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這樣做?”
加萊用手杖支持著自己的身體,極力維持著閃爍不定的真言盾。大聲的喊著——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如果莫蘭看到,他會怎麼想呢?
不行!現在不能去想這些東西——加萊用力甩頭,將那些雜亂的情緒壓下去。來自菲兒的黑暗氣息越來越嚴重,她已經不再束手束腳,現在加萊面對的,是她全部的實力!
真言盾的外層已經被染成了黑色,並且那黑暗的氣息正在尋找盾的薄弱處——一旦它們發現了,就沿著縫隙滲入盾的內部!被盾保護的加萊已經將盾加固了數層,但是那黑色的氣息不但沒有因爲中和作用消退,反而越來越強大。加萊多次已經感到了滲入真言盾的黑暗威脅,但是現在的他,能作的只有不斷地抵抗——消極地抵抗著……
“爲什麼不還手?爲什麼你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傲慢!”
菲兒維持著攻擊的強度,語氣中帶著許些的輕蔑:
“你是聖光的敵人,你不是聖光所承認的存在!向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快說——你到底是誰?”
加萊已經感到自己到達了極限,他只有拼盡全力才能將話喊出來了:“我已經說過了——我就是我,加萊!”
“你不是加萊!快說——你到底是誰?”已經失去理智的菲兒已經淚流滿面,她歇斯底里地吼著,將加萊的話硬生生地打斷——
“菲兒!你到底在懷疑我什麼?我的實力?還是我的遭遇!如果你嫉妒我的話,那麼我離開就好了!”
“閉嘴!不要這樣假惺惺的——去死吧!”
黑暗的力量突然間加強——脆弱的真言盾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再無阻擋的黑暗力量衝擊進了加萊的身體,刺骨的劇痛折磨著他的精神——慘叫著,加萊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掙扎著!
他的臉因爲劇烈的痛楚而扭曲起來,恐懼,瘋狂……全部的負面情緒佔據了加萊意識的全部!這就是牧師所掌握的黑暗的力量——暗言術,隱藏在牧師靈魂深處的暗之懲戒!
加萊的身體在抵抗著黑暗的侵蝕,但是這無濟於事——很快他的身體便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被暗言術完全地擊倒。他一動不動地趴在草地上,完全陷入了昏迷,可暗言術仍然在折磨著他脆弱的靈魂。也許,不久之後他將失去最後的意識,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
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再動彈,菲兒突然醒了過來——她不相信自己的暗言術能夠將他徹底擊倒!面對著如同死了一樣的加萊,她感到了恐懼,不敢上前去確認他的死活!滿是淚水的面孔扭曲起來,尖叫著,她向西泉要塞的方向跑去……
守衛要塞的士兵看著女牧師哭著跑進了要塞,彼此交流著眼神。不過他們並沒有因爲這個話題而丟下自己的工作,站崗的任務還是要執行,只能暫時將好奇壓制下去。
她悄悄溜回了房間,悄悄收拾著自己的行囊。但是她因爲恐懼而讓自己弄出了很大的聲響——茜瑞斯被那些碰撞聲驚醒,驚訝地看著菲兒的動作。
“菲兒——”
“噓!”她揮手製止了茜瑞斯的疑問,夜幕很好地隱藏了她恐懼而扭曲的臉龐,顫抖地聲音從她嘴裡發出:“不要……不要出聲!”
她拼命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是這也讓她的話語有些走音。茜瑞斯已經感到了她經歷了什麼事情,她試探地問著:
“怎麼了?爲什麼收拾自己的東西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的……有……有點事情……我必須要返回暴風城!馬上——”
菲兒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順著茜瑞斯的話說了下去,不過她太緊張了。茜瑞斯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不斷地追問。這時其他的同伴也都有了甦醒的跡象。她不再顧忌還沒有收拾進揹包的幾東西,伶著包裹走向房門。
“菲兒!你……你還會回來嗎?”
茜瑞斯再一次問道,可是回答的人並沒有回頭——冷冷地話語結束後人已經不見了:
“也許吧,幫我告訴莫蘭——不要找我了!”
“喂——茜瑞斯你在更誰說話?”
“菲兒走了……”
茜瑞斯只是默默回答了同伴的疑問,披上自己的外套走出房間。她感到事情有些不對,但是卻沒有一點頭緒能夠作爲推理的起點。想從菲兒的口中得到一些最後的情報也隨著遠去的馬兒而破滅。她默默地看著趕來的同伴和瑪尼達導師,什麼都沒有說……
痛……刺骨的疼痛,那些黑暗的氣息仍然在體內肆虐著。儘管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減弱了很多——恍惚間,加萊再一次看到了靈魂醫者……他感到身上的痛楚消失了。也許是靈魂醫者治療了他的傷處吧。加萊歉意地看著揮動藍色翅膀的天使,而對方也沒有因爲他的再次到來而感到任何驚訝的神情。
“很抱歉,這麼快就來打擾您……”
加萊露出十分尷尬的表情,靈魂醫者感受到了他那不安分的情緒,嘴角微微地上揚……不過這些加萊是無法看到了,他只是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般等待著靈魂醫者的質問。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孩子。”
靈魂醫者發話了,那種可以進入人心的聲音讓加萊更加確認自己做錯了什麼。正當他不知如何回答纔好時,靈魂醫者將一束藍色的光甩了出去。光芒圍繞著加萊,在身邊肆意地舞蹈著……
“將你擊倒的女孩,也是即將被召喚的候選人之一。而她遇到你之後,發生如此的事情也是命運和你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如果你認爲這是命運的巧合也可以。這些事情是我們無法改變的……”
“菲兒……菲兒也是候選者?”加萊也感到了驚訝,兩個候選者竟然在不久之前發生了一場生死大戰——雖然很清楚那那是不公平的戰鬥……
“或者說,你是個加入者——原來的候選者是她,而你卻在她之前得到了這個資格。”靈魂醫者小小地糾正了一下加萊的想法,“因爲你的出現,她的信仰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因而她現在也離開了這裡。她未來的道路是我所無法看到的,會成爲你的援手或對手都是很有可能的!”
加萊聽完靈魂醫者的講述,沉默了。一時間他感到自己很對不起成爲候選者的菲兒——他萌發了向她道歉的想法,這一想法也一絲不漏被靈魂醫者瞭解。
“她的未來成爲了未知,而她的未來也只有看她到了那個時候的抉擇——”
“也是命運抉擇嗎?我瞭解了!”加萊點了點頭:“請您讓我回去——即使讓我付出代價也好!”
“你作爲選擇者,我已經無法再從你身上取走什麼。接受靈魂之主的治療吧——不過你回去之後發現有一點小小的不同……現在的你也處於十字路口,好好把握自己的命運吧!”
靈魂醫者再一次吟誦起那熟悉的治療咒語,圍繞加萊的那條藍色光柱開始激烈地躍動。藍色的光覆蓋加萊全身的時候,身體虛弱和痛楚再一次襲來……
“頭領,我們爲什麼要帶著這個傢伙?”
黑袍中的黑影露出了相當的不滿,他用空閒的手指了指扛在肩膀上的瘦小傢伙。但是被他成爲“頭領”的黑衣人沒有理會他,只是催促其他的人快點前進。
“頭領!”
“在我沒有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最好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問這個問題!”不大的說話聲具有的威懾力讓這個龐大的身軀停止了所有的抱怨,他擺擺手,扛著那個身體繼續前進。
“應該快要到了,不知道那地方還在不在。”
在那個大塊頭的前方,隱藏在覆蓋頭部的披風中的身影小聲地呢喃著。許久之後,他們在一個高坡上停下了腳步,放眼望去,夜色下的荒涼的平原只有一些禿鷲和野狼在遊蕩。大塊頭“噓噓”打起了口哨,不過之後回答他的卻是幾聲不滿的狼嚎。
“切,這些傢伙不會理解音樂的!”大塊頭自言自語著。而其他的人則沒有對他表現出太多的不滿——看到頭領揮手示意,他們便跟著走下了高坡。高坡下的農場沒有燈火,只有傀儡機器人運行發出了輕微的“嘎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