將完成的時候,他停止了詠唱——金色的光球也越來越小,黯淡了下去。隨著一陣輕輕地腳步聲,重規黑暗的草地已經沒有了任何人類的身影。
不久之後,朝霞出現在天空。早禱的鐘聲也很適時地從鐘樓傳來。北郡修道院新的一天開始了——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早禱結束後,所有的修士都聚集到了餐廳,爲即將離開他們的加萊送行。
與往常相同的食物,這一次卻代表了相當多的含義:有些開朗的人爲他的將來祝福,也有幾個性格內向的坐在坐位上默默流淚。加萊盡全力露出笑容——他不願意讓大家爲他難過……
當鐘聲再一次敲響的時候,收拾好行李的加萊在衆人的目送下離開了修道院,身後不停傳來那熟悉的祝福:“願聖光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