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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贖罪之路

幾個矮人發現了火堆這邊的爭執,並且派出了其中一個走向抓著麥加林的阿特萊斯。強行將他們拉開後,矮人開始善意地請他們早點休息。

看到阿特萊斯向麥加林道歉,矮人濃密的鬍鬚翹了起來。他將手中的烤肉遞給他們,轉身離開。

“我希望你不要在別人講故事的時候動手!”

“正如我剛纔所說,如果你們真的那麼做了,那麼我會向你提出決鬥!”

麥加林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周圍的空氣中多了許多悲傷的氣氛:“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那麼我將會在故事的最後想你提出決鬥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在那之前改變注意——因爲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阻攔我!”

“那要看你是否能夠得到我的寬恕了——在決鬥之前!”

麥加林深深地做了幾次呼吸,用之前的那種低沉的口氣開始了故事:

我們在距離小鎮較遠的地方駐紮下來,當然那是爲了避免瘟疫——儘管我們已經做了更多的保護措施。第二天我們仍然在等待,沒有和村民或者駐守的士兵們接觸。

據說守備隊士兵進駐了烏鴉嶺,並且在代替我們進行“救贖”的準備。那時候的我只是在履行命令,但是不安已經在小小的營地中蔓延開來。

那天我們進行了整整一天的懺悔,直到洛賓·神聖之刃爵士帶著剩下的幾個人與我們匯合——那天晚上我們得到了最爲直接的回覆:儘早進行“救贖”行動,軍情七處將會對這件事情負責!

之後,烏鴉嶺便發生了大規模的食屍鬼進攻事件,守備隊在騎士團的頃力協助下仍然無法阻止食屍鬼的入侵,逃脫不及的居民們全部被殺害……

事實上的情況你也明白了,那是一場人類對人類的屠殺!不過下手的不是我們,守備隊向著手無寸鐵的村民揮動了屠刀……當慘叫聲撕裂烏鴉嶺陰森的空氣時,我感到自己被尖利地武器洞穿了胸膛——之後我昏了過去。

“真難以相信,你竟然會因此而昏倒!難道不是你們作出了這些殘忍的決定?”

“你不會明白的,那是聖光的制裁!不止是我,那天幾乎所有的見習聖騎士集體昏厥!當我們醒來的時候,時間並沒有過多久,但是我們幾乎同時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使用聖光的能力——我們被聖光所遺棄了!”

麥加林十分嚴肅地回答了阿特萊斯,一種讓人窒息的感情涌上他的胸膛,讓他感到火焰在炙烤著他的意志!麥加林的眼睛中重新露出了殘忍的兇光。

“我們因爲自己的罪行懺悔,同樣聖光給予了我們公正的懲罰。我們不配作爲聖光的使者,只是一名屠夫而已。我們有兩個同伴,在屠場上變得精神恍惚,在不久之後鬱鬱而終!他們的日記中天天都在重複著一個字眼——烏鴉嶺的冤魂在啃食我的靈魂……所以,我們作出了屬於自己的懺悔!”

“你們做了什麼?”阿特萊斯再次追問,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我們命令收到感染的士兵們向烏鴉嶺大墓地發動了一次自殺性進攻!”

麥加林的聲音再次讓阿特萊斯感到自己置身於天災的洪流當中,這是第幾次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越來越希望與面前的傢伙宣戰。

“麥加林,這是你的命令?還是軍情七處的命令——”

“軍情七處授權我們必須要將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摩本特就是散佈那些瘟疫粉末的傢伙,所以我們必須要這麼做!你應該知道洛丹倫的瘟疫造成了多麼嚴重的災難,如果它們擴散到西部荒野,擴散到暴風城會怎麼樣?”

“……”

阿特萊斯被硬生生地答案擊倒,他開始轉換自己的身份——如果讓他去處理這件事情,得出的結果和麥加林當時的作爲是一致的。何況他只是服從命令的騎士,而不是策劃一切的指揮官。

“他們全部都死了,而我們將一部分的食屍鬼殘骸轉移到烏鴉嶺的城鎮中,僞裝起事實的真相,之後我們一部分護送精神失常的同伴經西部平原轉回暴風城,其他人在爵士的帶領下回到了夜色鎮,向鎮長彙報了烏鴉嶺的慘劇……軍情七處的人將僞裝後的現場進行了嚴格的處理,並且將這個謊言做成報告遞交給了貴族院和男爵……”

麥加林喝了一口酒,看著阿特萊斯的眼睛說道:“事實就是這樣,我們以聖騎士的榮譽化解了一場危機暴風城的災難。後續的調查中我們挖出了烏鴉嶺墓地的幕後黑手——摩本特·費爾。那些殺死他的精英們讓我們的犧牲沒有白費。我已經講完了……”

麥加林不再說什麼,將火堆另一側的武器拿了過來。

“等待我的答覆麼?”

阿特萊斯抽出了長劍,有手撫摸著劍身。突然間他將劍刃狠狠地刺入了泥土中,握著劍柄的手長久沒有放開。

“謝謝你,阿特萊斯。”

“你打算怎麼辦?現在你已經重新得到了聖光的眷顧。是不是要回到暴風城的騎士團去?”

“不,我自從選擇了奧斯萊特元帥,我的命運就已經被束縛在阿拉索的意志之上了!我是阿拉索的利刃,我的宿命就是爲了高地人的意志而戰……這就是我的贖罪之路。”

阿特萊斯笑了笑,他已經將決鬥的憤怒轉嫁給了已經過去的黑夜:“我明白了,恐怖的黑夜已經過去——迎著黎明前進的勇者將會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我也一樣!”

“誒?”

“沒什麼,先睡一會吧,我們還有任務要儘快完成。”

“我知道了!”

……

過了中午,矮人們叫醒了熟睡者。矮人隊長已經決定由三名矮人戰士保護這對阿拉索聯軍的使者前往米奈希爾港,本隊將繼續尋找失蹤的飛行員——十個人已經在清早出發,他們將會在黃昏在下一個預定地點匯合。不久之後,兩支隊伍分道揚鑣,各自踏上了屬於自己的路。

“寇布爾,你還好吧?”

矮人士兵擡著擔架已經走了好幾個沙漏,寇布爾躺在上邊不停地呢喃著——當麥加林真正聽清楚他的話語後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知道阿特萊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從怔住的狀態下回到了現實。

“你怎麼了?”

“沒什麼,謝謝你的提醒……”

麥加林的話說到最後變得十分微弱,很明顯他將話語深深地掩蓋住了。阿特萊斯低下頭輕輕地嘆氣,看來他已經沒有辦法分析出聖騎士真正的想法了。

他是一個很執著的人,看來我真的將他想的太簡單了!阿特萊斯這樣評價著低頭不語的麥加林,同時他也發現,自己已經不會再有機會去挖掘更多的東西了……

時間已經到了黃昏,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泥濘的地面,踏上了堅實的路面。按照這個速度,他們將會在幾個沙漏後到達米奈希爾港。阿特萊斯慶幸危險已經遠離了他們,儘管他們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我們是不是休息一會,大家都餓了吧?”

“我想您的建議是正確的,我的朋友。”矮人將擔架停放在路邊,開始分配起尋找柴火和食物的計劃——他們打算殺掉一條溼地鱷魚!這是在溼地十分出名的食材。

獵殺鱷魚,對於矮人來說並不新奇,但是在阿拉索戰士的眼中這是相當危險的遊戲。矮人們向火槍中填充了相當數量的**,他們講只有這樣才能讓彈丸擊穿鱷魚那堅實的表皮。當一切都準備好之後,狩獵開始了。

矮人從揹包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將用力旋緊了盒子一邊的弦。將它放置在水邊後就快步跑向路的方向。

“那是什麼東西?”

“莉文·鋼尺的發明——鱷魚引誘器!我們能夠吃上鮮美的鱷魚肉就全靠它了!”矮人輕聲介紹著,“不要說話,溼地的鱷魚十分膽小,它們看到我們會逃跑的!”

“爲什麼?鱷魚竟然會害怕我們?”矮人的話讓阿特萊斯感到一萬個不相信,而矮人只是盯著瞄準鏡,過了一會纔回答他的問題:

“因爲我們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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