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樓客廳中央的刁冉冉後知後覺,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她本能地擡起雙臂,緊緊地環(huán)住自己的胸前,赤|裸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很快,一身白|皙無暇的肌膚上浮現(xiàn)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律擎寰還是不能接受這一事實,抹了一把下巴,深深吸氣,疑惑地看向律擎宇,厲色道:“你都知道了什麼?還不趕緊說清楚!還有你,你自己說!”
刁冉冉打了個哆嗦,連忙彎下腰撿起散落在腳邊的浴袍,七手八腳地包裹住自己,繼續(xù)負隅頑抗道:“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只是今年春天的時候,在紐約出過一次意外,撞倒了頭部,有些事情記得不那麼真切而已!”
乍一聽見“車禍”兩個字,律擎寰也有些微微動容,依言看向她的頭和臉,確定沒有明顯的傷疤。
律擎宇回憶了一下,脫口問道:“你當時在曼哈頓?聽說那裡發(fā)生了一次爆炸,死傷很多。”
刁冉冉扯著浴袍的繫帶,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頭。
“我是出差去紐約,當時正好和負責(zé)接待的那個客戶經(jīng)理在一家商場的彩妝專櫃巡視,聽見外面?zhèn)鱽肀曇簦蠹胰挤鋼硐蛲馓樱耶斎灰膊焕狻5任译S著人流一起衝出去站到馬路上的時候,有人從背後用力推了我一把,我穿著高跟鞋,整個人沒有站穩(wěn),所以直接就衝到了機動車道上,剛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所以就……”
說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手上做出了個撞|擊的姿勢。
律擎寰和律擎宇飛快地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睛裡都閃現(xiàn)著不可思議的光彩。
“你是說,有人推你?”
還是律擎寰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捕捉到了刁冉冉剛纔話語中的關(guān)鍵詞,皺眉追問道。
她原本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會這麼快就聽出來了自己言語中的懸疑,看來還是小看了律擎寰。
“對,無意間的碰撞,和故意用力的撞|擊,我還是能夠區(qū)分出來的。雖然當時的情況無比混亂,大家都是爲了逃命,四下裡都是尖叫,也很難避免肢體上的小衝突,但是那個站在我後面的人,顯然是要把我撞出去的意圖,所以我纔會從人羣中向前猛地撲倒,直接跌向了車道。”
刁冉冉對此記憶猶新,畢竟親眼看到一輛車朝著自己撞過來的經(jīng)歷,不是人人都會有,可一旦經(jīng)歷過,就根本忘不掉。
甚至,剛回國的那幾天,她晚上一閉眼睛就能出現(xiàn)車子直直朝自己開過來的畫面,無比駭人。即便是現(xiàn)在,走在路上,一聽見有人大聲地按喇叭或者車速過快地從身邊經(jīng)過,她還會不由自主地心悸。
律擎寰看看同樣眉頭深鎖的律擎宇,兩人很快地交換了一下神色。
“不是我,我沒做過。”
律擎宇立即將自己同這件事撇清關(guān)係,同時也確定,律擎寰也不會閒到這種地步,去僱人傷害刁冉冉。
“也不是我。如果我想迫害你,肯定也不會加以他人之手,我比較想要享受親自嘗試的快|感。”
律擎寰聳聳肩,倒是直白地向刁冉冉開誠佈公。
她呼吸一滯,原本,其實她也沒在這件事上懷疑過律氏兄弟。
自己去出差的日期和行程,都是極其低調(diào)的,國內(nèi)這一邊,只有極少數(shù)的幾個人知道,算來算去,也不過是助理nora、寶姨、刁成羲;國外那邊則是接待方一行人。怎麼看,都不可能輾轉(zhuǎn)地傳到律擎寰律擎宇那邊去。
“你別轉(zhuǎn)移話題,你出沒出車禍,這是另外一件事。我說的是,你不是刁冉冉。真的刁冉冉在哪裡?你是被迫的,還是故意要裝成是她?”
律擎宇看看她,又扭頭看向律擎寰,正色道:“我之前就覺得哪裡怪怪的,上次在片場……”
說罷,他就把自己和她在露天天臺上做過的事情全都重複了一遍,甚至把對她做的那些恬不知恥的細節(jié)也詳細地加以描述。
刁冉冉的臉色變得極爲難堪,幾次想要打斷他,但律擎宇就是不肯住口。
最後,不只是律擎宇,就連律擎寰的眼神也變得多了一絲古怪,再看向刁冉冉的目光裡似乎與之前大有不同似的,把她看得頭皮發(fā)麻,後背泛涼,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氣來。
“你別說笑了,我不是刁冉冉我還能是誰?想開玩笑也要換一種,這種讓人心裡發(fā)毛。”
她強自歡顏地開口,雖然她心中早就有所懷疑,但是暫時還不想被他們兩個人又拿捏住自己一個全新的把柄。
“你現(xiàn)在不承認也可以,不過我總能查到蛛絲馬跡,到時候就不是我問你說那麼簡單了。”
律擎宇微微瞇眼,放下了狠話。
刁冉冉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
情況頓時有些複雜,一方面,她不希望被他們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可另一方面,也是多些人幫自己查線索,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查到真相。
兩個想法,不停地在心中拔河,相互拉扯。
“既然有可能不是刁冉冉,那我們走吧,我對別的女人沒‘性’趣,硬不起來。擎宇,除了我們兩個,估計還沒人知道這房子吧?”
律擎寰使了個眼色,向律擎宇問道。
後者立即心領(lǐng)神會地接口道:“沒呢,都不知道這裡,這附近也沒有多少業(yè)主,別墅裡連電話線還沒安裝。在這裡要是死了個人,估計發(fā)臭了都沒人知道。嘖,說不定死都死了,還得落下一身螞蟻蛆蟲什麼的……”
一開始刁冉冉還沒有馬上反應(yīng)過來,等聽到這裡,才終於意識到,這兩個人是要……
殺人滅口?!
她頓時變了臉色,顫聲道:“你、你們在說……說什麼?”
情況簡直是急轉(zhuǎn)直下,一開始,她還要擔心被男人強按在牀上猛幹,現(xiàn)在,則是要變成被拋屍荒郊野外了。
“我說了,我篤定你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刁冉冉。雖然你看起來,和她幾乎沒什麼區(qū)別。不過你也別忘了,你現(xiàn)在面前站著的兩個男人,就是真正的雙胞胎,我們可比一般人對這種事敏|感多了。雖然我和擎寰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小的時候也玩過很多次身份互換的遊戲,不過我和他都清楚,在某些地方,我們是截然不同的。”
律擎宇看了一眼律擎寰,後者也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所以,我懷疑,你是刁冉冉的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只不過,從來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嗎?”
他大膽地給出了一個猜測,聽起來,還十分合情合理。